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使用的分尸工具锋刃长度7.5厘米，最宽1.3厘米。全身组织器官没有缺少。”
    齐晗并不意外，“我也没指望这只是单纯的脏器偷窃案……”
    齐晗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戴蒙支离破碎的尸体，好像躺在那里拼接起来的根本就不是一具一丝不挂的女尸。
    一旁的李小莞就没那么坦然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心里恶心和悲伤，神情恍惚。
    “除了劈砍伤之外还有其他的伤口吗？”齐晗问道。
    “没有。”法医摇摇头，“凶手在劈砍死者脖颈的时候，死者还活着。然后在进行其他部位肢解的时候，血管有了一定程度的闭合，证明死者已经死亡了。”
    “那，死者下体有撕裂性创伤吗？”齐晗像是在讨论天气，语气坦然地不正常。
    李小莞看向齐晗的目光，犹疑不决。
    “没有。”法医的回答依旧是否定的，“甚至没有自愿x行为的痕迹。”
    齐晗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在停尸台上，并没有受到手指尖极有可能触碰到血水的影响。
    凶手通过某种方法，进入戴蒙的家中。活生生地砍死了很可能在睡觉的戴蒙，并进行了碎尸。然后，凶手用某种容器收纳了碎尸，过程极不仔细，遗留了部分尸体上的碎块。极有可能使用同样的方法进入了经纪人的家，留下了那些尸块……
    这只是建立在经纪人不是凶手，且没有说谎的基础上的推理。
    那么有一个问题，他急需答案。
    为什么本应该在三亚度假的戴蒙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让经纪人联系戴蒙的助理，和任辰，还有那个黄……黄什么来着？”
    “黄欣怡。”李小莞似乎巴不得离开这里，匆匆点头离开了。
    齐晗让怀光去调取这两个人的资料，很快就有了反馈。
    戴蒙的助理是一个看起来乖顺可爱的女孩子，顾婉，女，24岁，新媒体学院新闻系毕业。
    齐晗盯着她的照片看了许久，才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张脸有一种熟悉感，天天跟在他脚后边的小女孩儿也有一张大同小异的娃娃脸。
    任辰，也是当红流量小生，前一段时间他和戴蒙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说捆绑炒作的也有，说不看好的同样大有人在。
    齐晗盯着任辰那张有几分阴柔气质的脸看了几秒，又接着看黄欣怡的资料了。
    没有戴蒙的好运气，参加过同一档综艺节目之后，黄欣怡拍了一些并没有大热的作品，慢慢淡出了观众的视线。
    齐晗有几分烦躁地揉揉自己的头发，脑后的那一撮呆毛立在那里，和他脸上严肃疲惫的神情一点也不和谐。
    “齐老师，戴蒙的助理已经过来了。咱们是不是要下去看看啊？”
    齐晗收回自己渐渐混乱的思绪，“嗯，你……”
    “老师我能坚持！”
    齐晗看看李小莞倔强认真的表情，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
    也许是李小莞是真的希望跟在自己身边，也许是为了维护偶像最后的清白，李小莞没有退缩，不知道为什么，齐晗居然觉得有些感动。
    可能是最近天气太热了，出现了幻觉吧。
    顾婉坐在光线昏暗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紧张和不安，甚至在瑟瑟发抖。
    “这个不需要你亲自过来了吧？”九哥有点儿看不过去。“你这几天连轴转，身体吃不消吧。”
    齐晗笑了一下，“以前不也是这样吗，何况，我也怕他们会错过重要的细节。”
    九哥似乎是觉得自己无法劝服他，只能别开了脸，“有的人就在等着你倒下，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你可不能让他们得意。”
    “我知道。”齐晗沉沉地道，“进去了。”
    坐在齐晗和李小莞对面的顾婉，有些坐立不安，眼眶里打转着莹莹的水光，“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据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戴蒙的原计划是要去三亚度假，你们为什么改变了行程？”李小莞说到戴蒙这两个字的时候，嘴唇颤抖了一下，但她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不适。
    顾婉的眼泪滑了下来，“戴蒙姐说难得放个假，趁着大家都以为她要去三亚，不如都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早知道会……我怎么也不会同意……”她捂着嘴啜泣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李小莞递上纸巾，顾婉泣不成声地说了句“谢谢”。
    “我还有两个问题。”齐晗没打算停下来，就算顾婉今天哭到失语，他也要知道答案。
    “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知道戴蒙没有去三亚度假吗？”
    “我……我也不知道……”
    齐晗蹙起了眉峰，“你好好想想，这对我们的破案来说非常重要。”
    “……我，我真的，不清楚……我还以为戴蒙姐会，会回家呢……”
    “回家？”
    “嗯，戴蒙姐老家在一个小镇上……”
    李小莞替她说道，“戴蒙是从小镇里走出来的，有很多黑粉就因为这个无脑黑……”
    齐晗想了想，“你知道戴蒙有什么仇人吗？”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其残忍，如果不是有足够强烈的杀人动机，就是心理问题，如果是后者，他们就要加倍小心。
    “戴蒙姐的资源好……很多女明星都暗地里……踩她……她也有不少黑粉……”
    李小莞轻轻叹息着，说了句，“人红是非多……”
    齐晗转头看了她一眼，她都没有觉察。
    九哥敲敲门，“这边结束了之后，快点儿过来吧，有点儿扎手。”
    齐晗点点头，重复了一遍之前对经纪人说过的话。
    顾婉乖顺地用力点点头。李小莞又看了她一眼，才跟着齐晗离开。
    他们刚走出那条走廊，就听到闪光灯和快门的声音，吵吵嚷嚷的。
    齐晗加快了脚步，李小莞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齐晗的步伐。
    果然不出所料，警局支队的大门被媒体团团围住，各种猜测不停地从那些文娱记者的嘴里冒出来，
    “任辰，之前传闻是真的吗？”
    “你是因为什么来到警局？”
    “吸毒还是诽谤他人啊？”
    “您的公关团队什么时候会做出回应？”
    齐晗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年轻人，线条僵硬的站在那里，只字不提已经发生的命案。
    齐晗对跑出来的警员打了个手势，
    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