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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苏少辛面色如常,看到他问:“青渔,你怎么过来了?”
    “我爹今天又乱发脾气,是不是我哥做了什么事,让他觉得不痛快了?”聂青渔和聂鹤语是孪生兄弟。自从聂鹤语成了千玄门的门主,聂惊天觉得这个长子成了他身上的污点,凡是关于聂鹤语的事,总能轻易激起他的怒火。
    苏少辛摇摇头,轻声解释说:“二师叔是在生大师兄的气,大师兄一定要亲自去找何繁,想把她带回宗里。”
    聂青渔闻言讽刺一笑,“我们大小姐正在外面逍遥自在呢,哪里肯回来受罪?”
    祝月坐在一旁,心想:刚刚不许我嚼舌根,自己说话却阴阳怪气的。
    第38章 他是大师兄3
    苏少辛知道聂清鱼一直都不喜欢何繁,听他现在用这种语气倒也不觉得奇怪。
    又想着陆故离应当还没来得告诉他,苏少辛就说:“大师兄还说会带上你。”
    她有些试探的意思藏在话里。如果说聂鹤语只是罔顾师门,背信弃义,那聂清鱼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还不如他哥有人情味。
    视人命为草芥又目中无人,手段阴狠,简直是正派人士中的异类。不过因为他很少出宗门,外面的人都不太知道他。
    所以苏少辛想知道,如果何繁落到了聂清鱼手里,他是会帮着清理门户,还是置之不理?
    聂清鱼轻哼一声,没回应。倒是又看了一眼祝月,看得她忙埋下头,一个劲儿地用手拧着腰带上垂下的细纱带子。
    祝月只觉得聂清鱼那双眼睛,深得像是一滩墨,又像是能看透她的内心。
    她没抬头,听见聂清鱼说:“我听见师兄和我爹说,他回来之后想娶祝姑娘为妻。”
    他话音刚落,苏少辛猛地看向一旁的祝月。见她听了这句话,慢慢地红了一张俏脸,手里的带子也继续被揪得皱巴巴的。
    聂清鱼笑了笑,笑声清冷如冰,说话的语气却很正经柔和:“我们宗门中人,最是知恩图报,师兄也断然不会委屈了救命恩人。”他说完就离开了,留下震惊的苏少辛和明显十分害羞的祝月。
    父亲死前把自已托付给了陆故离,当时祝月就在一旁,见证了陆故离点头应允的全过程。跟着他回到岳陵宗,知道了他的身份,她本来还担心他会食言,毕竟自己和他的身份相差这么大。
    听到聂清鱼的话,如今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位。
    见他走了,祝月才敢问出声:“他是谁啊?”
    苏少辛回答她:“他是代宗主的儿子,聂清鱼。”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脾气有些奇怪。”
    聂清鱼今年已经二十有五,却是需要常年服药调养的病弱体质,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娶妻。身手虽然一般,但尤擅用毒,苏少辛正因为深知他的手段,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她比他只大一岁,但总觉得聂清鱼这个人阴晴不定,看不透。不过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和祝月仔细说,她满脑子都是刚才聂清鱼说的话。
    陆故离为报救命之恩,居然要娶祝月!她又看了眼身边的祝月,面容虽美,却远不如何繁与自己。
    苏少辛自负貌美,若心心念念的大师兄最后娶了这么一个普通的女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的。
    略说了几句话,她就离开了祝月的屋子。往聂惊天的院子走。
    她和聂惊天在心狠的程度上是半斤八两。她为了心法杀死自己的师父,聂惊天在当年也为了苏家祖传的刀谱杀死岳父一家。
    聂惊天第一任妻子本是苏家幼女,苏少辛的亲姑姑。后来刀谱得手后,几年间居然成了江湖中有名的刀客,拜入岳陵宗。
    如今名利双得,何乘风死后,更是在武林中网罗了大批人马对他马首是瞻。
    光是杀了他,并不能消磨苏少辛对他的刻骨深仇。她一定要先毁掉他苦苦经营的名声,最后再让他痛苦地死去。所以她还不急着挑明身份,还要利用聂惊天,成全自己和陆故离。
    走到聂惊天门前,她抬手敲了敲门。
    心想:这一回,自己必须和陆故离同去,才能借着路上的朝夕相处,拉进两人的关系。当初有何繁时,陆故离眼中只有这个小师妹,所以她争不过,可没道理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祝月她也比不上!
