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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结果没想到大年初二就被上司抓了壮丁开始忙着整理县衙里各种卷宗啊册子啥的,今年说不定又要干啥。
    米老头这回学聪明了,再也不嫌弃家里儿子闺女女婿儿媳孙子孙女们闹腾了,再闹腾只要他叮嘱一声不也没人会来吵他么?
    总比留在县衙累死累活来得强。
    因着米老头不在了,去看望大河书院学子们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到了向南头上,虽然现在向南是在大力发展经济农业,可读书人无论哪个时空哪个年代永远都是珍贵属性人才。
    向南一开始去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要说的,可等到真的面对齐聚一堂甚至很多冒着风雪特意从山里步行返回书院的学子,向南却是一时忍不住说了许多。
    “想当年本官跟你们也差不多,考秀才那回院试还是参加的七月录遗,家里本来就没啥钱,若不是本官夫人钱财上的支持,怕是还要跟一群人就挤在隐含潮湿的货仓里不吃不喝两天一夜到郡城里参加科考……”
    对于自己考取功名的途中所受到的帮助,向南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他收到的都是善意的没有算计的帮助。
    对于这一点向南也感慨了一回自己运气是真的好,说不定自己还是上天众多远房亲戚中的一员。
    这个说法叫下面的学子们笑了一回,毕竟谁当官了还能说自己是运气好,可向大人说来却因为坦然而变得幽默了。
    向南说了很多,有用的比如说贡院考场是啥情况又有哪些规矩,被搜身之后要注意及时查看自己的东西别顾忌形象忙着去收拾自己。
    有啥响动也别好奇的去瞅,对于这些向南举了自己遇见的一些例子。
    又鼓励大家平日里也要注意锻炼身体,这里自然是要举例说说那些明明有文采却因为身体撑不住而躺着提前出考场的人。
    另外在号房里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考前如何缓解紧张心态,等等等等。
    又有一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还没啥用的话,比如说以后无论是干啥都要对得起国家过得起养自己的一方水土父老乡亲。
    “当今朝廷还是很清明的,只要你肯干事实会替老百姓着想,能为朝廷做贡献,若是遇上那等故意为难你们逼着你们要去行贿贪污同流合污的上司或同僚,到时候也别愁,算计来算计去也没什么意义,大家大可以学学本官,找准了靠山到时候给靠山打个小报告,什么都能解决。”
    学子们哄笑,有人举手发问,“大人,咱们都是没啥背景的普通人,运气也不一定能有大人这么好,那咱们该跟谁打小报告求助呢?”
    向南眉头一挑眼睛一瞪,拍着大腿反问,“废话,本官既然做了大山县的父母官,自然就是你们所有人的靠山了,哪怕以后调走了你们但凡有个什么麻烦事没法子了,都能写信给本官告一状,要是太严重了本官解决不了,那本官自然是往自己背后靠山那里寻求帮助。”
    这话说得大家伙笑着笑着又心酸得想哭了。
    “大人,您是不是今年就要调走了?”
    这个问题一说出来,原本还轻松的大堂顿时一静,有几个年纪稍小的甚至还偷偷垂眸擦了把眼角。
    向南也不想提这个问题,自古离别总是叫人惆怅的,向南笑了笑,没直接回答,“这个不还是要看咱们大家伙儿的顶头老大决定的么?总之无论你们以后有什么样的成就,或是入仕或是耕地或是继承家业经商,只要是咱们大业兢兢业业为国家发展出一分力气的人,咱们最大的靠山就是圣上。咱们能遇见这般好的皇上是咱们的幸运。”
    之后又转了话题说起这两年大山县的改变,大家又有什么想法,这才算是将低落的气氛扭转了过来。
    最后向南又鼓励了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能去投到县城城门口的意见箱里。
    “大业是咱们老百姓自己的大家庭,圣上是咱们的领头羊,有了大家强大才有小家的安定幸福,无论咱们是何种身份,哪怕是路边的乞丐,只要有心,都能为国家的发展出力。”
    这番轮调自然是之前向南就在皇上面前提过的,要不然向南也不至于当着学子的面说,要知道说不定以后这群人里就会有他未来的同僚,今儿说的话自然是不可能一点不露出去。
    好在皇上对于向南这种轮调也挺赞同的,加强皇权跟领头羊轮调并不冲突,这种轮调甚至还能调动老百姓对整个国家发展的积极性,认为自己每天的付出都是在为国家的强大做贡献。
    一种爱国的澎湃情怀自然而然涌现。
    爱国,并不一定非要等到国破家亡山河破碎的时候才能爆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向南:阿悦师傅跟老宋为什么今天看到我就笑?我问他们他们又说没事,到底有啥事儿?
