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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6节

      赵嘉听他一口气骂了一大串,淡淡的说:“酆舒如今乃是楚国的咸尹,并非是赤狄的臣子,请君兄还是搞明白这点,毕竟今日黄昏的宴席,楚国咸尹也是要参加的。”
    秦伯一听,赵嘉还教训上自己了,顿时怒不可遏的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丢光了我秦国的脸面,竟然还教训起孤来了?你在楚国呆的,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心中,还有孤这个君兄么!?”
    赵嘉抬起头来,淡淡的注视着秦伯,秦伯的情绪十分激动,指着赵嘉的鼻子一顿谩骂,赵嘉深吸了一口气,说:“君兄,这还要问您自己,您心中,可还有嘉这个弟/弟?”
    秦伯一愣,随即说:“你什么意思!?”
    赵嘉神态十分平静,说:“嘉是您的亲弟/弟,这么多年来若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在秦公您的心中,嘉到底是什么?一把锋利就用,不锋利就弃之不顾的佩剑?”
    “你放肆!!你怎么跟孤说话的!?”
    赵嘉淡淡的说:“嘉无意冒犯,只是说的心里话,还有……嘉以为君兄,早就不把我当做楚国人看了呢。”
    他说着,笑了一声,意义不明,转身就走出了营帐,他这话让秦伯一懵,怔愣的回不了神,就看着赵嘉冷漠的转身,大步走出营帐,随即“哗啦!”一声放下帐帘子,隔绝了他高大的背影。
    秦伯反应了一会儿,突然“咳咳咳咳”使劲咳嗽了起来,面容都憋红了,十分激动的拍着桌案,说:“反了!!反了!!!”
    大庶长和公子白站在一边,公子白连忙扶着赵嘉,说:“君父,您别生气,叔父说的不过是一时气话。”
    秦伯使劲喘着气,说:“他说的是一时气话?!我看他说的是心里话!赵嘉太放肆了,他竟然已经不把自己当成是秦国人看了!”
    公子白看似安抚,其实别有深意的说:“君父,您别这么说,叔父也是心里头有些怨恨,怪/罪您将他遣到楚国去了。”
    大庶长这个时候十分拱火的说:“是啊,君上,您想想看,公子嘉他在咱们秦国,多大的功劳,多少人拥护,您突然将他遣到楚国去,一下什么势力都没有了,还要重新培养,公子嘉能不怨恨您么。”
    秦伯气愤的说:“那还是孤的错了!?”
    公子白说:“如何是君父的错?是叔父一时不了解君父为了我秦国基业的苦心,等叔父明白了就好了。”
    秦伯冷笑说:“孤看他一辈子也不明白!”
    公子白“安抚”了秦伯,很快就从营帐中走出来,正好看到了赵嘉,赵嘉一脸气愤,不比秦伯的气愤少,怒气冲冲的往前走,说来正巧,酆舒正好从旁边的帐子中/出来,一眼看到了赵嘉。
    酆舒可不知赵嘉刚刚受了气,还笑着说:“赵将军,酆舒正要找你。”
    赵嘉现在脾气十分不好,淡淡的看了一眼酆舒,说:“何事?”
    酆舒狐疑的看着赵嘉,说:“赵将军,你没事儿罢?是不是伤风了,你脸很红。”
    赵嘉的脸自然是红,因为是气的,有些充/血,血液全都冲到了脑袋顶,毕竟是秦伯将他赶出来做质子的,如今却又说他丢/了秦国的脸。
    酆舒不知赵嘉正在生气,还抬起手来,想要试试赵嘉的体温,结果手刚抬起来,就被“啪”的一声甩开了,赵嘉冷冷的甩开酆舒的手。
    酆舒吃了一惊,手背都红了,赵嘉是个武将,酆舒只是文臣,顿时疼得不行,“嘶”了一声。
    赵嘉也吃了一惊,他方才比较暴怒,所以没有来得及收敛脾气,酆舒被赵嘉打了一下,也不是吃亏的脾气,立刻说:“你这野狗做什么!?”
