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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节

      “好了,盾是你的了。”
    苏瞳勾起嘴角,突然从指尖弹出半枚残破的仙玉。
    叮呤一响,这残破仙玉便落在极乐眼前,在地上跳三下,直接碎成四瓣。
    “不过听说你们九夷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今日这盾我看上了,索性就用这枚仙玉买吧!”
    话还没有说完呢,苏瞳便伸手一抓,将截光盾径直抓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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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5:红线三分
    盾去盾来,只不过打了个照面,顺带砸塌了九夷的高楼,便兜转回到苏瞳手里。
    极乐仙子呆呆地看着苏瞳的脸,从来没有发现那种清清淡淡的笑颜居然也那么地阴险!
    昏觞大帝的截光盾是什么品质的东西,一枚仙玉可以买么?余光撇见自己足边碎成四瓣的破玉石,极乐仙子有一种眼角淌血的冲动。莫说千万仙玉了,不知道得与化生老祖有多大交情,才能请动这样的好宝贝!
    “无耻!不要脸!你们这是强抢啊啊啊!”
    顾不得自己断了的肋骨,眼瞅着苏瞳真要把截光盾带走了,极乐仙子立即从废墟中爬出来,对着天空破口大骂。
    “强抢?”苏瞳满脸不屑:“不错,就是强抢,你又能奈我何?”
    扬扬手,将截光盾塞到了一脸木讷的逐日仙王手里,昏觞的东西再强,也比不了仙罗古伞,她未必小气,但面对九夷一族,她就是不想让她们占一毛钱的好处!
    “你!”极乐仙子狂躁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被苏瞳噎得半死。她愤愤地朝自己手腕去抹,气恼的表情随之一僵。
    苏瞳早知道极乐仙子的表情会有这样的变化,她嘿嘿地冷笑起来:“别惦记了,老三把盾丢下去的时候,你那抹寡淡得不行的因果线就消失了。”
    “我只管把盾送来一次,至于你们九夷守不守得住,可不关我的事情!”
    苏瞳摇着手指,好像现在抢盾的人也跟她无关似的,极乐仙子简直欲哭无泪,原本拿捏着因果,喝令浑敦让她产生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好像自己真是不能得罪的大债主一样,无论是强大的浑敦还是康仁其它弟子,见到自己都要礼让三分。结果却没有想到,因果债务刚刚消失,对方就这样翻脸不认人!
    “浑敦,浑郎,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可不能这样对我啊……”强取不成,极乐仙子只有嘤嘤地啼哭。
    “嗯?你还知道有恩?原话告诉你们化生老祖吧,最好找个地方把自己屁股藏起来,不然它日让我见到,一定还了他在昏觞残宫里的惊喜!”浑敦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寒气,已经从苏瞳嘴里得知天丛云的所做所为,也知道自己若按极乐要求入池取盾会落得个什么结局,顿时看极乐仙子时满眼厌恶。
    傲青心里偷偷地笑,苏瞳虽然可以阻止他杀天丛云,可绝对拦不住浑敦这头蛮猪的怒火,以后“九夷”二字,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起。
    吐出一口口水,浑敦便迈起粗蹄走了,丢下被气晕的极乐仙子还有一大群被吓得抖如筛糠的九夷修士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接了如莺这单子买卖,注定是血本无回的。
    很快苏瞳等人就回到了百礁海上。
    没想到这一次来了断康仁的因果,凭空惹出了这么多祸事,虽然苏瞳和傲青嘴上不说,但心中都十分明白,危险离自己越来越近,仙妃要害人,已把算盘打到了他们亲近的人身上。
    “我们还是,分头行事吧。”傲青看了看夜吹与浑敦,最欣慰的是夜吹的修为有了长进,浑敦的脾气经过这些波折也有所收敛。
    水念强行掳走的因果红线又回到了苏瞳手里,解决时秋、极乐仙子与康仁老祖的旧情债,现在还有三枚红线捆绑在苏瞳的手腕上。
    “这样也好,我们师兄妹可以分头历练,也省下不少时间。”初学玄光*,夜吹的脸上有些跃跃欲试的意味。
    “哼,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不用跟你们这些拖后腿的一起走。”浑敦还是别扭的表情,究竟谁是拖后腿的,还需要斟酌。
    跟自己越亲近,便越危险,经过水念的事情,苏瞳对傲青之前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锁在南星升天井里,有了更深的理解,所以现在傲青提出分开,未必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两位师兄,分开之后,一定要小心行事,一旦发现苗头不对,不要冲动妄为,希望我们能顺利地摆脱康仁的诅咒……小妹等你们传来好消息!”
