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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

      陆曼芸懒懒的扫了一眼薛母,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
    薛母坐立难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把目光投向了儿子。
    “妈,赶紧给岳母道歉。”薛季晨催促着薛母。
    薛母很局促,很紧张,看着陆曼芸,嘴角抽了抽,“那个,亲家母,对不起啊。我,我这是……”她能说,她觉得金悦比陆曼芸平易近人,所以宁愿跟金悦说话吗?
    “算了。一个农村来的,我能计较些什么。都是同一货色,当然就亲热些。”陆曼芸冷笑着。
    金悦皱起了眉,却忍住了。
    薛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受到儿子的一记冷眼,她立刻低头,咬着唇,不再说话。
    “陆曼芸,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不讲理吗?”艾启涛看到娇妻受了委屈,在外人面前说这种话,立刻就受不了了。
    “我哪里不讲理了?我才是雯雯的妈妈,她乱叫什么人?明明之前见过,她还这么说,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吗?”陆曼芸也不示弱。
    艾启涛怒道:“你这像做妈的样子吗?今天是女儿的好日子,你说你全程给的是张什么脸?这是雯雯的公公婆婆,你这么对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陆曼芸也冲他吼:“哼,你才没有做父亲的样子。我好好的女儿,你让她嫁给了什么样的家庭?一个农村出来的,哪里配得上我家雯雯?”
    好么,这话可真的伤人了。
    话音一落,薛家人的脸色瞬间难看的不行。
    艾雯看了一眼薛季晨,那阴沉的脸色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她也知道母亲这话确实是说重了,还伤了他们的心。
    立刻出声打圆场,“妈,你不要再说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陆曼芸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瞪着眼睛闭了嘴。
    “老太婆,咱们是农村人,不要脏了人家的地方。走吧,这饭啊,我们没这个命吃。”薛父一直没有说话,拽起薛母,对金悦和艾启涛点了点头,“二位,我儿子要娶你家女儿,我们这没用的两个老家伙实在是没有资格给她当公公婆婆,以后啊,她跟季晨结婚了,也不要再叫我们了。就当,就当我们已经死了吧。”
    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这一刻,居然红了眼眶。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看向薛季晨,“儿啊,对不起呀,你爸妈,给你丢人了。以后没事,就不要再回来了。我跟你妈,回去了。”
    说完,就拉着已经抹着眼泪的老薛母踉跄的走出了艾家大门。
    不得不说,这一幕很心酸。
    至少左琋的心里已经泛酸了。
    她看着这两个老实巴交的老人,又看了看穿着华贵,神情高傲的陆曼芸。突然有一种冲动,就是上去打陆曼芸两个耳光。
    当然,她没有。
    这种事情,应该当儿子的来做。
    有人这么侮辱自己的父母,只要是有良心的人,都一定不会忍气吞声算了。
    可,作为儿子的薛季晨,却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挽留,或是去送送父母。
    她再一次刷新了对薛季晨的看法。
    他不止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还是一个没心没肺,六亲不认的混蛋。
    这样的男人,内心有多么的肮脏和不堪啊。
    这心,也够狠,够无情的。
    因为这一出,气氛再一次降到了冰点。
    陆曼芸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陆曼莎也是一言不发,目光却紧锁住薛季晨,她也不曾想过,薛季晨这么能忍。
    是真的因为爱艾雯爱到可以连父母都不要,还是别有企图?
    很快就否定了第一点,他一定不会爱艾雯爱的发疯失了魂。
    一定是别有所图!