    陆故离才走。屋子里的聂惊天还气愤不已,觉得他轻重不分。如今宗主刚死,宗门中人心不稳,急需选出新宗主来安抚大家,整顿岳陵宗门内上下。按照规矩,宗主之位要由陆故离接替,可偏偏陆故离要先去找回何繁。
    按照聂惊天的想法,何繁只需要派些人去寻找,然后杀了了事,自然就算得到了惩戒,宗主被害也得到了该有的结果。
    苏少辛来找他,是想借他的口下令,指派她跟着陆故离。苏少辛一直不喜何繁,上一次差一点杀掉何繁正是由她带着人去围攻的,他也怕陆故离找回何繁后再生事端,所以就授意苏少辛,若找到人,无需再带回宗门,就地斩杀。
    苏少辛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出门后没走出多远,看见霍千正探头探脑地站在几步开外的转角处。
    他看着苏少辛进门又出门,一直等在这里。
    霍千是聂惊天的大徒弟,暗地里在修炼邪功。当初神功未成时十分窝囊,还对苏少辛有不干净的心思。苏少辛觉得恶心,没少在心里骂他貌丑如猪。
    因为所练功法损害身体,他个子变得越来越小,整个人看起来粗粗短短的,十分畸形。
    但如今他身手远在她之上,她不能招惹了他。所以苏少辛低下头继续走,选择不去理会他。
    霍千却几步迎上来拦她的路,鼻子里一哼,眼白极多的一对三角眼像是要扒了她衣服一样胶在她身上。她忍着这样的目光,心里恶心得想吐,却还是僵硬着脸出声询问:“霍师兄这是要干什么?”
    霍千眯着眼,嘿嘿地笑起来,说:“我是来找你聊聊天的。”
    苏少辛冷着脸,绕过他时说:“我没有兴趣。”
    霍千笑得怪怪的,兴奋又扭曲。一直不死心地追在她身后,到了避人处时突然凑近她语速很快地小声说:“宗主死那晚,师父叫我去宗主房里送东西,我去晚了一步,倒叫我瞧了场好戏。”他故意停了下,拉长了声音,故弄玄虚地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苏少辛站住脚步,手指有些抖又立刻握紧。
    耳边霍千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一样让她心生寒意,“你捅死宗主的时候……”他声音压得很低,苏少辛猛地抬头看他。
    他粗嘎一笑,“我就在门外。”
    苏少辛有些慌乱地反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师父明明死于何繁之手,你可不要污蔑我。”
    ――
    千玄门后院里,聂鹤语和何繁隔着石桌,面对面坐着。
    何繁原本穿了几天的红衣被伏娘拿去浆洗,今日换了件桃色的裙子,还是在上面配了条红色的腰带,长长的头发盖满了细瘦的背脊。她一手撑着侧脸,把玩着桌子上的杯盏。
    聂鹤语还是一身红衣,依旧面覆遮挡,也依旧是漂亮的下巴和带了着沙哑的声音。他问何繁:“你还记得陆故离吗?他是你的大师兄。”
    按照剧情,何繁的记忆是从何乘风满身是血地躺在房里开始的。她一苏醒,就是手里握着染血的剑,一群人听见响动破门而入。
    她遵循本能往外逃,被逼之下又杀了很多同门,坐实了杀父的罪名。
    那时候陆故离还没有回来,此前关于他的所有记忆都没有了。她当然不会记得他。
    见何繁眼皮也不动一下,听到这个名字也没有给出回应,满脸毫不在意。聂鹤语又问:“你还记得你喜欢什么吗?”
    他说出了很多人的名字,都是岳陵宗里和何繁常有接触的,但何繁一概都说不认识。最后才问了陆故离,她也还是这副表情。只好换一个角度再问。
    何繁继续摇摇头“都说了我不记得了。”她语气很不客气,小青蛇本来盘着身子卧在在她膝上,似乎是感受到她有些不耐烦,抻长了身子从她胳膊底下钻出来,冲着聂鹤语张大了嘴像是要吓退他。
    红红的信子一吐老长,结果被何繁细细的一根指头压在脑袋上,强行把它又按回去。
    聂鹤语并不在意小青蛇不痛不痒的“威胁”,笑了一声,不死心地问:“那你还记得何乘风吗?”
