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最近爆红的美女主播。”大屏幕上的照片一看就是网红脸，不是整容的结果，就是图p得太过。
    “叫黄晶晶。今年20岁，吉林通化人。江宁大学播音主持系大三学生，平时住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寓楼里，和她的男朋友同居。”
    齐晗插言道，“她男朋友的资料查过了吗？”
    “已经查到了。是黄晶晶同系学长，但是他现在人在日本大阪，和他一起去日本的室友也可以作证，他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
    “嗯，继续吧。”第一个线索被斩断，齐晗并不算意外。
    “据报案人称，他当时正在看黄晶晶的直播，凶手自黄晶晶背后出现在镜头中，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连捅数刀后，关闭了手机屏幕，直播中止。”
    “你怎么知道是连捅数刀？”九哥问道。
    “啊？”
    齐晗开口解释，“一个人被人从后面刺中，会下意识地向后转，看清从背后袭击的人是谁，在这时候，被害人不可能维持着举起手机的姿势。摄像头偏移画面后，大概率看不到凶手的动作。”
    “啊哦……是因为死者手部动作的频率和幅度，推测出来的。”
    “视频呢？”
    “啊，报案人手机是录屏保存了直播全过程，视频刚刚传过来。”技术队的警员明显是第一次在齐晗和九哥面前做报告，有些招架不住地紧张，额头都冒出汗来了。
    齐晗是第一次看直播。画面最上面有一道红色闪动的东西，表明正在录屏之外，保留了当时所有的内容。
    黄晶晶在一间房间里，她身后是一扇木门，因为拍摄角度问题，门把手以上的部分，都没有拍进镜头中。
    他有些疑惑地叫停，“这上面送什么轮船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老师我知道，”李小莞端端正正地举手，“这个是打赏给黄晶晶的，就是看直播的观众很喜欢主播，花钱买的，送给主播的礼物，可以变现。”
    “发言不用举手，”齐晗道，“这一艘巨轮，可以变现多少钱？”
    “大概……几千吧。”
    齐晗想了想，“行，继续。”
    黄晶晶在和观众分享自己的生活，包括了一些和男朋友相处的很具体的细节，齐晗不赞成地蹙着眉头，继续听着。
    黄晶晶身后的那扇门突然开了，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严肃起来。一个穿着黑色外套和手套的人走了进来，他手上的道具闪着寒光，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停一下。”
    画面再次停住，齐晗问道，“这个地方很奇怪，一个人出现在自己身后，衣着并不寻常，黄晶晶为什么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们刚才确实只顾着看黄晶晶身后的那个人，而没有注意到黄晶晶本人的表情，她神色如常，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熟人作案？”九哥道。
    “问题是，凶手为什么要穿成这样。”齐晗慢慢地说道。“继续吧。”
    后面的画面基本没什么差别，凶器自下而上插入黄晶晶的背后，黄晶晶的手甩下去，画面上是黄晶晶坐着的椅子。黄晶晶的手随着凶手接下去的几刀的力度，摆动着。
    最后画面静止了，手机掉在了地上，拍到了满身是血的凶手，然后凶手弯下了腰，按掉了手机屏幕。全程没有拍到凶手的脸。
    一阵沉默。
    他们等着齐晗开口，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关注一下黄晶晶的直播间，我们去找找现场。”齐晗对怀光道，“你去找一下孟夏。”
    李小莞跟着九哥和齐晗出了支队大楼，才问出自己第一个问题，“老师，您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黄晶晶根本没有看到凶手呢？”
    齐晗和九哥都看向了她，李小莞被他们看得一惊，后面的话有点说不出来。
    “继续说。”齐晗上了车。
    李小莞扒在齐晗和九哥中间的空档继续说道，“我们刚才忽视了黄晶晶，是因为我们只注意到了黄晶晶身后的人，这是视觉盲点，那黄晶晶看着手机直播的时候，会不会也并没有注意到进来的人？”
    “你认为是熟人作案？”九哥道。
    “啊？”李小莞摆着手，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不是，我觉得有可能不是熟人……”
    “那凶手是怎么进屋子的呢？”齐晗开着车，“视频里没有暴力入室的声音，黄晶晶也没有去开门。假如是潜伏在黄晶晶家里，那为什么要选她在做直播的时候呢？”
    李小莞被问得呆了呆，“那……”
    “我们总得先看一看，才能下结论。”
    大学城周边的房子都是中档的居民楼，裹挟在高楼林立的商业街和绿化面积庞大的大学中间，看起来倒是显得安静又不孤独。
    黄晶晶住的房子是早期的，建筑风格比较老，但是依旧可以算是设施完备，他们坐着电梯上了十楼，走廊落地窗外的风景不错，能看到江宁大学的校区。
    齐晗在门边蹲了下来，他检查着锁眼，顺口问道，“怀光他们还有多久过来？”
    “马上，他说已经在小区门口了。”
    “让他们快点儿，门锁没有撬过的痕迹，凶手必然是黄晶晶认识的人。”齐晗站了起来。
    “哦，好。”李小莞低着头给怀光发微信。
    九哥垂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哥，孟夏姐她们坐电梯上来……这门……？”怀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来。
    “交给你了，破门而入。”齐晗手一摆。
    怀光犹豫着问道，“哥……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催我吧……”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没有。”怀光觉得自己大概不是亲的，李小莞才是。他试了试门板厚度，往后退了几步，猛地用力，那扇看起来结结实实的门居然就这么被他踹开了。
    李小莞瞠目结舌地愣了愣，齐晗拍拍怀光的肩，“不错啊，你小子还算有点进步。”
    他们鱼贯涌入，房间里静静的，齐晗去摸别在腰上的手枪。
    黄晶晶倒在地板上，眼睛睁得很大，血水浸染了她的金发，像是长了一头烈焰般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