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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节

      随手将李慕染往后面一丢,两根“禁神棍”让她身体依旧保持一个仰起头的僵直状态,无法动弹分毫。
    手指间夹着六根“禁神棍”的屋大维脸色郑重,朝着剑客飞去两根短指棍。一根正中佐佐木小次郎肩胛,刺穿身体,另一根洞穿小腹左侧,屋大维付出的代价是自己从左肩到右腹一道深深的刀痕,鲜血蔓延。
    毫无疑问佐佐木小次郎受到的是比自己更重的伤势,可他还要和自己硬碰硬。
    屋大维不懂,为什么?
    对手还没有达到破法者程度,完全不是自己对手,可他还要拼命。
    仅仅是因为剑客的尊严,还是尊师重道的礼仪?
    “喂,再不叫他住手,他可是会死的哦。”屋大维冲身后李慕染道,为了让她发话自己还松开了锁住脖子处的线。
    李慕染面无表情:“现在,我不是他的师傅。”
    屋大维搞不懂这两个人,不是师徒吗?一会儿是,一会儿又不是?
    他不知道的是,李慕染所说的是,佐佐木小次郎并非自己徒弟,她只是认可六景而已。
    浑身浴血的佐佐木小次郎一张脸依旧平静地如同是在在打坐参禅,他身上多处被洞穿,可他手臂依旧很稳,握在剑柄上的手指有力而坚决。
    屋大维心想,一定要看到他的出剑,那把剑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无比好奇。
    敌人手放在剑柄上。
    动了。
    在那一瞬间,屋大维所有的破限都击中在双目洞察之中,他终于看到了那把剑是什么样子。
    可是……它不是剑,是一片碎花布料,柔软,轻浮,又带着一种奇特的靡靡之音。
    屋大维仿佛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心脏已经破裂。
    屋大维用手捂住胸口,一开口嘴里就不停渗出血来:“厉害啊,仅仅凭借造法者越阶伤人……果然是近乎于妖刀,伤人伤己。”
    对面的佐佐木小次郎手中剑依旧保持刺出的姿势,然而他手中只有剑柄,剑刃处什么也没有。在佐佐木小次郎身上缠满了带血的金属丝线。
    他却在笑。
    屋大维看向自己被刺穿的胸口,叹了口气:“了不起的家伙,竟然杀了我一次,如果没有凯撒大人庇护,说不定你已经完成不可能的刺杀了。”
    原本被洞穿的心脏慢慢愈合,只是胸口的洞恢复很慢,依旧一大块血迹。
    他手一拉,佐佐木小次郎,六景,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变成一块块碎片。
    当屋大维扭头时却发现李慕染竟然不见了。
    稍微探查了一下他立刻追杀过去。
    远处,莲花童子背着李慕染没命地逃走,眼睛里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放我下来。”
    背上李慕染说:“你带不走我的,听话,莲花。”
    “不!我答应了师兄的!我要带师傅到安全的地方去!”
    前方突然浮现出屋大维的身影,他胸口开了一个大洞,只是丝毫无碍于对猎物们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抓一个,送一个,还不错。”
    屋大维笑道,他胸口已经缓缓恢复如初。
    莲花童子手中火蛇枪出,横在胸前,满脸无畏:“要抓师傅,从我面前过去!”
    “那我来了。”
    屋大维伸出手。
    第627章 挡在面前的阻碍
    某个已经被破坏的区域之中,两人正在狠狠相撞,各自弹开来。
    “给我滚开!”
    霸王拓跋夜说怒目道:“你还当自己是昆仑中人,就给我让路!”
    挡在他面前的人戴着一张白色面具,双眼处黑洞洞的,就像是原本就只有两个窟窿,一身标志性灰袍,手背上有一个“风”字。
    “抱歉,我的任务就是把你挡在这里。”
    无面人风的声音就像是电子合成一般干巴巴。
    “阴魂不散!”拓跋夜说有些焦急:“你知不知道来的是谁?”
    “知道,四元帅之一,死之元帅凯撒。”风一副毫不着急的模样:“和你鱼龙府没有关系,只是烽火楼出事,又想去当英雄吗?霸王?”
    拓跋夜说横枪在胸前:“你到底是谁?”
    “无名之辈。”风淡淡回答:“只是让霸王陪在下在这里等一段时间罢了,霸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拓跋夜说冷冷看着他:“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谢霸王赐教。”
    风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
    拓跋夜说手中宝具进入“方天画戟”最终形态,整个人跨入“破限”,挥舞兵刃刺向对方,几次凌厉攻势都被风给挡了下来。
    不仅如此,反弹的巨力让拓跋夜说都极为吃惊。哪怕是他所知的副掌门,有这个水准的也只有寥寥几人,到底风是谁?
    看到对方虚握那把看不见的兵器,拓跋夜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原来是你。”他咬牙切齿:“叛徒,还不给我让开!”