    阿悦:他们没说?哦那就是没事,你别瞎想【暗道:好歹也是自己男人,自己该心疼着,还是别跟他说了
    陈大人回去以后跟钟清清皇上太子分享了此事,钟清清太子皇上又转身跟其他人分享了此事,一传十十传百……
    然后咱们阿南就被许许多多的人莫名其妙的笑话了一辈子。
    几百年后,现代化课堂上,有历史系教授讲到大业朝盛世发起人向怀允时指出,有野史写道……
    第118章 意外
    头一年大雪下来得晚了半个来月,这也导致今年北肃郡冬季积雪量要比往年少很多,而让向南眉头皱得展不开的却是三月初就气温回升得很快,雪几乎提前了二十多天化开。
    这也预示着今年北肃郡春耕用水或许会比较困难,而等到往年原本就浇灌水源困难的七八九月,今年怕是就要大旱了。
    向南将这个事儿上禀了付太守,等陈大人开春化雪之后三月中旬离开时也将会带着这个消息回京城告知皇上。
    其他地方不知道具体情况怎样,总之北肃郡这边今年怕是需要朝廷提前准备好赈灾所需粮食了。
    向南对于整个北方的情形并不乐观,现在也只能希望波及范围不要太广,要不然整个北方都遭殃了,怕是南边再是“大业粮仓”怕是也撑不住。
    到时候粮食这种人们基本生活所需物资价格就不好掌控了,引起慌乱甚至会导致社会动荡。
    不过想想之前连续八年的风调雨顺,向南稍稍能放心一些,这几年边城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事,想必如今也是国库丰裕。
    只要能提前做好准备,应对接下来突发事件却也不难。
    这些事都是更上头的人能做的,向南想再多也没用,只能先紧着自己这边的大山县做出各种准备。
    三月初就化雪,一直等到三月中旬农户们才敢正式动土春耕,向南这边冬季里种的土豆还要五月里才能收获,暂且让大家领了先前准备的种子。
    一般南方气候是十月十一月种下第二年四五月收获,而北方则是相反的,四五月种植十月十一月收获。
    至于红薯,一般是四月里种植,提前一个月左右育苗,让红薯种长出藤蔓以备剪下插种。
    今年天气情况不乐观,向南在发土豆种跟红薯种的时候不放心的亲自在一号实验田那边的“接待处”跟来领种子的乡亲叮嘱,一定要好好种这些种子,别浪费也别舍不得土地。
    “今年老天爷可能不会那般和气。”
    又解释了这两样新作物旱涝都能适应,且果实是埋在地下的,哪怕有什么事也能保存。
    向南没有说什么别的,以免说得太严重了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有人问他是不是知道有啥事儿,向南只说这两样新作物很珍贵。
    去年他也亲自试验了,收获确实很大,大家想要明年一年不饿肚子就好好种多多的种。
    这是向南第一次没办法跟大家详细解释而劝说大家相信他。好在这两年来向南在大山县确实威望很高,大家都信他,向南只是这么一说,大家都表示要再多划拉些家里的地来种这两样东西。
