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俱是沉默。
    维维有些摸不清两兄弟的关系，知道教授此刻无事之后太过波动的心情也平静下来，开始有空去思考。
    “我真心尊他为长辈。”维维小声说，“不管以前怎么控制，现在怎么办？之后怎么办？我能帮上什么吗？”
    “好女孩，”他盯着维维低着的头，“你知道该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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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胖子……我是说迈克罗夫特来过？”他低声问，“别开灯了，太晚了，接着睡会儿。”
    维维亮着手机按了开水壶的开关，热一热，然后把床调高，帮夏洛克枕好枕头，半是照顾着夏洛克让他坐好之后，又去水壶那儿把开关关了，倒出来的水有些温温的，维维捧着水杯塞到夏洛克手里。
    虽然黑得很，看不太清，夏洛克还是知道自己学生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
    他突然想起当初同意她入住皇后街的时候还想着自己多一个per，其实好像是他作为老师照顾学生多一些，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位置摆的这么平易近人变得这么体贴人，真是……一点都不k。
    这会儿vicky半个字不蹦出来，夏洛克有些不习惯。
    他喝完水把杯子交给维维，看着维维收好之后才低声说：“放下来吧，准备睡了。”
    维维很听话的又把床铺放下，然后继续趴在一边。
    不自在，怎么都不自在。
    夏洛克没忍住，又伸手按了一下维维的脑袋。
    “说话。”
    维维的声音闷闷的。
    “不是要睡了吗？”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答。”他很快堵了维维的话。
    “来过。”
    于是维维干脆地回答，又不说话了。
    “我现在醒来了，可以自己一个人，你去隔壁房间。”夏洛克的语气和平时一样，听起来仿佛没有这么一次晕倒。
    “隔壁病房有人。”维维动都没动。
    “你说谎，”夏洛克眼睛都没睁开，“迈克罗夫特不可能只留了一个病房，他至少空了一层楼。”
    “对啊我说谎了，我不去。”她的声音听着就像是在生闷气。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不管是之前看书对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脸谱化印象，还是这一段时间的共处，她总觉得夏洛克·福尔摩斯应当无所不能。
    可是这一刻她比夏洛克·福尔摩斯还要清楚地认识到，在现实世界里，谁都不过是*凡胎。她尊崇的教授，在某些方面，也只是个普通人。
    夏洛克的思考速度似乎是比平时慢了半秒。
    “我想你应该清楚，你这样趴着睡觉一整晚会有什么不良后果。”
    呼吸不畅，脑部供氧不足，压迫脏器，不利血液循环，手足麻木……
    “没有您吸/毒危害大，”维维的语气有一点儿刺，她是真的吓到了，“教授。”
    她的声音有一点点颤抖，还带着半夜的沙哑。
    夏洛克下意识竟想说一句抱歉，但是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向她道歉的呢。
    “您可以戒了吗？”维维侧着脸，趴在自己手上，看着教授在黑夜里的轮廓。
    太晚了，没有光，维维都不确定自己看到的轮廓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漫长的沉默，维维几乎以为教授已经睡着了，他的呼吸如此平静，在维维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紊乱过。
    她那种不知道源于何的小心思冒了起来，又把头转过去埋在自己手臂里，她的呼吸又变的微弱，而带了些微的颤抖。
    很久之后，维维是真的睡着了。
    夏洛克睁开眼，看了一眼他的学生。
    已经过了快速眼动睡眠了，她睡得很沉。
    他直起身来，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他不会再碰那东西了——他知道，他快要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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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病床上，恍惚了半秒才猛然坐起来。
    左手边床柜上放着的杯子是她昨天给教授喂水的时候放着的，所以她在床上，教授呢？
