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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我今天又碰到他了!他还问了你的情况,还请我吃饭了!”唐雅趴在乐白的怀里,跟只猫咪似的仰着头看着乐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人长得又帅,性格又温柔,还有责任心!”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乐白忍不住低下头,对上自家表妹那冒着小星星的眼睛:“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他都快比你大十岁了!”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小心我去告诉你妈你早恋。”
    “才没有!就是觉得他这人挺好的啦!”不满地扁了扁嘴,唐雅撑着坐正了身子,想了想,又转过头来,威胁似的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不许告诉我妈!”
    乐白:……噗。
    看到唐雅瞪着的那一双眼睛,乐白掩着嘴干咳了两声,摆出一张正经的脸:“对未成年少女出手的,绝对不能划分到‘好人’的范畴里去!”
    “关他什么事,是我自己的问题好吧?”对着乐白翻了个白眼,唐雅哼了一声。
    乐白:我还没套话呢,怎么就自己把自己卖了?
    注意到乐白那憋笑的样子,唐雅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涨得通红,泄愤地锤了乐白的肚子一拳,把他放在茶几上的零食全都塞进了嘴里,这才一脸愤懑地跑到乐白的房间里,抢了他的电脑。
    龇着牙揉了揉肚子,乐白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房间里喊了一句:“对了,那家伙叫什么?”
    “梁木,栋梁的梁,木头的木!”正打游戏打得兴起的唐雅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继续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屏幕上的厮杀当中去了。
    乐白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眼前的人,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有事?”乐白的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听得林原修的眼皮不由地一跳。他的目光在乐白面前的书上扫了一眼,一双眼睛眯缝起来:“看来这本书达不到夫人的要求,无聊得您都睡着了。”
    乐白的动作顿时一僵,连忙摇头:“不,我对这本书很满意,真的!”
    看着林原修那狐狸似的笑脸,乐白顿时一阵心虚。他干咳了一声,果断转移话题:“找我有事?”
    林原修看了乐白一眼,也不再闲扯些别的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魔尊大人三日之后回来。”
    乐白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林原修说的什么。
    之前因为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仙族,君无颜非常勤劳地自己带队掐架去了,这一掐就是一个多月,乐白都快把这事给忘了。也可以说,因为最近过得太自在了,乐白选择性地把某些事情给忘了。在听到林原修的话之后,乐白的第一反应是:老子的逍遥日子到头了!
    想想君无颜那深井冰的性格,再看看林原修那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乐白觉得,他的未来无比堪忧。
    第50章 死亡第五十天。
    不大的房间内,摆着一套简单桌椅,金色的铜炉上雕镂着径直的花纹,带着沁人香气的烟雾从其中袅袅飘出,渐渐地弥散开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郑明河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别告诉我你真的只是想看热闹?”
    “人活得久了,自然得为自己找点乐趣。”没有在意郑明河的态度,林原修轻呷了一口手中的清茶,抬起头来看着郑明河,不紧不慢地开口,“倒是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在沈云楼那里接受‘处罚’吗?”
    听到林原修说起这事,郑明河顿时就露出了个牙疼的表情。因为之前的事情,他可真是彻底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在沈云楼那边待了一个多月,险些丢了命的次数,数下来都不下一手之数。
    “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怀疑,君无颜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龇了龇牙,郑明河一阵头疼,“那架势,简直跟让我去送死差不多啊!”
    “至少你还好好地待在这里。”林原修倒是对此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被拖走送死的不是他,“而且,也不算一无所获。”
    “那是,”郑明河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至少君无颜已经知道前一阵子的事情是苗青青做的了。”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但嫌隙一旦埋下,就总有机会扩大。而除此之外,乐白也保下了。
    “苗青青的事情两说,关于乐白……”林原修眯起双眼,其中不明的神色一闪而过,“我倒是觉得,即便你不做什么,他也不会有事。”
    “你难不成真的以为他能让君无颜动心吧?”从林原修的话里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郑明河的眉头挑了挑,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相信。
    “他毕竟是唯一一个在君无颜的手下活了这么久的人。”没有正面回答郑明河的问题,但林原修话里的意思,却十分清晰,可郑明河却显然持着相反的意见:“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知道怎么讨好君无颜罢了。”
    “单单这一点,就已经很难得了。”林原修说道,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郑明河,唇边的笑容略微加深,“或者你希望我和你一样,除了保住他的命之外,什么都不做,只等着仙界的‘预言’实现?”说到这里,林原修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仙界的‘预言’,呵……”
    郑明河不说话了。
    大概是因为对待仙族的态度不同,魔族和人族对待仙族的“预言”,也持着几近相反的态度。若是仙界给出了十个预言,其中实现与否的概率对半开,那么人族都只会盯着那五个实现了的预言,而魔族,则会死死地抓着那五个落空的事情不放。林原修身为魔族,和他的观点不同,也是完全正常的。事实上,即便是人族当中,也并不是人人都相信仙族的预言的,只能说大部分人的态度是如此。
    “还是说,你觉得只凭着曾浩这张牌,就能够翻盘了?”可林原修却并没有因为郑明河的沉默而闭口不言,反而毫不留情地揭着对方的老底。
    听到这话,郑明河顿时不乐意了:“曾浩再怎么着也和一千年前的那件事有点关系,要真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不信。”
    “是吗?”睨了郑明河一眼,林原修的双眼弯起,“我怎么记得,当初要不是我拦着,某个人都打算对曾浩下杀手了?”
