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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在毕禾的坚持下薛峤才作罢,毕禾原本识相地往房间挪去,却被薛峤叫住了,对方进厨房热了杯牛奶塞进他手中,才和秦栎然专心谈起正事来。
    毕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装作透明人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地喝牛奶。
    薛峤和秦栎然的声音不高,但房子就这么大,毕禾还是能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
    “入秋《狼烟》就要开始跑宣传。”薛峤的声音很平静,“不适合接这么重的戏份,我不想演戏的时候不专心。”
    秦栎然没说话,面上神情算不上高兴:“那你想演什么?”
    “等有感兴趣的角色的时候把。”薛峤道,他看着秦栎然的眼睛,神色很认真,“栎然,你不用太心急,相信我。”
    秦栎然也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很好看,目光也专注,四周很安静,他面上的神情在一点点的变化,眼神很复杂。
    “这是必定会爆的大男主戏,品质也……”他有点不甘心地道。
    薛峤笑了笑,身后餐厅突然传来毕禾被牛奶呛到的咳嗽声,薛峤转过头叫道:“小禾,你觉得呢?”
    毕禾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呛一口牛奶都会引起那边的注意,犹豫地抬起头:“啊……啊?”
    “上次和你聊过两句的角色。”薛峤面色平静,“你觉得我该接吗?”
    毕禾脑袋没转过弯来,愣愣道:“你喜欢就好。”
    薛峤笑了笑,转头对秦栎然道:“我不会改变注意。”
    秦栎然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才妥协地点了点头:“既然你决定了,就这样吧。”
    说完便站起身告了辞,走之前看了毕禾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毕禾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冷。
    等到大门关好,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毕禾站在原地,有点不安地问薛峤:“我说错话了吗?”
    薛峤笑起来:“没有。”说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毕禾微微垂着眼睑,睫毛颤抖起来。
    “喝完了吗?”薛峤接过他手中捧着的玻璃杯,进了厨房洗杯子,“困的话就去睡吧。”
    厨房的灯是暖黄色的,开放式厨房的缘故,薛峤在家不常做有油烟的菜,整个厨房简洁干净,和主人一模一样的利落气息。薛峤站在水槽前,侧面对着毕禾,英俊的侧脸映在暖黄的光线下,有种遥远的宁静感。
    毕禾愣愣看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我不困,想看电视。”
    薛峤将水杯放进橱柜里,又替毕禾开了电视,将遥控器放进他手中:“你先看,我去洗个澡。”
    “嗯。”毕禾点点头,缩进沙发里真的按起了遥控器。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毕禾按了一圈台,荔枝台在做特别的专题节目,介绍前段时间刚杀青的大ip剧《狼烟》。
    他看着屏幕上穿着南方系军装的年轻男人,对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都一一和风之去重叠。
    看着看着,毕禾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也不知何时就歪进了沙发里。
    薛峤洗完澡出来,不远处的洗衣机发出结束工作的滴滴声,他脚步换了个方向,将洗衣机里毕禾的t恤和裤子提出来晾好,才搭着脖子上的毛巾重新进了客厅。
    电视里放着广告,有点吵,沙发里的人却睡得沉。
    薛峤走近了一些,在沙发旁蹲下来,一低头就见到毕禾半张睡着的侧脸。
    毕禾的确是个很好看的男生,也永远像个年轻男生,清秀干净。他侧身窝在沙发里,半张脸埋进阴影,露出来的半张白皙干净,只是睡着时眉头皱着,不是很开心的模样。
    薛峤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自己眉眼间流露出很柔和的神色来。
    但只是一会儿他又察觉到什么不对,凑近了一些看了看毕禾的脸,又伸手探上他的脸颊。
    随即他便立刻皱起了眉,起身回房间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又走进客房拿了毕禾的,重新走回沙发旁,弯腰凑到毕禾耳边低声叫他:“小禾,醒醒。”
    毕禾睡得迷糊,动了动身体将整张脸埋进沙发里。
    薛峤伸手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推了推他的肩:“小禾。”
    毕禾不耐烦地睁开眼,神色一片茫然。
    “你在发烧。”薛峤低声道,“我们去医院,来。”
    说着他伸手去拉毕禾,毕禾头疼得难受,完全不是清醒地模样,皱着眉赖在沙发里:“困。”
    “看完病回来再睡。”薛峤不容抗拒地道,见他躺着不动,干脆两只手按上他的肩膀将他半拖半抱地坐起来。
    毕禾迷迷糊糊地发出不满的抱怨声,薛峤按着他不让他重新倒回去,低声道:“那你先睡,我背你。”
    毕禾闭着眼不知听没听到,薛峤也不容他拒绝,伸手要给他换衣服。
    手指碰到他的睡衣口子时,薛峤的手顿了顿,随即神色如常地解开扣子,替他换了一身衣服。又扯过自己的外套给毕禾穿好,才弯腰将他背起来。
    刚走到门口有些困难地去开门,却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薛峤意外地看了门锁一眼,往后退了一步。
    秋秋一打开门就愣住了:“这、这怎么了?”
    “小禾发烧了。”薛峤道,“来得正好,帮我拿下东西。”
    “哦。”秋秋慢半拍地伸手过去接东西,动作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等下,峤哥,这个点你要就这样去医院?”
