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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秦不昼冷笑:“补偿?马后炮有个屁用。”
    不过他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或者说,他只是在等一个合理的理由。
    秦不昼捋了把头发,躺倒在沙发上,整个人看着更懒洋洋的像只猫科动物:“那我把男主睡了现在怎么破?”
    只要完成任务,你睡了男主的爷爷都行。系统内心暗道。
    不过他自然不可能这么说:【叮!友情提示,主线任务已完成,宿主可以离开第二周目,是否继续完成支线任务?】
    秦不昼:“……主线任务完成了?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最终认定可能是因为自己三番五次打乱了反派boss的计划,让女主提前刺杀男主,从而彻底消除了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
    那,要离开吗?
    秦不昼的第一想法是要离开的。他实在不知道跟谢珩的破事怎么算。
    可鬼使神差地,秦不昼脑海中掠过那双形艳却色调清冷的桃花眼,竟开口道:“我留下继续做任务。”
    方源提着公文包从房间走出反手关上门,对秦不昼点点头:“秦总,boss请您进去。”
    “麻烦你了。”
    秦不昼推门进去的时候,病床上的青年正靠着靠枕,形状优美的小臂搁在软垫上打着点滴,他皮肤苍白,手腕处的瘀痕也就格外刺眼。
    秦不昼进来时,他眸子微微垂下望着地面斑驳的暗影,睫毛轻颤,却并未抬头。
    秦不昼也不知说什么,走到床边习惯性伸手去探他额头温度,有点高,刚想责备他,却感觉谢珩呼吸加重了,稍微将额头避开他掌心。
    也对。秦不昼顿了顿,有些生硬的收回手。虽然男人不像女人那样在意贞操,但指望对方这么快就恢复以前和自己的相处模式也不太可能了。
    秦不昼觉得自己禁欲太久禁傻了。
    他可以确认自己对谢珩并不存在超越友情的感情,正因此他才觉得自己脑子短路了要留下来。
    他承认谢珩对他来说有点特别。可能因为对方太像墨矜延,可能因为对方抱起来很舒服。但至少,那并没有上升到喜欢。
    秦不昼看着谢珩,喉结动了动,沙哑地说:“你……”
    “只是意外,不用纠结太多。”
    秦不昼皱眉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向对方解释缘由和坦诚身份的准备,竟直接被谢珩跳过去了。
    谢珩抬眸看着他,目光安静平和。这装傻装得太明显,就差没在脸上写“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了。
    秦不昼本来还想煽煽情的,见他一副你不用为难我可以自己扛的样子就烦了,这模样简直和第一个世界的墨矜延同一副模子刻出来的。
    他和那个人相处了三年半,看着对方从少年长成青年,猜了三年半都没猜出对方的心思。而这世界的秦不昼和谢珩一起长大,对方的存在几乎贯穿了整个生命,却始终看不透他的想法。
    “你他妈装傻装了二十多年,现在还要继续装下去?”
    “出去吧。”谢珩拧眉。他觉得自己现在和秦不昼真是没法沟通,也许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会儿。
    他的确在装傻,他知道秦不昼的身份必然不同寻常,可能还会牵扯到国家级别和超自然能力。这样的事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要想告诉旁人应该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你……我真烦死你了!”
    秦不昼站起身的动作带翻了椅子,砸的哐当响,路过送餐的护士刚要敲门被吓得一颤,推车撞在门板上。
    秦不昼不是个善于说好听话的性子,习惯了直来直往,来的时候难得的有些忐忑,说了几句之后却什么效果都没有,气氛反而有点僵,这让他不由懊恼起来。
    心烦意乱的秦不昼直接踹开门夺门而出,与门边的小护士擦肩而过时看也没看对方一眼。
    谢珩让她把盒饭放在外间的桌上,略带茫然的眼神望向窗外,显得越发清冷岑寂,许久之后把脸埋进臂弯,深深地皱眉。
    他要怎么说呢?说自己是自愿的不怪他,还是“对不起,其实我想和你睡觉很久了”?
    他不愿欺骗秦不昼,可是真话,说出来都是分分钟友尽的节奏。
    ☆、第21章 现代奇幻(九)
    谢珩正在病房里发着呆,过不多久,秦不昼带着一身寒意提了饭盒回来。
    谢珩抬起头,有些惊讶,他以为这人不会回来了。
    “那个……对不起啊。”
    秦不昼把袋子放在之前护士送来的已经冷透的饭盒旁,见谢珩黑漆漆的桃花眼呆呆地看自己,像被遗弃的小狗似的,扶额叹了口气,突然就心软了。
    怎么说,把人睡了也是自己的错。本就知道这家伙是个闷到不行的,他不该跟他生气。
    谢珩摇了摇头,跪在床上伸手圈住秦不昼的腰,额头抵着对方胸口。沉默良久,低声道:“是我不好。”
    他的声音很安静,听不出多少脆弱,却让秦不昼心脏微紧了紧。秦不昼低下头,看着青年的头顶的发旋和宽大病号服下露出的苍白的脖颈,抬起手,慢慢顺着发顶按上谢珩后脑细软的发丝:“你啊……”
    暂住在海城除妖师公会据点的孙季同收到秦不昼的传纸鹤以后,从谢珩病房所在那层楼的走廊翻窗进来时,秦不昼刚好从谢珩的房间出来接助理的电话。
    “可以……好,就这样。我先挂了。”
    他合上手机看着青年:“你怎么不走正门。”
    孙季同一愣,干笑道:“走屋顶习惯了忘记有正门这回事儿了。”
    他把坐在他肩上的小正太搭档抱了下来,小正太突然抽了抽鼻子,拧着淡淡的小眉毛看着秦不昼,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孙季同是除妖师公会执法队的常客,经常因为“高空爬窗吓到人”而收到罚单。而这也是除妖师中触犯率最多的一条禁令。
    孙季同在走廊另一头的露台找了张沙发坐下,看了眼谢珩的房间,压低声音小声说:“你家发小是灵媒之血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啊。特殊体质拥有者一经发现都要在公会备案的……”
    秦不昼眨巴眨巴眼,无辜的道:“我一开始也没发现啊。”
    “那你这次怎么刚回去就……”
    窝在孙季同怀里的小正太歪了歪头,开口说:“双血牵引,灵媒结成。你的灵力深邃如海,是因为和他上床了吗?”