    郑明河:……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输了一着郑明河捂着自己不断滴血的小心脏,期期艾艾地开口:“我那时候不是不知道曾家和君无颜的牵扯嘛!”
    林原修瞥了郑明河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慢悠悠地喝着手里的茶,但那笑眯眯的样子,把他那嘚瑟的心情原原本本地传了出来,看的郑明河一阵牙痒痒,偏偏还不能做什么。
    真要说起来,郑明河还挺佩服林原修的。他自认为在华府内的身份并不算低,但关于当年的事情,了解却并不多,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当年华府的人为仙界办了件事,而事后,华府的人被发疯的上代魔尊给屠了大半,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而这些人,要么就是对当年的事情三缄其口,要么就是和曾家一样,反叛出了华府,寻了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隐居了起来。而后者的结局,大多也都是被华府给一一找了出来,灭了满门。
    曾家是所有逃离的人当中隐藏得最好的,一千多年过去,都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若不是前些日子因为一个巧合,郑明河撞见了曾家的后人,他也不会想到他们竟然会躲藏在魔界。
    在发现了这件事之后,郑明河就随便找了个由头,将君无颜的注意力给引到了那边,那之后的事情,就顺着郑明河预想的方向,顺利地滑了下去,若不是乐白在那时候突然冒了出来,想必曾浩也会在那里丧命——可即便他从君无颜手下逃过一劫,郑明河也不会让他活下去。任何背叛华府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可就在他动手的前一秒,林原修阻止了他,而郑明河也正是在那时候,从林原修的口中,得知了君无颜的身世。
    上代魔尊与仙界长老之女的孩子——在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郑明河心中的震动着实不小。事实上,要不是说这话的人是林原修,郑明河还不一定会相信这些听起来无比荒谬的事实——如果真如林原修所说,仙界的人怎么会坐视君无颜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虽说君无颜的实力确实很强,如今甚至已经到了少有敌手的地步,可却也并非真正的无敌,更别说千年之前了。只是,郑明河也明白,林原修断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你知道吗,”像是知道郑明河在想些什么似的,林原修突然开口,“君柔是唯一一个死后没有在天池内重生的仙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解开了郑明河心中的疑惑。只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郑明河如何追问,林原修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不再吐出一个字,君无颜又究竟为什么会在十年之后实力暴涨,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其中的原因也不甚明了。
    不过,当年的事情毕竟也只是过去的事情,即便其中还有许多隐秘,郑明河也并没有去探究的意思——有的时候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郑明河深谙其中的道理,他只需要顾好眼前的事情,就已经足够。但也正因如此,郑明河对林原修才会更加好奇与忌惮,至少他是绝对做不到林原修的程度的。
    “说起来,你牵制住曾浩的理由,还真是有趣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林原修突然开口说道,“即便是我,也没能想到这样的方法。”
    郑明河:……
    干咳了两声,郑明河推开已经凉了的茶水,略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如果事情真的能够像你所说的那样发展,君无颜就会多出一个弱点,倒也不算什么坏事。”
    “会的。”林原修看了郑明河一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他顿了顿,突然开口,“你们在仙界,有发现什么吗?”
    大概是最近仙界的动作大了些,戳到了君无颜敏感的神经,于是趁着这次机会,君无颜干脆就冲到仙界里头去闹了一番,连沈云楼都给叫了回来。
    “还能发现什么?”郑明河耸了耸肩,一脸头疼的样子,“那地方都去过好多次了。”
    自从成为了四魔君之一后,郑明河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跟着君无颜往仙界跑上一趟,找的理由都是千奇百怪的,甚至连“他们的穿着太没有品位”这种都有。对此,郑明河只想对君无颜说一句:我求你用心找个合理点的理由成吗?!
    只是,仙界毕竟是仙族的大本营,他们也占不到多大的便宜,更多的时候,还会折损不少的人在那里。而反观仙族,无论死多少人,只要过个几百年,人照样活蹦乱跳的,没有任何影响。这在郑明河看来,实在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可谁让君无颜是顶头boss呢,即便有什么不满的,他也不可能说出来。
    这次的事情也差不多,只不过比起以前的那几次,找的理由稍微正常了一点。
    “说起来,这次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劲。”像是想到了什么,郑明河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次去仙界,我们遭到的抵抗,和以前比起来,似乎……小了一点?”这只是郑明河一种模糊的感觉,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事实上,这次的行动中,魔界折损的人手和之前的几次没有太大的差别,也没比从前讨到更多的好处,但他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
    “是吗?”林原修脸上的笑容略微加深,他并没有对郑明河的这句话做过多的评价,那眯起眼睛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正在思考什么坏主意的狐狸,“你觉得,仙界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魔界?”