    “恕难从命。”风既不承认也不反对,虚握手中肉眼看不见的武器,只是如同一根竹子般横在拓跋夜说前进的路上,令他无法越过。
    “无论是谁,不让开,你会死。”
    拓跋夜说冷然道,语气之中再无任何婉转余地。
    “……”风这次沉默下来:“打赢我,让你走。”
    拓跋夜说单手倒拖方天画戟,双目突然一闪,手中兵器上已经见血。原本稳如泰山的风此时身上有一道自上斜下的血痕,划破牢固的灰衣,让原本仿佛打不死的灰衣人也咳嗽起来。
    “破禁……”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你居然这么快就进入破禁……”
    原本自视甚高的风觉得自己能够压制拓跋夜说,毕竟自己刚刚突破了破法者桎梏,从最初级的“破限”进入了“破禁”的领域。谁知道拓跋夜说如此收放自如,显然已经进入破禁阶段很久了……
    遵守承诺,风侧身让开。
    拓跋夜说也懒得和他纠缠,扭头急速奔向烽火楼驰援。
    留在原地的风突然呵呵笑起来,他低声联系同伙:“确认,拓跋夜说已经进入破禁,按照计划行事……”
    说罢他身形一扭,化作一团分散而开的杂乱线条,没有了踪影。
    拓跋夜说赶到烽火楼外最先看到的两个意外的人。
    李慕染被一根锁链锁住坐在地上,在她旁边,莲花童子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手持锁链一端的是一个金发青年,身上血迹斑斑,不过他精神不错,看到拓跋夜说时脸色大变:“拓跋夜说……”
    他可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在炼狱之中横冲直撞如同不死战神的模样,那次自己被他长枪重创,是屋大维人生耻辱。
    屋大维眼神之中闪烁着复仇之光:“元帅,请让我去擒拿住他。”
    没想凯撒不予同意:“你不是他的对手。”
    之前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元帅扭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来者:“总算是来了个像样的,不过,你们昆仑就你一个人来支援吗?其他人呢,还是老样子躲在暗地里偷看,等捡便宜?”
    身后几位将军一阵嗤笑。
    拓跋夜说强硬回应:“你们几个躲在强者身后有什么立场笑?没有凯撒庇护,你们这种货色,何足道?”
    他的话成功激怒了几名将军,纷纷请战。
    “不,他正是想要从你们身上找机会。”凯撒扭了扭脖子,稳了稳腰间佩剑,往前走了一步:“既然鼎鼎大名四方名将出手,我也赏脸陪你过过手,不知道你能撑多久呢?”
    凯撒抬起手臂,佩剑出鞘。
    不同于寻常利器,凯撒之剑并不锋利,没有开刃,本身就是一块长条状水晶,剑身上篆刻了镂空花纹,看起来精美如同一件艺术品。
    由于镂空技术和繁复花纹的缠绕,让原本就显得纤薄的剑身更是细长,握在手里生怕它自己就会不小心断裂开来。
    “与我为敌之人,必将死于刀剑之下。”
    凯撒如同念着经文一样满脸虔诚:“拓跋夜说,今日即死。”
    拓跋夜说感受到沉甸甸的压力。
    “死之元帅”凯撒,具有能够驱动死亡的奇特力量,被他诅咒加身的人没有逃过一劫的例子,与他交手者唯有同级别的元帅能够安然无恙。
    自己能够应付他吗?
    拓跋夜说心里没底。
    他也明白,在没有看到自己有逆转局势的机会前,藏在暗中观察的“援军”并不会出现。这是昆仑的惯例了,各扫门前雪,互相之间多年猜忌与恩怨随时可能爆发。眼下烽火楼被重创说不定是某些人乐见其成,加之昆仑并没有出面主持局势,所谓的十二府援军可以说是消极怠工。
    在他们心中,保存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事,大概恨不得烽火楼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将凯撒拖延在这里,等待昆仑想方设法驱逐以太人,填补被撕裂的通道。
    没有去过炼狱的人很难知道,到底以太人是什么样的敌人。
    可笑的是,大多数掌教都一辈子未曾离开过昆仑,不仅仅是由于“契约”限制,也是他们过度专注于自己所率领的组织。
    面对以太人这种凶狠狡诈的对手,除了正面对抗,没有任何其他路子可走!
    拓跋夜说可以不站出来,继续坐在他的鱼龙府修生养性,掌门也劝他不要来,谈萧瑜也少见得没有意气用事,再三让拓跋夜说观望。
    可是他就是办不到。
    敌人杀死你的战友,在你的家园里肆虐,是拓跋夜说永远无法容忍的。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冷血的,如果要用血来唤醒大家放下成见,那么就从拓跋夜说流血开始!
    “领教元帅。”
    拓跋夜说手持方天画戟,声若洪钟。
    “出手吧。”凯撒保持了前辈的矜持,手中宝具死咒之剑指向下方:“给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