    一语没惊倒秦不昼,反而孙季同被口水呛了个正着,弯下腰直咳嗽。小正太伸手拍了拍搭档的背,认真地望着秦不昼。
    秦不昼:“……”
    这个没有名字、代号为“镜”的小正太也是一位特殊体质拥有者,不过和孙季同一样是瞳术系,他的能力就是洞悉和鉴定。
    显然,他从秦不昼的灵力变化中得到了答案。
    作为一本言情小说衍生出的世界,虽然作者刻意将背景设定得奇幻有趣,但其本质还是为了追求对爱情的幻想。双血之媒在原著中结成了男女主角的羁绊,自然有一个极其浪漫的设定——
    签订血媒的方式只有灵肉结合。
    而且还必须在灵媒之体拥有者自愿的情况下。
    “师兄这这这这……监守自盗是要不得的嗄!”
    孙季同憋了半天也就冒出这么一句话。他接过搭档递来的茶水喝了口,拍拍胸口顺气,看向秦不昼的眼神却没什么恶意,略微诧异之后就是浓浓的羡慕。
    没有除妖师和妖怪不想有一个绑定的灵媒之体,这就同理于没有雄性兽人不想要一个生育率高的雌性,没有一个a不想要一个高度契合的o,但前者的几率却低到丧心病狂。
    就如九霆子说的,近百年来已经没有出现过一个灵媒之体了。
    你以为我想?秦不昼望天无声翻了个白眼。
    但他的心里话说出来难免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只好揉了揉额头,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
    “玉紫柔有三阴妖血,她之前来刺杀……也许是勾引谢珩,不过并未成功,所以这次那幕后人算计到我和谢珩身上。”
    “抱歉,是我大意了。”
    秦不昼之前在公会总部询问过九霆子关于术法的问题,得知以三种清血为祭的术法只有九转级术法“魂兮归来”。
    其血祭方式是——以一同时具备两种清血之物为阵心,辅以另外一种清血拥有者心头肉,辅以千种奇珍、万条生魂。
    虽然系统给的原著资料中并未写出,但秦不昼不难推测出这幕后之人原本使用的血祭方式。
    以玉紫柔第一次怀孕后“流产”的那枚胚胎为阵心。而心头肉的来源则是被玉紫柔杀死的秦不昼。
    而这次,在玉紫柔失败以后,看来对方打算使用谢珩或者自己做这个阵心了。
    秦不昼皱皱眉,目标是自己也就罢了,但明显对方更属意拥有灵媒之体的谢珩一点。看来他这几天应该加强对谢珩的保护。
    孙季同摸着下巴思索一番,突然歪楼道:“那你这是和你家小竹马在一起了吗。”
    秦不昼:“为什么要在一起。”
    孙季同:“……”
    小正太扒拉着孙季同衬衫糊了他一脖子口水,闻言回过头看了秦不昼一眼,鼓起腮帮子:“渣攻。”鉴定完毕。
    秦不昼:“……”
    a市。
    这是一座多山多水的旅游城市,风景秀美。在人类足迹尚未到达的保护区深处的洞窟里,这里别有洞天。山岩之中被挖空建造出一座恢宏的大殿,大殿中央是一方直径十余米的血池。
    那血池中血液沸腾,散发着邪异的气息,猩红的鲜血形成一道道粗壮的链条,将一团团白气禁锢其中。有的白气不断挣动着却被一次次淹入血中,很快变得虚弱,但大多数白气都病怏怏地沉在池里,毫无生机的模样。
    长相精致的少女跪在血池后冰冷的地面上,她看上去疲惫而风尘仆仆,紫色的猫瞳让她看上去多了几分神秘,她身前一位女子坐在高台之上,长发如瀑披散,面容无比模糊,背后赤红蓬松的九尾却格外艳丽。
    玉紫柔低声说:“任务失败,请大人惩罚。”
    女子却并不搭理她。垂着眼把玩着手中一枚小巧的宫灯状琉璃,许久后才懒洋洋地抬起头,伸手:“过来。”
    玉紫柔贝齿咬了咬唇,膝行过去。
    等到玉紫柔爬到女子脚边,那女子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少女漂亮的脸庞,唇边勾起一丝艳若桃李的微笑。
    她将手掌轻轻抚上玉紫柔的头发,看着少女乖巧地蹭了蹭自己手掌,眯起眼。
    “你是我最爱的孩子……我怎么舍得惩罚你呢。”
    ☆、第22章 现代奇幻(十)
    什么样的人能和秦不昼站在一起,而不让旁人看了感到违和呢?
    孙季同有点想象不能。
    在看到本人以前,他一直以为谢珩会是一个柔软脆弱的美丽青年,但直到见面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而且偏差还不是一星半点。
    这个人和“美丽”这种柔性的词完全沾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