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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我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原本嫩白的肩膀上迅速显出的几道红印,面无表情的说:“我是造了什么孽,认识你们兄弟俩?”
    郑易也看了一眼我肩膀,脸色有些黑的转开了视线。
    “没控制住手劲。”郑皓嘻嘻哈哈的挠了挠头,看见正走过来的容峥、周俊他们几个,转身去打招呼。
    容峥远远地就“哟”了一声,上下打量我一番,摸着下巴说:“原来郑皓那天拍的是呦呦妹妹啊。”
    郑皓还在得瑟,“怎么样,她这一身好看吧?我挑的。”
    容峥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往我们三个之间转了一圈,笑着说:“呦呦妹妹今天穿的挺小清新啊。”
    郑皓就挺高兴的笑,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我刚才进来看过了,都没你好看,有的黑漆漆的,有的红红绿绿的,你穿的像一大捧满天星,今天肯定艳压全场。”
    我本来以为容峥那也是夸奖,面上保持着淡定,心里其实也很开心,心想许诺一会儿估计也会来,看她妈还对我冷嘲热讽不。
    结果等她来了,郑皓先傻眼了。
    许诺戴的帽子,正是那天郑易想让我买的那顶,黑白色的。
    她穿了一件跟帽子十分搭配的礼服,乳白色的裙子,上身包着黑边,后面只有几根交叉的黑色带子,露出一整片光滑的脊背,下身的裙子前短后长,蓬松的散开来。
    一套衣服衬得她气质大方,性感却又不失轻盈俏皮,像大朵的栀子花,芬芳浓郁。
    容峥在一边满含欣赏之意的说:“几天不见,许诺妹妹的穿衣品味更加炉火纯青了。”
    许诺不掩饰的得意娇笑,又挺了挺胸脯,扫过我的荷叶边,说:“没办法,身材好,不用挑那种藏着掖着的衣服。”
    我问郑皓:“说好的绝世审美和艳压全场呢?”
    郑皓吭吭哧哧的不吹牛了。
    我扭头看郑易,他抱着胳膊,气定神闲的对上我的视线,气场十足的冲我挑了下眉。
    然而,这只是我今天失策的第一步。
    比赛即将开始,大家一起往看台上走,容峥在跟郑易闲聊,说舒念要回来了,郑易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放眼去看自己的位置,发现已经落座的许家三口人,正好坐在我旁边。
    郑易出声叫我,“怎么不走了?”
    他顺着我视线看过去,顿时了然,然后慢悠悠的转回视线瞅我,好像在说“你当初搭上许敬亭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去吧少女”。
    我面无表情的,往自己的位置去了。
    许诺坐在中间,我坐在我那个妈旁边。
    另一边的许敬亭看到我,周到的笑着说:“周小姐如果想体验骑马,等比赛结束后我可以找人带你去。”
    许诺今天心情显然很好,这会儿听了,跟她妈对视一眼,故作惊讶的说:“骑马你都不会?”又翻了个白眼,“什么书香门第出身,这也不行那也不会,穿衣打扮就那样,真不知道郑易怎么想的,到哪儿都带着你,看着连个暴发户都不像。”
    许敬亭登时不悦的斥了她一声,“你这又是什么教养,让你妈惯的野调无腔,越来越不懂规矩。”
    许诺理亏的嘟了下嘴,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被许敬亭又说了一句“坐相不雅”,又规规矩矩的两手交握挺着背坐好。
    夏青温声对她丈夫说:“这么多人在,你少说教两句,给女儿留点面子。”
    许诺娇声说:“就是嘛。”
    许敬亭叹了口气,对我抱歉的点点头,也坐正等着比赛开场了。
    我在一边看着他们三个互动,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什么滋味。一来被人怼了不高兴,二来又觉得许敬亭真是自带一种大门大户出身的礼貌与教养,三来又羡慕他们这十分家庭的互动。
    倘若夏青还是我妈,不曾抛弃我们,大概他们三个的日常就是我们三个的生活在一起的样子。
    可惜我妈,并不是我妈。假如她当初没有抛弃我们,被岁月蹉跎二十多年,始终过不上自己想要的有钱人生活,恐怕也不会是今天这种养尊处优的样子。
    她就坐在我身边,转头对我笑了笑:“周小姐以前没有骑过马?”