    另外当初向南就预备鼓励大家种植的山薯也在今年开始有人愿意种了,向南准备将附近郡城县城消耗不掉的新鲜山薯送进制药厂,到时候简单加工成山药干片,或者批发给过往商人运去别的地方售卖。
    毕竟这东西沾上药膳的名头,且价格也不贵,便是普通老百姓家也能买了来做药膳滋补家里人身体,算是一样比较平民化的滋补品。
    既然向南承诺要帮他们解决山薯囤积的后续问题,那大家伙自然也就划出了一点地准备像种含劲草那样种着,给家里添了一项银钱来源。
    至于去年收获的花生,去年向南是专门针对花生生长环境人工铺造的土壤层,花生跟一般作物一样不适合连续不断的在一块地里种植。
    而向南又希望花生能逐渐适应北肃郡这边的土壤环境,因此今年向南人工铺造的土壤没有去年那般细致了。
    本地土壤参杂得比例要稍多,其他的倒依旧如常,往后一年年的改变土壤,到最后花生生长的土壤就会换成完全的北肃郡土壤,只是多添加一些肥料罢了。
    春耕里忙忙碌碌,温度也回升得很快,向南捂了一个冬才完全恢复的皮肤也被晒黑了两个色度,便是阿泽因为经常搭了爹爹的马一起出去长见识跟更多人接触,也是跟着晒黑了不少。
    至于赵悦,自然也是忙得不行,矿场那边赵悦是经常去的,因为她担心向南去来来回回的太辛苦了。
    怎么说她家男人在她面前也是属于身娇体弱型的,当初跟向南成亲时赵悦就想过以后一定要好好疼着这个文弱书生,等有了孩子,自然是将孩子男人一起疼一起护。
    向南劝不住,刚开始还故意背着赵悦去了两趟火焰山那边,结果要不了多久赵悦这边就骑着马追过去了,向南都要气得把当初蔡老板专门挑选来送给他家的那匹雪白好马儿给藏起来不让媳妇儿用了。
    可惜那马儿见到赵悦就亲得跟一家人似的,但凡他一个人要去摸它,这畜生就对他又是打响鼻又是撩蹄子的。
    向南私以为这匹马是在跟他争宠搞宅斗,因为每次赵悦在场的时候这马儿就乖顺得很,连他伸手摸了屁股都只是偷偷用大眼睛瞅他。
    那两回向南自己大腿根和屁股蹲都痛得走路成盘圈腿了,媳妇儿也还是去了,向南这才没办法,对赵悦妥协了。
    不过还是让赵悦到了矿场那边不准下矿井,只看看情况询问一下穆小将就赶紧回来。
    化雪了矿场那边自然是要加紧开工了,赵悦也就去得比较勤,从那边回来了赵悦又要帮向南分担别的事儿。
    总之一家四口里有三个人是忙得一天下来脚后跟都是钝痛钝痛的,一家四口每天晚上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笑笑是个白白嫩嫩还微胖的汤圆儿,这就显得比较显眼了。
    等春耕即将结束的时候,笑笑就在饭桌上哭着说爹娘哥哥都不爱她了。
    “咋这么说?”
    难不成是有人对笑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不能够吧,每次阿泽跟着向南出门的时候不方便带白云,白云都是留在家里陪着笑笑的,家里下人也没哪个是多嘴多舌爱搬弄是非的。
    “哼,你们看看你们三个,再看看我,我们都不像一家人了,你们都背着我变了颜色,就是不想要我了!”