    薛峤道:“不然呢?他在发烧。”
    秋秋“哎哟”一声:“发烧可以吃退烧药呀,而且你至少该穿个外套戴个口罩吧?”
    薛峤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平时秋秋千叮咛万嘱咐的“外出装备”一件也没带,他叹了口气。
    “先把他放下。”秋秋关了门,上前探了探毕禾的额头,“还好,不是特别烫,先放下他看看。”
    薛峤不赞同:“他前几天刚撞到了头,不能老这样不在意。”
    秋秋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毕禾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阿峤。”
    薛峤连忙应了一声。
    “我不想去医院。”毕禾的额头垂在薛峤肩上,柔软的头发轻轻扫着他的脖颈,“我想在家。”
    他的声音很轻,却不知道是哪个字说服了薛峤。
    薛峤叹口气,背着毕禾转身回了客房,秋秋愣了愣,连忙也放下东西跟了进去。
    小心翼翼地将毕禾放进柔软的床里,薛峤对秋秋道:“球妹,麻烦了。”
    秋秋立刻会意:“我马上回来。”旋即便转身又出了门。
    毕禾脑袋一沾上枕头,身体就立刻动了动,侧过身有些难受地蜷成一团。
    他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薛峤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又放到后颈处贴了一会儿,才起身开了客房空调,进厨房接了杯新鲜的白水放到毕禾床头。
    他坐在床边,一句话也没说。
    秋秋很快买了温度计和退烧药回来,薛峤给毕禾测了温度,又扶着他起来吃了退烧药,才放任他继续缩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见毕禾神色安稳了一些,薛峤才领着秋秋悄声出了客房,低声问她:“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秋秋这才想起来的目的来:“没什么,就是你晚上把手机忘车上了,我给你送回来。”
    薛峤这才发现装着私人号码的手机没在自己手上,有些疲惫地拍了拍自己额头笑道:“真是要忙昏头了,麻烦你跑一趟。”
    “跟我当然不用这么客气嘛。”秋秋道,去包里拿了手机还给薛峤,“那我走了哦哥,看样子毕禾也没什么大碍了。”
    “快回去休息吧。”薛峤将秋秋送到门口,想了想又不放心,“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秋秋道,“我搭涵姐的车来的,她在停车场等我。”
    薛峤这才点点头:“那行,路上小心。”
    送走了秋秋,薛峤回头才发现还没有关电视,广告已经播完了,在重播专题节目。
    薛峤弯腰关了电视,屏幕黑掉前的一瞬间正好是他自己的镜头。
    他这才想起来,好像毕禾每一次看电视,镜头中都有他。
    薛峤在电视机前静静站了一会儿,进客房在床边坐下,毕禾睡得不老实,踢开了被子,他拉过被子盖住毕禾的肚子和大腿,将对方软软的刘海拂开了一些。
    毕禾却在这时茫然地睁开了眼。
    几乎是一瞬间,薛峤面上的神情就变了。
    在毕禾醒来之前,他眉眼间的神色几乎是紧绷的,唇角没有一点弧度,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整个人都有着外人从未见过的疏离和冷淡。
    但就在毕禾睁开眼看向他的那一刻,他完全是下意识地就柔和了眉眼,眼神沉静温和,不带一点攻击性。
    毕禾盯着薛峤的眼睛,好像看得很认真,但薛峤知道他并没有清醒过来。
    果然,很快毕禾又困顿地闭上了眼,而随后薛峤听见他低低地、轻轻地呢喃了一声:“阿峤……”
    薛峤一顿,弯腰凑近他,于是听见了两个轻轻的字。
    “加油……”
    毕禾将手机扔进抽屉里,原本他应该同往常一样坐下来做暑期作业,但在桌旁坐了一会儿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数学试卷只写了一个“解”字就再也无法下笔。
    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他不喜欢安晋,所以不能给对方希望,早点划清关系才应该是对的,原本他们也是两个世界的人,对于不善交际的毕禾来说,与安晋交流其实有些累。
    但他几乎没有这样果决地拒绝过别人,总觉得不安。正出着神,抽屉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毕禾拿出手机一看,却是放假这几天还没见过面的薛峤。
    他接起电话,那边传来薛峤带笑的声音:“我路过书店,下部提前出了,来看吗。”
    毕禾一愣,下意识地点了头:“好,我就来。”
    “不急。”薛峤道,“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毕禾拿起手机和钱包就要出门。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毕禾的母亲在厨房准备晚饭,应该待在书房的毕教授竟然也在厨房里,正和毕母低声说着话。
    毕禾接了杯水喝,隐隐听见两人似乎在计划回乡下看毕禾的外婆。
    毕禾放下水杯,走到厨房门口敲了敲门框:“爸,妈妈,我去买本书,很快就回来。”
    听见他的声音,父母二人都回过了头来,毕教授只是“嗯”了一声,而毕母多说了两句:“小心晒,钱带够了?”
    “够的。”毕禾应一声,“我出去了。”
    他换了鞋,背着自己的包出了门。
    暑假正是d市最热的时候,毕禾抬起一只手放在头顶挡太阳,坐了两站公交车就到了学校附近的书店。
    薛峤站在门口等他,放假的时间,男生没有穿校服,简单的t恤和长裤,却好像突然从学生时代的帅气变成了成年人的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