    我收回神,说:“没有。”
    许诺见许敬亭在看手机,转脸轻声跟我说:“这种俱乐部会员费一年才几十万,虽然入会标准严格,需要有内部成员推荐,但你家又是莫奈又是塞尚的,这些都不是事吧?怎么马术都不教你?”
    她声音说的轻,背着许敬亭的脸却满是鄙夷。
    夏青拍了拍她,说:“你坐好,一会儿又让你爸说了。”
    然后她转过头,目光审视,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说:“周小姐,我前两天正好跟一位g市的朋友喝茶,怎么她说不知道g市出过姓周的校长,书香满堂的人家倒是有,只是不姓周。”
    她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听的却越来越心凉。
    倒不是因为她发现我并不是名门出身,而是,她都已经去打听自己家乡有哪些周姓人家了,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嫁的那户人家,就姓周,自己生过一个女儿,也姓周,哪怕有心算算,也该知道,我跟她那个女儿是一样大。
    然而她都不曾往那陈年往事上想,可能她对我和我爸充满笃定,认为我们哪怕混的再好,也就是个穷教书的和一个穷人家的小姑娘。
    我说:“我小时候家里就搬离g市了,可能后来的人就不清楚了。”
    夏青明显不信,收了笑意,神色浅淡的看着我说:“周小姐,有些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跟你讲过,既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就不要妄想爬进来了,你可能有点资产,但是跟在座的这些人比,却是九牛一毛。”
    我想起郑易之前跟我说,像我一样年轻还有这么多身家的,其实没有多少。
    我冲夏青撇了撇嘴,偏头说:“未必吧。”
    她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没什么,你继续。”
    她明显很不悦,眼中又流露出那种高高在上的神色,“你的学识和教养,注定了郑易不会高看你,可能他一时拿粗野当有趣,却永远不可能娶你,他家里更不会允许。”
    我学着容峥摸下巴的姿势问:“那他会娶谁呢?你女儿吗?”
    夏青笃定的勾了下唇角。
    我点点头,不解的说:“可是我怎么记得前几天,他说跟你女儿的事,就是糊弄糊弄他爸而已呢?”
    夏青的唇角,登时就拉下来了。
    第十九章 骑马
    夏青一时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微笑着安慰她:“许阿姨您别生气,也许是我听错了,毕竟您大、家、闺、秀出身,教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也许是郑易哄着我玩呢。”
    她被我的重音带的一时愣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又微抬下巴,露出刚才那种高姿态来,冷声说:“周小姐心里有数最好,别怪我说话不好听,爬的越高往往摔得越惨。”
    “多谢许阿姨提醒。”我虚心的冲她点了点头,“我也想衷心的说一句,彼此彼此。”
    夏青脸色黑青黑青的转过去不说话了。
    许敬亭那天给我票的时候,我心里对这个在当时只说过几句话的妈充满了好奇,很想多找机会接触接触她,于是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还因为得到一次见面机会很开心。
    谁知道后面几次见下来,简直是大失所望。想起那年金秋的傍晚,大学开学的日子,我拖着行李踏上h市的土地时,心中激动汹涌的情绪,此刻只恨那份汹涌不能掀翻脾胃,让我一口吐出来。
    那时的我,脑袋一定是被门夹过的。
    我一边万分后悔跟这一家三口坐在一起,一边越过两排人去看郑易的后脑勺,他教训我的话没错。
    比赛正在进行中,大家都在安静的欣赏,郑易却好像感受到我目光了一样,突然扭头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赶紧臊眉耷眼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和悔过之意。
    他看了我身边的一家三口一眼,又扬眉看我,我赶紧可怜巴巴的冲他眨眨眼睛——他没什么情绪的转过去了。
    我的内心充满了沮丧。
    我本来想给他发条微信,却见他伸手把一边的工作人员叫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工作人员就往我这边走过来。
    我懵逼的看着他,不知道郑易要干什么。
    那工作人员弯腰对我说:“周小姐,郑先生请您过去坐。”
    观众席间很安静,他刚说完,我余光就瞟见夏青动了下,转头就见她脸色难看的看着我俩。
    我欣然的对工作人员点头,起身换座位前,体贴的问我这个支楞着耳朵的妈:“许阿姨,要不我过去再问问郑易,他到底要不要跟您女儿结婚?”