    说完笑笑又要张嘴巴哭,向南连忙伸手将闺女的嘴巴给捂住了,然后一把将人抱起来举高高飞啊飞,一边还解释他们不是背着她偷偷变颜色不要她了。
    笑笑也不是喜欢哭的性子,这会儿就是扯着嗓子干嚎,故意吓唬人的,虽然才三岁多,可笑笑还是知道的,因为她嗓门大,家里人特别是爹爹,很是害怕她哭。
    对于向南偶尔喊她的“大嗓门”昵称笑笑很是拒绝,可对于能威胁到爹爹的天赋大嗓门笑笑又很欢喜。
    哄到最后,笑笑表示自己也要跟哥哥爹娘晒成一个颜色,这就让人哭笑不得了,好在这会儿春耕也要结束了,之后就是五月的第三届种地好手交流大会。
    不过因为举办流程渐渐成熟,他们县衙这边也没多忙,就等着各乡产生前三名,到时候再齐聚县衙比赛选出前十名予以奖励,又将比赛期间的册子整理归纳,出一期新的农耕指导手册。
    因为前面两年大家都总结了很多老经验,现在也就只有少许新发现新归纳总结的种地经验需要记录成册了,更多的还是每年新出现的各种有用的实在的改良或创新发明。
    到最后这些东西完全整理好,给太守那里一份,皇上那里一份,上半年的公务基本就完了。
    想着距离交流大会还有一个来月,向南也就答应了笑笑,准备之后若是要带阿泽出门,一定也带上闺女。
    至于一匹马不好坐三个人,第二天向南去蔡老板那里专门给阿泽寻了一匹温顺的驴子,以后阿泽就骑这个跟着他去外面公干就行了。
    笑笑吵着要哥哥带她坐那个更可爱更好看的驴子,这小姑娘倔得很,且比起父母更粘哥哥。
    向南没办法,问了阿泽确定他能行,这才将阿泽留在家里特意陪着笑笑在家骑了几天驴子。
    阿泽好歹也是从三岁就被娘亲训练扎马步打拳跑步的人,自五岁开始还被赵悦加了一项拉弓射箭的训练,如今练了一年,手臂上的力量自是比同龄孩子大了许多,抱目前三十多斤的笑笑也不费多大力气。
    自那以后,大山县县城里的百姓就经常见到他们大人骑着红褐色高头大马走在前面,大人的四大护卫走路后面跟随,中间则是一匹颠颠走着的驴子。
    驴子上一白一黑的小公子小小姐就是他们大人家的孩子,偶尔小小姐伸手往路边的什么泥人摊糖葫芦小贩那里一指,还没等大人跟小公子说啥,后面就有个稍稍白脸一点的黑脸护卫笑嘻嘻的跑去买了递给小小姐。
    若是赵悦也跟着一起,这就好看了,两头大马中间走着一匹驴子,前面一家人或抬头或低头的边走边说话,后面四个黑脸护卫跟着,这也算是大山县县城老百姓们嘴里一件趣事儿了。
    但凡有慕名而来的商人瞧见了觉得这画面古怪,路过的老百姓自然是十分乐意的向他们解释的。
    比起向南那匹红褐色大马,还有两个白眼圈嘴巴也圆嘟嘟的驴子确实也更可爱就是了,笑笑喜欢得不行,便是平时在家不出门的时候笑笑也喜欢扯着驴子的圆嘴巴踮着脚尖非要去揪驴子的耳朵。
    一开始大家还没发觉,等到五月六月里某一天笑笑揪得驴子嗷嗷哀叫,这才发现这闺女似乎力气有点……大?
    两只小手抱着驴子的圆嘴巴就能把撅着屁股往后面使劲退的驴子给拽着往前走,让驴子陪她玩小木马。
    忙空的赵悦默默取来儿子练箭的小弓箭来让女儿试着拉一拉,结果笑笑一把就给拉成了满弓,看起来一点不费力。
    “咋以前没发现咱闺女力气大呀?”
    向南觉得很神奇,难不成这阵是闺女拽驴子练出来的?
    转而想到自家媳妇儿的力气,向南觉得还是因为遗传基因问题,或许之前因为没有发生什么偶然事件触发这个基因,于是等到现在触发了,自然而然的也就出现了。
    “咱得开始让笑笑学会控制好力气,要不然以后跟别人玩的时候一不小心伤到人了就不好办了。”
    向南开始想如何训练,赵悦那里却是抿唇脸色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