    赵嘉听他骂自己,顿时脾气也起来了,刚好之前受了气,还没地方撒邪火儿,便说:“知道我是野狗你还上赶着往前凑,看起来咸尹大人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酆舒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一张白/皙的脸也涨红了,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憋了好半天才说:“我好心好意关心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赵嘉已经冷冷的说:“用不着咸尹大人的好心,不干/你的事儿。”
    酆舒这回是真的被气死了,冷笑了一声,说:“好,你就去死罢,你这野狗!”
    酆舒说着,大踏步走过去,直接撞开赵嘉的肩膀子,不过赵嘉底盘稳,酆舒牟足劲儿一撞,赵嘉一点儿事儿没有,反而是酆舒自己差点被撞出去。
    赵嘉吃了一惊,哪想到酆舒这般孩子脾气,竟然来撞自己,他反而斜着要倒在地上,连忙伸手一抄,一把搂住酆舒的腰,以免他摔倒在地上,说:“小心。”
    酆舒站稳之后,却“啪!”的一声甩开赵嘉的手,甩的赵嘉直发懵,酆舒抬了抬下巴,十分高傲的说:“用不着赵将军的好心,不干/你的事儿。”
    他说着甩袖子就走人了,赵嘉更是有些懵,瞪着酆舒像孔雀一样高傲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方才酆舒那话,好像有点耳熟,的确……挺伤人的。
    公子白看着赵嘉和酆舒吵架,轻笑了一声,眯了眯眼睛,低声说:“吴刀。”
    吴刀一直没有出声,就跟在后面,说:“公子,卑将在。”
    公子白笑眯眯的说:“去给我查查,这楚国的咸尹大人喜欢什么,爱见什么……赵嘉这么不知珍惜,那他的东西,注定都是我的。”
    吴刀的眼神动了动,不过还是没有打一个磕巴,说:“是,公子。”
    黄昏之后就准备开晚宴了,今日的晚宴,那是秦国以东道主的身份招待楚国使团,还没有到寿宴。
    吴纠歇息了一会儿,换了衣裳,酆舒就过来了,准备与吴纠报备一下一会儿谈判的事情。
    虽然今日是接风宴,不是寿宴,也不是会盟,但是酆舒打算在今日宴席上,试试秦国的口风,看看他们想怎么划分这个地盘,之后也好做打算。
    吴纠听着酆舒的禀告,点了点头,说:“可以。”
    酆舒拱手之后,就准备离开了,吴纠挑了挑眉,说:“咸尹,你的情绪是不是不好?”
    酆舒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毕竟他刚跟赵嘉吵了一架,赵嘉实在不可理喻,简直蛮不讲/理。
    酆舒干笑了一声,吴纠笑眯眯的说:“寡人真怕你一会儿在宴席上和秦国人吵架。”
    酆舒顿时老脸通红,不好意思的说:“酆舒该死,酆舒会注意的,谢我王提醒。”
    吴纠点了点头,说:“去罢,准备准备,一会儿还要看咸尹你的伶牙俐齿。”
    “是,酆舒先告退了。”
    吴纠看着酆舒告退,顿时有些无奈,上庸这个地方,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魔力,赵嘉到了这里阴沉沉,酆舒到了这里也暴躁的不得了,吴纠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这个楚国的国君,竟然还要兼/职心理咨询师……
    很快天色黯淡下来,外面已经一片热闹,筵席在行辕的空场上去举行,因为天气已经暖和,因此露天举行也不会觉得冷,反而有夜风,十分凉爽。
    吴纠和齐侯出来之后,首先看到的是卢扬窗和卢戢黎。
    因为之前吴纠“暗害”卢扬窗的事情,卢戢黎中了药,果然和卢扬窗是做了的,但是实际情况和吴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