    苏瞳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三枚红线松松缠绕着她的手臂,在风中若烟若水,无时无刻不散溢出一股缥缈灵动的气息。
    依她心念所动,结绳自解,而后三段线绳便自由地漂浮在众人面前。
    之前离开昏觞残宫之后,金枪王便先一步离开,大概急不可耐想要彻底研究水龙环中的秘籍。此刻苏瞳,傲青,夜吹,逐日与浑敦已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圆,夜吹还没有表示,浑敦便猛地伸手,将最近的那枚红线拽向自己。
    现在谁都不知道三枚红线分别代表着所在何地何人的因果债务,它们之中一定有容易开解的,也一定有比较麻烦的,没有挑拣的余地,三人全凭运气。
    可能是排斥浑敦身上的味道,虽然第一枚红线已被浑敦紧紧攥在手里,可是它却不甘地拼命扭动,好像不满于这样的安排。
    “哈哈,这倒是奇了,连因果之意都不待见你啊?”夜吹轻易便取了第二枚,此时那截红线已乖乖在他腕上盘绕成圈。
    浑敦一贯看夜吹不顺眼,夜吹也未必对浑敦多亲切,好不容易逮到这样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还不一顿猛踩?
    “我跟你换,我跟你换。”眼瞅两个师兄之间的火药味儿又浓起来,苏瞳赶紧笑当和事佬。
    说来也是有趣,把浑敦手中的红线接过来之后,它立即放弃挣扎,柔顺地盘绕在苏瞳腕上。
    “你不选我,老子还嫌弃你呢!一定是个大麻烦!”浑敦瞪了选择苏瞳的因果线一眼,而后夺走了最后的红线,“嗖”地一声消失在空中。
    “师妹,珍重!”只有夜吹,与苏瞳依依不舍。
    “不要担心我,担心你自己才是,你看我有傲青保护,还有逐日前辈跟着,你反而是一个人去闯荡,遇到了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大意。”苏瞳伸手锤了夜吹的胸口一下:“还有,如果事情办完了,就去揽天圣宗等我,不要到处乱逛。”
    “放心吧。”夜吹微微一笑,整个人便化为了一束光芒,在天地间一闪而逝。
    “我们现在去哪里?”傲青走上前来,烦人的灯泡儿都消失了,他乐得屁颠颠的,要是找个机会把逐日也打发走,那才最好。
    “去一次揽天吧。”
    原来苏瞳向夜吹提起日后的碰头之地揽天,正是因为她现在心里装着这个地方。她心想着,好不容易在昏觞残宫里收敛了大量仙玉,若不趁机找到唐浩将仙玉一同带回老甲兽们的圣地,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波折,将银子都报废了。
    反正有了夜吹和浑敦分担因果债务,她身上的压力徒然减轻,时间相当的充沛,正好带傲青去见识一下真正的荒宇。
    “好啊,去便去,听你说过许多次了……那里好像还有一个,便宜的爹?”傲青摇头晃脑,真想看看,能让苏瞳认爹的大虫子,到底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
    “嘿嘿,你去哪,我便去哪里。”逐日仙王抱个截光盾,笑得跟傻子一样,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苏瞳的朋友,但逐日仙王自己明白,自己才是苏瞳最大的杀招,通过他的血脉溯源夸父古祖,能让苏瞳在短时间内拥有媲美皇境的战斗力。
    这才是自己一直存在的真正意义。
    三人分辨了花神宫的方向之后,便朝那魔修旧地御空飞去,借用深藏于花神宫的传送阵法,便可以直接到达世人不知的云墟深谷。
    苏瞳很期待云墟众人再见到自己的模样。
    这一日,又是揽天圣宗天字尊者开山讲道的日子。
    揽天经历了之前与鬼人宗和地冥宗的大战,终因十峰燃火而解除了生死危机,一跃成为云墟最大魔宗。灵鸿老祖对此盛景喜闻乐见,鬼人宗与地冥宗归不归顺,其实他本人并不在意,最欣喜的,是能看到门内弟子的成熟与蜕变。
    有人说过,年龄并不代表经历,成长是需要契机的。只有亲眼目睹过残酷的战争,才会懂得年华的珍贵。
    苦水泽从揽天的版图上消失,但弟子中奢华享乐的风气荡然无存。无论是主峰传承弟子还是刚入火房的小童,无不一心向道,日夜打坐修炼。
    今日正是天虚子讲道,诸峰强者皆早早来到山下,有的专门提前几日出关,为的正是一睹这揽天第一强者的风采。
    天虚乃灵鸿老祖师弟,也是公认的自丹缘老祖之后,揽天圣宗第一强者,先日九峰燃火,由他老人家在最后一刻开悟第一峰火众生,祭出了鼻祖道器,这才大败鬼宗冥宗,逆转了整个战场的颓势。
    当然,在这段热血的历史里,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名字。
    那个名字只段段记录在揽天圣宗历史里数月,却足以令人铭记一生。遥想那日鬼人族母郁仇率大军压境,将所有揽天弟子通通逼入圣地狭小一域,在所有人都失去希望,诸峰强者决意自爆祭宗的刹那,一朵黑色的魔纹狂花却突然绽放在天际。
    那曼妙的女子踏纹而出,越过鬼人宗层层防守,一剑洞穿郁仇族母的咽喉!
