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晗和九哥看着坐在学校街巷长椅上的年轻男孩女孩，“王磊，你相信黄晶晶不会出轨，因为你是那个负心的人。”
    王磊垂着头，咽了咽口水，曾经神采奕奕的眼睛里也只剩下了害怕。
    “邹琴，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因为不愿意我们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你没有选择沉默，而是随口一提，把王磊的关系指到了胡皓玥的身上。”齐晗仔细地回忆着最初他们见面时，聊过的那些话，“你很擅长心理战，唯一失败的，就是你没有忍住自己的感情，也没有想到我们会来。”
    那张和罗笙极像的脸，露出纯洁的笑容，“你的推理不错，我是很喜欢王磊，但是我没有杀她……”
    齐晗歪头看着她，虽然很像，但是一个眼神，他就能看到她们之间的不同。罗笙的眼睛里，从来没有这样邪恶的奸猾。
    “我没有说是你杀了人。”
    他淡淡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没有证据。”邹琴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太急迫的心情，反而成了她的漏洞。她看着齐晗，那双眼睛太锐利，竟让她有些心慌。但是她有信心，齐晗没有证据。
    齐晗扬起唇角笑了笑，“是啊，我还需要印证我最后的一个猜想。”
    他回眸给了九哥一个眼神，往学校里另一个方向走去。
    躁动的蝉鸣在每个人的心头吵闹着，齐晗想着这件案子牵涉进的每一个人。
    “哎……你不就是……”
    齐晗抬起头，胡皓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到这儿了？”
    “我有几个问题还是需要你的解答。”
    胡皓玥看着他，点了点头。来来往往的背着包的老师和学生都往他们这边看过来。齐晗在他们之中显得出挑拔群，也引得更多的人滞留在他们周围。
    “我们换个地方吧。”
    齐晗跟着她拐过好几个弯，胡皓玥走到一个教室的门口，“这儿没课，就在这儿说吧。”
    “我的这几个问题，你务必要如实回答，这很重要。”齐晗看到胡皓玥眼睛里的疑问变得坚定起来，问道，“你搬出黄晶晶家的时候，黄晶晶刀架上，有空缺吗？”
    他这个问题有些古怪，但胡皓玥还是回忆了一下，“没有，晶晶的那套刀具是她父母寄过来的，一共八把。”
    “黄晶晶最近有什么心事吗？比如说犯愁，或是不开心的。”
    “晶晶是个很开朗的人……不过，她好像确实提到过，”胡皓玥回忆着，“我们曾经有一次聊天，聊到毕业之后的出路。晶晶突然跟我说，她觉得自己做主播，到了瓶颈期，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效，如果不能像之前一样吸粉，她还是会过气……”
    齐晗心中了然，但还是多问了一句，“黄晶晶知道王磊背着自己和自己最好的闺蜜在一起了吗？”
    胡皓玥迟疑了一下，然后她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没有听晶晶提起过。”
    “那学校里的同学知道这件事吗？”
    胡皓玥摇头，“这真的是真的吗……我是说……我一开始也觉得有点儿奇怪，但晶晶跟我说，邹琴可能只是和王磊有什么事要说呢……”
    齐晗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谢谢你的配合，耽误你吃饭了吧？”
    “没有没有，”胡皓玥摆摆手，“希望你们能尽快抓到杀害黄晶晶的凶手，替我们晶晶讨回一个公道。”
    齐晗刚要走开，胡皓玥叫住了他，“晶晶在出事之前，跟我说过，当时她的语气很高兴，她说，学姐，我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谢谢你。”齐晗眨眨眼睛，一直盘亘在他脑海中最后一丝迷雾也消散地干干净净。
    齐晗和九哥带着王磊和邹琴进了警局，李小莞叫他们，“老师，黄晶晶的父母从机场赶过来了，他们希望我们能让他们知道杀害黄晶晶的凶手是谁。”
    九哥看了看齐晗，齐晗道，“好，我们加快速度。”
    王磊有些怔然。
    “这起案件是你们策划的一起顺水推舟的杀人案。”齐晗从愣怔的王磊看向邹琴，“黄晶晶因为自己的直播间的粉丝一直没有涨，在发愁，她告诉了胡皓玥，想必也告诉了你。根据直播间里面的内容，她尝试了很多，比如美食，美妆，都不奏效，然后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点子，就是假装被杀。”
    王磊的表情已经完全崩溃，邹琴只是淡淡地起了些波澜。
    齐晗接着说道，“比起胡皓玥，黄晶晶更信任你，所以她让你配合她，演一出戏。”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最信任的人，送她离开了这个世界。”齐晗加重了语气，王磊崩溃了，“直到你用自己带的刀刺伤她，她才意识到，一切都超乎她的想象。”
    “小哥哥，”邹琴笑着向前，手撑在下巴上，笑得甜腻，“不管你怎么说，你还是没有证据吧？”
    齐晗也笑了笑，但是眼睛里的眸光却冷了，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呢……
    “证据，不是一直带在你们身上吗？”
    邹琴顺着齐晗的目光看向了挂在王磊钥匙圈上的那把折叠小刀。
    “……这算什么证据？”
    齐晗的笑意突然不明不白起来，邹琴恍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齐晗悠悠说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这么确定那不是证据？”他顿了一下又道，“好了，我相信你已经冲洗了刀子上的血迹，但是一定会有dna残留的，而且，”齐晗看向王磊，“你一定知道这些经过吧？”
    齐晗关好门，李小莞傻傻地看着齐晗，“老师，你怎么……”
    “怎么知道的？”齐晗挑眉。
    “嗯……”
    齐晗笑了，“我说，好人坏人，不是写在脸上的。如果你只以颜值高低来判断，永远会错失真相。”
    李小莞脸颊红红的，“哦……”
    黄晶晶的父母知道了真相，都落了泪，“我们晶晶是个好孩子啊……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
    九哥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齐晗，杀人动机是什么？你弄清楚了吗？”
    齐晗点点头，低声道，“情这一个字，最是伤人。”
    他转向黄晶晶伤心欲绝的父母，“叔叔阿姨，晶晶如果知道你们这样难过，也会难眠的。”
    老人抬起头看向齐晗，“孩子，谢谢你们找到凶手……我们最大的安慰就是凶手能被法律制裁了……”
    黄晶晶的遗体安详地躺在停尸间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抽噎的低泣，窗外的天空也阴沉暗淡，乌云笼罩。
    齐晗看了看孟夏，“辛苦了。”
    孟夏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