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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叶落嘻嘻笑,“那我喂你不就好了?”说着将一块饼干递到赵岁袅嘴边,引诱般地,“快张嘴!”
    喂完之后,叶落把盒子盖上,拍去手上碎屑,看了眼赵岁袅的书架,惊叹:“这么多书啊,岁袅你的阅读量真丰富。哇,还有高二的教辅书,暑假里你是不是上过补习班?”
    “没有。只是随便做做。”
    “哦——”叶落拖长了声调,从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高一的数学习题来,翻了一遍,“都做完了?!”
    她翻到前面几页看了看,径自说:“这道题好难,我补课老师和我讲了以后我才懂。”合上书,叶落把书放回赵岁袅的书架,转头看着她,“你成绩肯定很好,中考多少分?”
    赵岁袅腾空书包,准备下午去装教科书,“690分。”
    叶落惊呼。阳台门被推开,一个娇小的姑娘抱着塑料脸盆进来。
    这是二号床商陶陶,从外地来的,羞涩寡言。
    叶落很自来熟,下午去班上时已经开始挽着赵岁袅一块走了。
    “岁袅,一会儿班干部竞选你想选什么?”
    赵岁袅在班上一直是埋头学习的人,从不参与班级事务。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当班干。”
    叶落早就计划好了,她从小就任班长这一职务,是大家眼中的焦点,到了高中自然也一样。
    她性格外向,很有领导能力,晚上靠着出众的口才成功选上班长。
    谢意也无心竞选,不过他自我介绍时给全班留下了深刻印象。
    上台,执一根粉笔,左手写字,瘦金体——谢意
    放下粉笔,转过身,他只说了一句话:“我是谢意。”
    下台,回座,擦手。
    赵岁袅下了晚自习回寝还听到有人在讨论:“今天那个高冷的男生是不是今年的中考状元?”
    “是他。初中跟我一个学校,每次都考全校第一,特别牛x。”
    “不是说学霸都长得丑吗?”窃窃私语,音量压低,“他好帅啊。”
    “谢意不是学霸,”顿了顿,“他是学神。我们班有人每次考试前都拿着他照片拜三拜。”
    赵岁袅默默从她们身边走过,回到寝室,拎了新买的热水壶去排队打热水。
    她原本初高中都是走读,这还是第一次住校。寝室里的商陶陶似乎也是。
    赵岁袅不择床,但到一个新环境里,第一晚还是睡不太安稳。到了半夜,被一阵压抑的轻而细的哭泣声吵醒。
    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朦胧地找寻着声音来源,对面床铺的叶落和隋辩都安静着,隔着薄薄的两层蚊帐,赵岁袅看见自己旁边床位的商陶陶蒙着被子,被子微微耸动。
    “商陶陶。”赵岁袅爬到床尾,低声叫她。
    哭声一停,被子还在抖,过一会儿,恢覆完全的寂静。
    赵岁袅无奈,“我都听见了,你怎么了陶陶?”
    从被窝里冒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带着哭腔,声音软绵绵,“我怕,我想回家。”
    赵岁袅安慰:“这周五就能回去了。”
    “我想回家。”
    “你要不要给你爸妈打个电话?”
    商陶陶小鸡啄米式点头,过了会儿又摇头,心情低落:“这么晚,他们肯定睡了。”
    也是。
    赵岁袅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对面商陶陶的眼睛被水洗过,澄澈晶莹,可怜兮兮地说:“我……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赵岁袅点头,床不宽不窄,睡两个女生还是没问题,“你带你的枕头过来吧。”
    商陶陶抱着枕头蹑手蹑脚爬过来,小心翼翼钻进了赵岁袅温暖的被窝,乖乖地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商陶陶已经带着枕头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被子叠得整齐,她正在洗漱。
    晨光熹微,窗外蝉鸣不休,c市的夏天很长,还没过去。
    七点半开始早读,班上提前五分钟打迟到。
    现在已经六点四十了,赵岁袅伸个懒腰,起床洗漱,把寝室分配给她的清洁做好。
    昨天班上要求选寝室长,叶落说她已经选了班长就推赵岁袅做室长,寝室里就四个人也没人反对。
    寝室每天都要做清洁,每人负责自己的部分,要扫地、拖地、倒垃圾还有整理小阳台,宿管阿姨会到寝室查寝扣分。
    赵岁袅今天负责扫地,等她做完清洁,倒好垃圾的叶落站在门口,“走吧,岁袅,我们一起去食堂吃早饭。”
    初高中的女孩子就是这样,无论是吃饭、上厕所,还是做什么别的事,都一定要拉个人在身边。不熟也会慢慢熟起来。
    一三五是语文早读,二四是英语早读。
    早读时还没选出语文课代表,大家都在看新发的语文书。第一单元都是诗歌,以《沁园春·雪》为开头,赵岁袅简单翻了翻,她都学过这些。不过她还是预习了下整个单元。
    中考后的暑假,她几乎没有怎么放松,把高一的知识又重新筛了一遍,现在到了重点班,她更不敢掉以轻心。
    第8章 八面玲珑的室友
    新学期开学,各科都避免不了选课代表。因为大家都是初升高刚升上来,老师们也不清楚每个学生的各个学科的具体学习情况,于是采取自荐模式。
    一班的语文老师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叫苏信。上课前让全班坐在座位上闭眼冥想,他则捧着本《沉思录》绕着教室边走边念,时不时握拳屈指把滑落的眼镜往上一推。
    上课围绕着课文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既点到了课文的重点知识,又开阔了学生的眼界视野。下课后,绝不拖堂,书本一合,“今天的课先讲到这里。我们班还没选语文课代表,欢迎大家向我自荐。我的办公室就在这层楼靠楼梯的一侧。”
    第一节 课一下,多半学生都趴下了。剩下几个坐在位置上吃早饭。
    赵岁袅把课本往书桌里整齐放好,就去苏信办公室找他。苏信的身上有古代儒士风范,又学识渊博,赵岁袅和他谈起话来差点错过了接下来的数学课。
    一中的老师们无疑都很优秀,无论是平行班还是重点班,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不过,重点班的老师执教经验更丰富,对每个学科的见解也独到深刻。
    相应的,他们的习题难度也更高……简直就是地狱模式。
    美术课上,赵岁袅和一道物理奥赛题死磕了大半节课,知识点偏、出题角度刁钻一个字——难。
    这完全超出了高一初期的基本知识。
    他们现在连机械能守恒都没学呢,还做变质量物体运动的题。
    吭哧吭哧奋斗写出一整页的草稿,赵岁袅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验证出错的地方。
    谢意把做完的数学作业放进课桌书架,实在看不下去了:“为什么不问我?”