    “乐白。”郑明河的回答非常笃定,“虽然不知道乐白的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般图谋,但毫无疑问,他们的目的就是他。”而且,这一回仙界的人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了,要不是知道君无颜对仙族的厌恶程度,以及那些仙族拿鼻孔看人的态度,郑明河甚至都要怀疑,苗青青是不是和他们合作了。
    林原修看了郑明河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笑眯眯地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郑明河瞥了他一眼,正想说点什么,却突然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乐白……真的活腻了?”
    第51章 死亡第五十一天。
    此时此刻,郑明河口中那个“活腻了”的乐白,正站在沈云楼的宅子外头,紧绷着一张脸,双眼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虚掩着的大门,一对紧皱着的眉头昭显着他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特么的他到底要不要进去?
    虽然不停地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个长得挺像的一个人,不可能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家伙,但是乐白就是放不下心来,就跟吊了桶水在半空中似的,七上八下的,连睡觉都睡得格外的不踏实。乐白觉得,他要是不把这件事给弄清楚了,估计会一直记挂着这件事,然后整天吃不好睡不好,最后变成一副皮包骨头,等君无颜回来之后,还会为了表示关心追问原因,要是说不出原因……呵呵。苦逼的be在前方等着他。但要是实话是说了……乐白伸手抹了把脸,决定不去想这种糟心的事情,总而言之,那种一件事悬着没解决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揪心了。
    在心不在焉地盯着林原修给的那本台词本看了大半天之后,乐白终于没忍住,丢下那本本子跑到了这里来。
    面前的宅子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而显露出几分寂寥与荒凉来,没有丝毫的人气。院子里的那些长至膝盖的杂草,即便是透过那半掩着的门缝,乐白都能清楚地看见。
    ……这到底是多少年没人住了啊?!
    乐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听林原修说,因为沈云楼长期不在,而这里头又到处都是机关陷阱,压根没人敢进去打扫,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荒凉,最后就变成这样了,跟个被废弃的屋子似的。 要不是林原修之前非常认真地叮嘱过乐白,他根本就不会想到,就这么一个地方,竟然会是四魔君之一的住所,而且里面还布满了各种致命的陷阱。而且,林原修显然对这个地方十分忌惮,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即便是魔尊大人,想要安然无恙地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都得费上不少的功夫。”可见这个看起来废弃的宅子,究竟暗藏着多少危险。
    可乐白就是想进去看一看,哪怕他很清楚,他能在里面找到沈云楼的几率很小,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他迫切地想要确定,沈云楼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仿佛只有这么做,他才能放下什么似的。
    抬起的脚往前迈了一步,却在没有碰到地面的时候又收了回来,乐白抿紧了双唇,眼中闪过退缩之色。
    ——那可是连君无颜都不能无视的陷阱。
    据林原修所说,就他前面那一块不大的空地上,就设置有不下百个机关陷阱,只要乐白往前走上一步,他的结局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可是不想停在这里,不能停在这里。
    不过是躺一阵子地板而已,重新来的时候避开上次走的地方就好了。可以说,乐白的这个能力,简直就是趟陷阱神器。多来几次,总是能够找到完全抵达的道路的。
    ——但是好可怕。
    疼痛,死亡,以及——梁木。哪怕那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和梁木有着相似面孔的人,也已经足够让乐白退缩不前。
    那只是一个和梁木长得很像的陌生人。
    那是和他一样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梁木。
    那是——梁木。
    心脏猛地剧烈抽疼起来,胸口也一阵阵发闷。乐白捂着胸口蹲了下来,如同搁浅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依旧无法呼吸到足够的扬起。一双眼睛大睁,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下来,死死咬着下唇苍白得没有血色。
    “为什么?”泛红的眼眶,平日里总是因为笑容而弯起的杏眼中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他,“为什么——不救他?”
    “你不是英雄吗?你不是阻止了那么多意外吗?你不是救了那么多人吗?”曾经熟悉的声音变得格外陌生,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一般,“为什么偏偏就是——不救他?”
    “他就在门边!”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在门边!”
    “只要你拉他一把,只要再多给他一分钟……”
    一分钟……只要再多一分钟……
    身子不受控制地蜷成一团,几近抽搐般地颤抖着,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鲜红的血丝渗了出来。
    “……对不起。”他苍白者唇,看着那个总是朝着自己撒娇的人,用着仿佛在看仇人的目光看着他,从口中吐出浅薄无力的话语,“对不起。”
    “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是我太没用了。”
    “我没能救出他。”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