    ------题外话------
    快情人节了,有没有约啊?
    第436:重回揽天(一更)
    “今日天虚前辈会不会又提起苏瞳圣姑的事情?”台下一个小弟子兴奋地搓着自己的手心。
    说起圣姑这个头衔,还是苏瞳那日匆匆离开揽天之后才被追封的,辈分比灵鸿还高,直接挂在了揽天开山鼻祖的名下,大概现在活着的魔宗人里,就数她名头最唬人。
    这也是天虚子的意思,若是封低了,那他自己岂就不能被称之为“丹缘之后,最强修士?”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的英名,还是让苏瞳去当圣姑奶奶吧!
    “要听圣姑的故事,何需天虚前辈?问你巢爷爷不就行了?”人群之中,有一跋扈男子,一脸荡漾地捧着自己的屁股蛋子到处吹嘘,毕竟当年,他可是数次被苏瞳圣姑御赐“飞天连环踢”的幸运儿。
    “想当年你巢爷爷正在苦水泽里搏兽,圣姑突然从天而降,那一等一的身姿,简直令人永生难忘,当时与我激斗的那九星妖兽白印飞猿直接流着鼻血跪倒在地,深深折服在圣姑的英姿下,甚至因为心生爱慕挣扎着想要立地化形开口说话。”
    巢飞的唾沫星子乱溅,完全沉浸在了自己臆想的世界里。
    “等等!听说白印飞猿化形之后皆是矮胖子,而且选的妖侣也极丑……”一个听得入神的小弟子疑惑地打断了巢飞的话,弱弱伸起自己的手:“难不成我们圣姑,其实长得又矮又肥?”
    巢飞在数双好奇又充满渴望的目光下,呆愣了片刻,一圈红晕自脖子升起,缓缓淹没头顶,继而他恼怒地飞起一腿,将问话的小子踹倒在地。
    “还想不想听故事了臭小子!下次再胡言乱语,我便不将与圣姑的那几段神秘往事分享给你们听了!”
    人群里叽叽喳喳的,只有华音将双手拢在袖里,朝巢飞的背影连连摇头。
    他还记得苏瞳的眉眼,像青空那么浅淡,他抬头看天,视线聚焦在极远处。
    “你去了哪里?现在是否安好?”
    心中一阵怅然,华音的四周光线蓦然黯淡,好像他的十步内,自成天地,无论是嘈杂还是喧闹都不能轻易地渗透进来。
    人群倏地安静,因为原本空无一人的讲台黑风旋转,而后身着玄袍的长须老人天虚子便端坐在了桌前。
    “师尊!”
    “师傅!”
    “师祖!”
    所有揽天弟子皆收敛了张扬,整齐地匍匐在地,朝着台上叩首。
    天虚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依苏瞳所言,这些日子他将自己放入尘中,以最低微的凡人身份游走在真仙各界,有时将自己当成乞丐坐在破漏的墙角,有时化为睿智的大儒入朝指点山河,他以最无争的眼,静看花开花落,河水东流,终于在数日前,勘破众生之道新一层意境。
    回宗开坛讲道,但此刻天虚心里中有些惦记苏瞳,看她当初离开的模样,像是要赴生死大劫,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的近况。
    他伸了伸头,看着台下一干弟子伸长脖子翘首以盼的模样,眼角皱纹里,有了得意。
    “今日我们讲讲,老朽这些日子在金梧国经历的众生。”
    “唉……”天虚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一阵唏嘘,再抬头看,原本一个个将眼瞪得浑圆的座下弟子,才一句话的功夫,便通通如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恹恹歪着身子。
    臭小子们!
    天虚子脸上升起怒意,眼角的皱纹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