    何繁终于肯抬起头,回答他说:“我记得。”
    她脸上有茫然的神色一闪而过,迟疑着说:“他们说他是我爹,我杀死了他。”
    那些正派人士围攻她时,最爱说的话就是“我替你爹先教训教训你”,开场白几乎永远不变。
    除了最后一次苏少辛偷袭她得手,一剑重伤了她,没有几个人能在她手下占到便宜。不过何繁身体里的极火毒在每一次催动功力时都会起效,十倍提升,百倍自耗。时间一久,就会毒发身亡。
    几次围攻,她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但功力却越来越高了。
    何繁来到这个世界就知道身体里有着这么个□□一样的剧毒威胁生命,不过她装作毫不知情,看这个同样知情的聂鹤语要怎样利用她。
    极火毒就是千玄门研制出来的,如果能解开,聂鹤语一定知道方法。
    只不过是不想救,跑来和她装傻而已。
    今日聂鹤语还是像前几天一样,和她聊了几句就走。
    但之后就连着几天再没有来过这里。
    何繁还是每天固定的时间就蹲在院子里,青蛇盘在她脚边,她用手指戳戳它,轻声自言自语:“你主人去哪儿了,这么些天都没再见到他。”
    伏娘站在何繁身后,这几天也看出来她的口是心非。门主来的时候她爱搭不理,这下子不来了心里还盼着。
    伏娘就忍不住劝何繁:“听门主说阿繁身手好,若肯为千玄门做事,立了功,还愁门主看不到你吗?”她最近和何繁的关系也慢慢好起来,称呼也更亲密,但她还是觉得何繁的性格让人头很疼。或许因为失去了所有记忆,何繁对任何人都充满防备。
    竖了一身的屏障,心里的话对谁都不肯说。如今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只知道在院子里帮着打扫和喂养各种毒物。
    只有门主来时才像是突然活了过来,至少会不耐烦,会使小性子不理人。
    第39章 他是大师兄4
    伏娘心里有自己的思量。
    她会说出这些话来劝何繁,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门主手下能再多添一个厉害的帮手。何繁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只要千玄门多加培养,一定能养出一个无比忠心的下属,无条件效忠千玄门。
    她知道门主也有这个意思,否则也不会不肯为何繁解开体内的极火毒,还多次暗示是岳陵宗以毒害她,要她与岳陵宗反目。千玄门与岳陵宗的恩怨持续了这么多年,何繁既然是岳陵宗宗主的女儿,门主亲自出手救下她的命,除了想要利用她,伏娘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伏娘擅医,如今听了聂鹤语的吩咐暂时保住何繁的命,但对她所中的毒,却一字不敢提。
    又几日,聂鹤语终于再次踏入后院。
    伏娘在架子上晒药材,余光瞥见聂鹤语红色的身影,立刻露出笑意来。何繁早上才难得开一回口,头一句就是询问门主,门主这不就来了吗?
    她轻笑着见了礼,又扬声喊了句阿繁。
    聂鹤语还是坐在石桌边,等了没一会儿,就听见身后故意踩得很轻的脚步声。
    软鞋的底子刻意踏得小心翼翼地,却露了一些脚步主人的喜悦。很轻快,越来越靠近。而后何繁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指尖柔软,碰了一下就移开。
    聂鹤语回头时看见何繁脸上正带着一个和他一样的面具。
    见他看向自己,何繁抬手轻轻摸了一下,笑着说:“像吗?”面具下露出的红唇颜色如血,挑出微微上翘的漂亮弧度。
    这面具何繁亲手做的,除了大小有差别,颜色形状都和聂鹤语脸上这张一般无二。
    他半天没说话,又听她语气带着小小的抱怨说:“你很久不来了。”咬了下唇瓣,看起来像是压下不开心,努力装着不在意地说:“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聂鹤语笑着摇摇头,说:“最近很忙。”说着就转过身,何繁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先被他的动作吸引了目光。见他用细长的手指敲上面前摆放的木质剑匣上,敲了两下才说:“我来,是有件东西想送给你。”何繁就好奇地凑过来,看他打开剑匣。
    剑匣里面放了一把长剑,翠绿色剑柄,有琵琶纹路缠绕剑身,剑光森寒。他转过脸,何繁离他很近,蹲在石桌边用手扒着桌沿探头看。刚刚伪装的淡定都没有了,眼睛亮亮的,迫不及待地伸手摸向盒子里,再把剑拿出来,仔细地摸着剑上精致的纹路。
    剑面上映出她一小半容貌,眉眼娇娆动人,掺了喜悦尤其勾人心魄。
    聂鹤语温声说:“这把剑送给你,它叫琵琶剑。”
    ——
    去千玄门找何繁的只有苏少辛和陆故离两人,聂青渔并没有同行。
    阳九派掌门薛青来信,请求岳陵宗派人相助,信上说他门中弟子有半数都身中奇毒。聂青渔虽然更擅长用毒,但医术也极高,这一次就由他带着人赶去阳九派帮忙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