    因为不太熟,她不好意思……
    而且她重生回来都不会这题,高一的谢意就会吗?
    既然谢意开了口,赵岁袅把卷子往谢意的方向挪了挪,“谢意,能麻烦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吗?”
    谢意浏览了一遍题目,从透明笔盒里拣出一支笔,划下关键数据,“用质心系动能定理。质点系的质心动能增量等于外部外力对质心做功之和。”
    这其实已经是高二的知识点了。
    谢意突然想起来这点,笔戳在纸上,“要不要我证明质心系动能定理?”
    赵岁袅回想了下,她还记得起来,“不用。”
    谢意开始给她讲题,他讲题时神情专注,笔尖划在纸上,沙沙的声响,谢意用左手写下新的方程递给赵岁袅,“听懂了吗?”
    赵岁袅比对着谢意和自己的草稿,看完之后,点点头。
    “听不懂再问我。”
    “谢谢。”
    果然是看物理专业书的大神。
    看她还在费心琢磨,谢意开口:“这些奥赛题对于我们现在过难,你不会做很正常,班上除了我几乎都不会做。”
    “那为什么黄老师还要布置给我们当作业?”他们的物理老师叫黄河。
    谢意把真相告诉她:“为了打击大家的自信心。”
    这些学生几乎都是市里成绩拔尖的尖子生,不少人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就是未来的国之栋梁。
    把他们能的。
    黄河就是单纯地想打击他们,以及想培养在这方面真正有天赋而且对物理有兴趣的学生。
    不过碰上赵岁袅这样认死理——既然老师布置了这个作业我就一定要做完的学生,黄河应该也会很欣慰。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回到寝室放下书包,赵岁袅继续啃奥赛题。自己独立做出一道题的成就感是上网抄答案或者根据答案反推过程完全不能相比的。
    她前世也是读的理科班,到高一高二都在平行班里徘徊,到了高三才升了重点班的吊车尾,那时候奥赛早已结束,所以她没经历过奥赛训练。
    和她一起回来刚放下书包,玩着手机经过的叶落,走了两步又倒回来,手搭在赵岁袅肩上,“天啊,岁袅,你快把老师出的这套卷子做完了?”
    赵岁袅现在做到倒数第二道题了,做完这张卷子她就午睡。
    叶落笑起来甜美,一双眼睛弯似月牙,“做完后你能不能借我看看?这些题太难了,很多知识点我们都没学。我发给我的私人补习老师看,他还没回我。”
    叶落一叫嚷,把寝室里的其他两个人都吸引过来。
    隋辩抱着本《碧血剑》,过来看了两眼,赞许地说:“都是奥赛题,能做完确实厉害。”
    商陶陶刷完牙,握着牙杯从阳台外进来,叶落围观了会儿赵岁袅做题就拿着手机直奔厕所了,商陶陶给她让开道。
    商陶陶的书桌在赵岁袅的旁边,她也拿出物理卷子看了看,却不敢在试卷上下笔,在草稿上写了写自己的思路,等到赵岁袅做完卷子,才拉了拉赵岁袅的衣角。
    赵岁袅偏过头,商陶陶正充满希冀地看着她:“岁袅,你可以帮我看看我做的第一道题这么做对不对吗?”
    很少有人会拒绝一个懂礼貌又萌萌的女生。赵岁袅给她讲完题,又把自己的卷子借给了叶落。
    第二天物理课。
    黄河拿着大家的卷子站在讲台上,他和常江差不多的岁数,都是将近四十岁,不过他身体更圆润,像尊乐呵呵的弥勒佛。
    “这卷子你们有一个人能做完就很厉害了,应该说,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对三道题都很不错。至于那些上菁优网查答案的,一看就看出来了,这题根本不是给你们做的,做不来空着也很好,不要抄。”黄河一番话已经很委婉,但还是刺破了其中不少尖子生的面子。
    黄河扬起几张卷子,“我们班还是有一些人才,不错不错。我一定要着重表扬叶落同学,她虽然没做完整张卷子,但她却是唯一一个写出多种解法的人,很难得啊。”他看着叶落和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