    这个男人,可真是够狠的啊。
    晚饭依旧进行着,一点喜悦的气氛都没有。
    比起白天的宴会,这简直就是些没有灵魂,没有生气,没有情感的人在往肚子里填东西,当成了一种任务。
    最后,陆曼芸重重的搁下了筷子,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陆曼莎随后起身,跟在了陆曼芸身后,也走了。
    艾雯草草结束,上了楼。
    薛季晨也找了借口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庄煜和左琋,艾启涛和金悦。
    “小庄啊,今天让你看笑话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艾启涛有些惭愧的跟庄煜说。
    庄煜认真的给左琋剥着虾,“与我无关。”
    冷冰冰的四个字,让艾启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
    左琋却笑着说:“爸,我跟庄煜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看笑话的。你别放在心上。”
    艾启涛听了她的话,立刻又点头咧嘴,“是是是。是我想太多了。”
    呵,当然是你想太多了。
    不就是怕在庄煜心目中又给艾家打了个大叉叉嘛。
    不过,艾家在庄煜心目中……不,错了,艾家从来没有在庄煜的心中。
    。
    “今天你也看到了,薛季晨是个多么狠的人。”吃过饭后,左琋没有留在艾家,跟庄煜一起回了他家。
    庄煜给她擦着头发,又拿出吹风机给她吹头发,“确实是个狠角色。”
    “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利益,容忍别的人对自己的父母出言侮辱。呵,除了他,也是没谁能做得出来了。别人都说了这么难听的话,他还能安心的娶艾雯。呵,我不得不说,他这颗心大的我们都无法想象。”
    “每个人都有一种往上爬的路径。其实,他选择了常人所不能忍的路,也是一条比较冒险的路。他这么做,可能会失去父母。如果他成功了,那说明他的选择对于他来说,是对的。但如果失败了,他失去的比他所承受的,要更多。”
    左琋笑,“你倒是把他的心理解剖的彻底。”
    “这种人,很可怕。他要是成功了,当初成功路上有多的阻碍和困难,嘲笑和质疑,就有多么大的反弹和报复。”
    “那你说,他要成功了,是感谢我,还是报复我?”
    庄煜关掉吹风,手指成梳,顺了顺她的发,“不需要他的感谢,也不可能让他报复。”
    左琋噘嘴扬眉,侧过了身,笑着看他,“我就喜欢你这股狂妄的劲。”
    “我以为你喜欢的这股‘猛’劲。”他抵着她的额头,唇碰着她的唇。
    “老司机,你又上路了。”
    庄煜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放平在床上,“我带着你。”
    左琋笑,“好啊。”
    四片唇瓣相贴,唇齿相交,注定这是一个恩爱,刺激的夜晚……
    。
    艾雯和薛季晨的结婚日子订在了年后。
    这紧仅的两个多月,薛季晨带着艾雯出国游玩散心了。
    不过,艾雯走后没多久,冯丽珍就突然死掉了。
    医院给出的结果是,心梗死亡。
    这个结果,陆家人很不愿意接受。
    陆曼芸陆曼莎要求解剖尸体,查具体死亡原因。
    是,如她们所猜的。并不是心梗,而是毒杀。
    但这个毒杀不是他杀,是冯丽珍自己给自己下的毒。
    她受不了现在的自己,她清醒的时间有限,清醒之后,她没有办法接受现在这个疯子的样子,而且,她看不到如今到底有多难看。
    所以,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了毒药,居然自杀了。
    “真是没想到,冯丽珍居然有这样的烈性。”左琋正在庄老爷子家里跟庄煜下着棋。
    庄老爷子几把都跟左琋下输了,又跟庄煜下输了,最后,他干脆让他俩对“杀”,自己去睡大觉了。
    庄煜走马吃了她的车,下一步,就直接将军了。
    “这就是所谓的生不如死。”
    左琋轻轻松松的划下士,让他的马成了撇脚马,“这样也算是便宜她了。”
    当初,左卿受到的痛苦,岂是她这点折磨所能抵完的?
    “所以这个女人狠,对别人下得了手,对她自己也下得了手。”庄煜的车已经到了空旷地方,直“杀”她的帅,“将军了。”
    左琋看了一眼这盘棋局,惊的张大了嘴,埋怨的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让我死的不要这么难看吗?”
    “你自己下棋不专心,难怪得了我吗?”庄煜无奈的摇头。
    “那你也得让我赢呀。”
    “让你,岂不是看不起你?”
    左琋撇嘴,“原来你也是伶牙俐齿的。”
    庄煜笑了笑,“你跟爷爷下棋是很认真的思考着棋局的走向,跟我下,明显就有些怠慢了。所以说,你跟爷爷下的时候,是用了很认真的心态,是尊重他老人家的。对我,只是敷衍,让我赢的。”
    听了这话,左琋勉强还算接受。
    “虽然语言不够美丽,但还算好听。算了吧,就原谅你。”她大方的把手一摆。
    “感谢不追究之恩。”庄煜很配合她。
    左琋笑了。
    庄煜又继续摆好棋局,“最近有空,我们也找个时间出去旅行几天吧。”
    “天冷了。等天气好了再去,顺便带着爷爷一起。”左琋喝着果汁,也摆着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