    乍一起身的时候还有些冷，维维赶紧蹦跶到挂外套的挂钩边把外套拿下来披着，又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睡够了回皇后街，你昨天的课今天得补完。
    sh.】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希望如果sherly有什么异常举止，请一定告诉我。
    mh.】
    维维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她感觉到自己一夜之间成了一个大人了呢。
    她是相信教授能够戒断的，不管是从什么方面来说，维维都相信。可是在这之间，她一定会尽力做一些努力的。
    她回到皇后街的时候，夏洛克已经整装待发。
    维维刚准备开门，门就已经拉开，露出了教授的脸。
    “嗨vicky你真是太慢了。”他低着头看她，“走吧，我们去解决一个不足道的监守自盗的案子。”
    “人可不是兔子，他们最爱吃窝边草。”
    这一次，是这样揭过了。
    ☆、第56章 56
    自从夏洛克玩脱一次之后，夏洛克发觉自己的学生黏着自己越发紧了。
    “vicky。”
    他翻着报纸喊她名字。
    就坐在边上混合化学试剂的维维认真地观察颜色改变，嗯了一声。
    “你忘记震荡了。”
    维维的手应声而震。
    过了一会儿，夏洛克又喊了一声：“vicky。”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夏洛克起床的时候拉开了客厅的窗帘，房间里分外亮堂。
    “教授，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维维一边记录实验结果，一边勾起一个假笑，“现在该检查我的报告了吗？”
    夏洛克有点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接过维维的报告：“好吧还算成功，如果你想把它放回你的学习记录本里的话，毕竟这是你作为一个化学盲的重大突破。尽管你的字迹让我同样的不忍直视。”
    他突然看到了她清凌凌看着他的绿色眼睛，微妙地顿了顿。
    夏洛克不喜欢关系的改变。
    就像雷斯垂德从莫名其妙敌对又变成莫名其妙哥俩好模式，他懒得去探索金鱼的思维，不过既然“哥俩好”能让他更轻易的到案发现场，他挺配合的。
    可是vicky现在这算是什么？从学生变成了助手？是不是还要加个戒/毒陪护？别以为他不知道vicky答应了死胖子盯着他，他没有说不过是因为这是他向来纵容的学生罢了。
    纵容？
    夏洛克灰色眸子闪了闪。
    “迈克罗夫特先生说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帮您检测一下您今天有没有复吸，”维维知道他压了浓度，戒起来应该会比旁的人简单一些，这算是个秘密，维维猜夏洛克不知道，所以装的更严肃些，“如果您愿意伸出舌头配合的话。”
    “你已经成为死胖子的手下了吗。”
    小大人模样。
    夏洛克有点无奈：“我以为你最近跟我已经够紧了，我甚至怀疑我有了一个离不得人的婴儿。”
    他的语气顿了顿。
    “不伸舌头。”
    那种蠢得要死的动作谁要去做。
    “毕竟您是教授，”维维从口袋里摸出面前，“如果您想瞒过我做什么是在太容易了，所以，张嘴教授。”
    夏洛克翻了个白眼，他是真的翻了，动作有点快而已。
    “你真的也要成为迈克罗夫特的走狗吗，”他的语气傲慢，虽然此刻他坐着她站着，他矮一头，“我真为我过去几个月的教学生活感到寒心。”
    “我开始怀疑您确实复吸，因为您居然没有具体说出来教了我……”
    居然用的是几个月这样的概数而不是直接说出是几个月零几天，虽然就算夏洛克说出来了维维也记得不那么确切。
    “如果从剑桥大学的生活开始算，六个月二十七天，”他飞快地打断，“我觉得你最近对我缺乏了尊重。vicky。”
    “因为我在关心您的身体。”
    夏洛克念vicky尾音还没落下的时候棉签准确地伸入了夏洛克嘴里，夏洛克皱了皱眉没有刻意去躲，他看着vicky把棉签放到了小的试剂瓶里。
    “第四天，阴性。”
    夏洛克皱着眉，看着维维把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
    “你应该知道医疗用具要丢到专属的垃圾桶里的。”
    “那您应当首先知道食材和实验试剂不能放在一起，才有资格教育我。”
    维维头都没回。
    夏洛克往沙发上一瘫。
    他是不是太纵容他的学生了，夏洛克认真的反思。
    算了，暂时就这样吧。至少死胖子的人暂时不会打扰他的生活。比起那帮乱七八糟的没什么头脑的人，还不如已经习惯了的学生呢。
    纵着就纵着吧。
    他的想法还没有停留太久，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声：“嘿vicky把你手上的进度往后延一延——molly那里有新鲜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