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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节

      如果可以,宋青现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不用……”
    “要的要的!人靠衣装马靠鞍,你那衣柜里全是黑梭梭的一溜儿,这个年纪,就该穿些红的粉的!”
    宋青打了个颤,抖三抖,只说“工作需要”。
    老太太摇头,“你们这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不就处个对象,又不是马上结婚,怎么就跟看见洪水猛兽似的?”
    宋白喝汤,宋青刨饭。
    “还是子文省心,早早就把婚结了,可……”这一提,又触及老太太一桩心事,“这都快两年了,怎么嘉文的肚子半点动静也没有?”
    宋子文倒是好脾性,不疾不徐:“外交部那边经常出差,她又主管一司,我平时也忙,聚少离多。不过,这种事随缘,该来的总会来,现在没来,估计还不是时候。”
    老太太嗯了声,点点头,算是接受这个说法。
    宋子文避过一劫。
    饭后,宋青被老太太拉到卧室进行“爱美”教育,宋白和他哥则被宋禹叫进书房,老爷子在警卫员的护送下乘专车回大政厅办公。
    “小白,把门关上。”宋禹坐下,将摊开的报纸整理好,归放一边,不忘叮嘱没长后手的儿子。
    “哦。”
    “宁益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宋子文嗯了声,宋白蔫耷耷点头。
    “听说钱家那边正想方设法替他走关系,你们那里有没有人找过?”
    “昨天上午大政厅总结会结束后,钱尚泽找过我。”宋子文表情平静,眼底掠过政客独有的锐利和精明。
    “他怎么说?”
    “喊冤。然后,塞钱。”
    “多少?”
    “他给的是支票,我瞄了眼,七位数。”
    宋禹冷笑,“这钱尚泽生怕整不倒他这位大舅哥,倒是不遗余力地添乱……”
    “我没收,这钱烫手。”
    “嗯,做得对!这事要经青青的手,你最好别沾,免得惹人闲话。”
    “爸,你放心,我都明白。”
    交待完大儿子,宋禹转向宋白,“你呢?”
    “哦。”
    将军肚一颤,宋禹气得瞪眼,“哦什么哦,好好说话!”
    “也有人走我的路子,就回来之前……”
    “是谁?送了什么?你收没收?!”宋禹恨不得一棒槌敲醒他,这混小子吃喝玩乐精通得很,一遇到正事就像没睡醒。
    “钱勇那小子,送、送了个女人……”
    “噗——”宋子文很不道义地笑出声。
    宋父嘴角抽搐。
    “你们干嘛这样看我?那是他非塞过来的,我又没收……”
    “小白,满京城都知道你花名在外,别狡辩了啊!”
    宋白嗷嗷叫唤,骂他哥落井下石,直往他疤上戳。
    他是有过几个妖艳贱货型的女伴,可也绝对没外头传的那么夸张好嘛?
    这都什么兄弟,一点没有同胞爱。
    “咳咳……我就交代你们两句,青青那边我会单独找她谈,都给我稳住了,不该管的不要管,免得整出什么幺蛾子。”
    宋子文点头,表示知晓,宋白还对着墙角画圈圈,脸上那叫一个委屈。
    “老大出去吧,小白留下。”
    宋子文走过去,拍拍他肩,“老弟,祝你好运。”言罢,转身离开,只是嘴角那笑怎么看都有种幸灾乐祸在里面。
    “爸,干嘛诶,留我一个人……”他还想追着老大胖揍一顿呢!
    宋禹又开始翻他的报纸,哦了声,“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啊?”懵逼脸,“啥事?”
    “宁益生贪污案。”
    “咳,那不是纪检小组该操心的嘛,你问我干啥?”
    “嗯,咱爷俩私底下聊聊,茶余饭后的闲话而已,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这个嘛……”他抱臂,抠抠下巴,“我还真不清楚。”
    “兔崽子!糊弄到你老子头上了!”
    迎面飞来一份报纸,轻车熟路接住,宋白嘿嘿笑着还他老子,“生气伤肝,你肝本来就不好……”
    宋禹面色稍缓,“说吧。”
    沉吟一瞬,“我觉得,宁益生可能惹了什么人。”
    宋父挑眉,“何以见得?”
    “您想啊,他从基层公务员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虽然有钱家的助力,可也跟他自身实力脱不了干系,能这么轻易就让人抓住把柄,还闹到纪委去了?”
    宋禹若有所思。
    “再说,城建局长这个位置多肥,他在位几年,要真是个贪财的,还止三百万?”宋白哼哼,对自己的说法很满意。
    “那你觉得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跟他又不是一个圈子的……”宋白两手一摊,他老子怎么尽捡高深的问题抛给他?
    “就没点线索?”
    “有。”面色一正,“查查他身边的人,越亲越好,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比如,抢了谁的小蜜,不小心睡了谁的老婆,阻了谁的仕途,这些都有可能。”
    “你个兔崽子脑袋里什么乱七八糟!”
    “嗷嗷——你再砸我就不捡了,弯你那把老腰去!”
    宋父气得一颤一颤,脑子还是顶顶清醒的:“为什么越亲越好?”
    “老马失前蹄,肯定是被旁边的马绊了一脚啊。”
    宋禹目光沉静,凝视着眼前一脸不耐的小儿子,神色复杂至极。
    “爸?我可以出去了不?”
    “嗯。出去吧……”
    “小白,当年你不应该放弃司考。”宋禹突然开口。
    脚步微顿,“我这个样子,一看就不是当法官的料,得了吧!”挥挥手,潇洒离去。
    这个家,有大哥撑着就好,他懒得很,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莫负良宵啊……
    宋青蔫巴巴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刚好撞上宋白。
    “呦,被奶奶念了?”
    嗷了声,冲上去,“宋小白,你个事儿精!本来没我的事,都怪你扯扯扯,扯到我身上——”
    “诶诶诶,耳朵掉了!你个泼妇,撒手!”
    力道更重,还带拧弯儿,宋青满腔怒火都抖落在他身上。
    “哟哟……姐,真掉了……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宋青恨恨收手,“下次再犯,绝不姑息。”
    “爸叫你去书房。”
    目露狐疑。
    “啧,看我干啥?还骗你不成?”
    “你小子,给我仔细点!”
    宋白捂着滚烫火辣的耳朵,低咒一声,闷闷回了卧室,见了床就跟见了亲妈,一头扎进去。
    不忿地滚了两圈儿,又怪叫一通,这才安静下来。
    平躺着,神情慵懒,右手开始从兜里掏电话。
    拨通那个默念已久的号码,谈熙谈熙……
    嘟嘟……
    没人接。
    再拨。
    还是一样。
    “嗯,最后一次!”
    “喂?”
    “……”
    “喂?”
    通、通了!
    咳咳……
    “神经病啊,不说话你打个毛线,浪费时间!”
    宋白:“……”
    “挂了啊!”谈熙裹在被子里,眼没睁,觉未醒,被震动的声音吵得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