    我跟着工作人员往第一排走,心想我这嘴也是挺贱的了,但是一想到她被气得连胸脯都明显起伏却不得不压抑的样子,又觉得好解气哦!
    郑易旁边正好有个空位,我坐下的时候还有点不安,“我坐这里好吗?一会儿会不会有人来?”
    郑易靠着椅背坐姿舒适,也不看我,淡定的说:“该来的人已经来了。”
    我:“……”
    我心中那点羞愧就更重了,本来还觉得他今天对我又是冷嘲又是热讽,这会儿却感觉这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闷骚暖男,嘴上骂我千百遍,却从一开始就默默地给我留了位置,虽然刚才入座的时候他并没有出声叫我去前面。
    但他最后还是拯救我于水火,足够让我热泪盈眶了。
    我拽了拽他的西装下摆,“感谢你。”
    郑易不动声色的瞟了瞟我拽他衣服的手,又把视线在我脸上转了一圈。
    我赶紧讨好的冲他笑了笑,“比心。”
    “别拉拉扯扯的,坐好看比赛。”郑易绷着脸说完,转过去的侧脸却十分柔和,嘴角自然的往上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说实话,马术比赛我其实不太懂,或者说压根不懂。如果不是郑易偶尔低声给我讲两句,我甚至不知道那些马跨越障碍的路线是怎么样的。
    讲清楚以后,倒是有点意思了,争时赛无非就是看谁能在重重的障碍下先到终点。我想起刚进场时押注的那匹大白马,心里不禁有点激动,是时候召唤出我的幸运之神了。
    俱乐部办的这场比赛,主要面向的是有钱人,当然也有普通观众,只是他们在外场,我们这些拿着特殊请柬的,都在内场。每张请柬都是拿高额入场费换的,这些费用一部分用作举办方的收入,一部分用作赛事奖金,剩下一部分会拿来做彩头。
    钱不一定有多少,但是重在参与。
    那会儿入场的时候我正跟郑易生气,随手就选了一匹顺眼的马,这会儿不禁有点后悔起来,刚才应该挑个壮一点的。
    好在大白马还算争气,几轮比下来,很有赢得冠军的希望。
    我激动的拉着郑易问:“这匹马你认识吗?是不是很厉害,过往战绩怎么样?”
    郑易说:“不认识,这个选手应该是许敬亭介绍的……你给我悠着点,别乱激动,老拽我袖子是怎么回事。”
    我听见是许敬亭那边的,忍不住收回手纠结还要不要给它加油,然而比赛已经临近尾声,它和一匹红棕色的马甩开其他马不相上下的往终点飞奔。
    但一想到证明我运气爆棚的时候到了,我决定放弃尊严给它鼓劲,然后刚张开嘴,声音还没从喉咙里发出来,一张大手毫不留情的拍过来,严丝合缝的捂住了我的嘴。
    我:“……”
    郑易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捂着我嘴低声说:“你要是敢喊出来,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他。
    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马术比赛禁止鬼哭狼嚎,你敢一嗓子喊出来,别人就敢骂死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