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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没什么。”
    董浩江别扭地移开眼,一弯腰钻进车里,甚至都忘了和她道别。
    沈遥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心内不解。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车开向市区,人流渐渐多了起来,董浩江在一家超市门前停下,他打开车门下车去买了瓶矿泉水,从超市里走出来正好遇到一对穿着初中校服的小情侣在超市门口吵架,两人一言一语互相指责对方的不好。
    “你再这样无理取闹,下次我不帮你做作业了。”
    “不帮就不帮,你不帮我做,我就找别的男生,你每天就会威胁人!”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是我女朋友,你的作业怎么可以让别的男生做?”
    “谁让你今天上课的时候对别的女生笑,还笑得那么大声!”
    ……
    董浩江弯起嘴角,脸上带着笑,回到车上边喝水边留意着他们。
    他们就那样闹了一会,女生不知怎么气红了脸甩开男生的手转身要走,男生这时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后亲了一口,女的渐渐安静了下来。
    直到他们牵着手离开了,董浩江这才收回视线。
    开车回家的路上,董浩江开了车窗,秋天的风灌了进来,他单手按着方向盘,又想起了刚才在超市门口打闹的那对小情侣。
    他突然想知道,如果他现在打电话告诉沈遥,他求的是姻缘,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了七千,算是补了昨天的字数啦~~~
    路照的部分来不及写了,这篇文会虐男主的!我保证,我也很期待虐男主hhhhh
    第20章 温柔
    元旦晚会后,学校放了三天假,三中这种不入流的学校对于学生的假期一向是十分大方的,基本上都按照教育局规定的程序走,一般不会出现像一种那样克扣学生假期的情况。
    元旦三天假,沈遥在家里呆了两天,哪儿都没有去,一来是没有心情,二是不知道去哪。她倒是想要去找路照,但她想路照或许不会想要见到她。
    晚上躺在床上睡觉,好几次她都想起了路照那天为了维护许溪而冰冷看着她的眼神,他说话时那眼神跟刀尖淬了毒似的,硬生生把她的心凿出了一个窟窿。
    如果坐在他旁边的是个男的,或许她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当一个男人在你面前为了维护另外一个女人而对你恶语相向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难道路照喜欢许溪?
    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成形的那一刻,就像埋下了根,沈遥接下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深夜里回想起之前那些片段,越来越觉得确有其事。
    元旦第三天,姚一萌和张锦喻热情邀约她去唱k,沈遥一开始拒绝了,但被她们一言一语劝了几句,她又有点心动。
    是啊,元旦就该开开心心的,老是这样窝在家里胡思乱想的确太浪费这美好的假期了。
    而且这也太不像她一贯的作风。
    挂掉电话后,沈遥坐在电脑桌前想了好一会,决定换衣服出门。
    当晚,沈遥唱了几首歌后,走到包厢角落里不停地喝酒。
    一月寒冬里冰镇的啤酒,一杯下去,整个人霎时就清醒了。
    她喝了三瓶纯生,后来被包厢里其他人起哄又喝了半杯白的,那白酒度数高,味道怪异得不行,沈遥本来就喝不惯白酒,仰头闷了一口五官都揉在了一起,胃里火辣辣地疼。
    终是熬不住了,还不到十点,她就想回家。她这会儿脑袋又晕又涨,走路走得东倒西歪,姚一萌本来说要送她回去,沈遥摆摆手说不用,让她继续玩。
    刚好包厢里有个女的跟她家住的不远,顺道跟她一块儿回去。
    走到一家杂货店前,那个女的走进去买了一包烟,出来的时候,发现沈遥不见了。
    沈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沿着那条路一直走一直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路照家楼下了。
    她站在他家门口的巷子前,仰头看向某处还亮着灯的窗户。
    那儿是路照的家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住在这栋楼里。
    沈遥站在那定定看了几眼,眼里落满了月亮的光。
    夜已深,整条巷子里只有她一个人,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屋里传来猫叫的声音。
    沈遥往前走了几步,背靠着墙慢慢蹲了下来。
    她从口袋里窸窸窣窣摸出一根烟,咔嚓一声,打火机窜出一条火舌在烟头处舔了一下,烟丝点燃,星星点点的光亮了起来。
    她两指夹着烟,眯着眼吸了一口,一根烟还没燃尽,突然转角处传来一阵铁门打开的声音。
    沈遥心里咯噔一声响,迅速扭过头。
    昏暗的路灯下,路照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袋子,朝垃圾桶的方向走了过去。
    原来他是下来倒垃圾的。
    她还以为……
    沈遥掸了掸烟灰,笑了一声。
    听到声响,路照似才留意到她的存在,转过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借着微弱的路灯,路照终于看清了她的脸,瞬间瞳孔放大,眉头皱得很紧。
    他没预料到沈遥会一身酒气地在这呆着。
    她来了多久了?
    这个问题在路照的脑子里盘旋。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沈遥刚想朝他挥手,路照就已经扭过头走进门了。
    铁门哐当一声被合上,伴随着门闩紧扣的声响,沈遥手里的烟也掉落在地。
    夜里风大,沈遥靠着墙蹲了一会后来干脆坐在地上,酒的后劲慢慢跟着上来了,一时脑袋昏昏沉沉,思绪渐渐模糊。
    意识模糊中,她好像听见了铁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
    ***
    路照倒完垃圾上了楼,去卫生间把手洗干净,打开台灯继续做刚才没做完的数学作业。
    他在纸上写写划划,笔尖摩擦着粗糙的草稿纸,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的眼睛里点上了一盏灯。
    一道极其简单的函数题,他算了将近十分钟还没有得出答案。
    他的心乱了。
    片刻都静不下来。
    他呆呆地坐了一会,木然地看着书本,片刻后他把书本合上,走到窗台前探头往下看。
    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他犹豫了几秒,不知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走下去,昏暗的楼道只剩下他走路的声响。
    铁门拉开,他从拐角处走出来,直到看到墙角处挨着的沈遥,他才刻意放缓了脚步。
    “沈遥。”
    他喊她的名字。
    没有回应。
    他又叫了好几声,对方仍是沉默。
    他喉咙动了动,在她面前蹲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她。
    “沈遥。”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嗯?”沈遥眼睛紧紧闭着,眼睫毛动了动,身上的酒气通过风蔓延到四周,这浓烈的酒味让路照不禁皱了皱眉。
    他轻声问:“沈遥,你家在哪?”
    “……”
    “你家里的电话是多少?我打电话让你家里人接你回去。”
    “……”
    接下来无论他问什么沈遥都没有出声了。
    大约是彻底地醉了。
    路照无奈,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眼睛望向远处漆黑的天空,好一会他蹲了下来,一手搂住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沈遥很轻,身上尽是骨头,他低头望了她一眼,不经意间就从她上衣领口处望了进去,看到了她凸起的锁骨以及她胸前起伏的一团。
    路照下一秒立刻收回了视线,顺势调整了下姿势。
    察觉到动静,沈遥在他怀里蹭了蹭,鼻息打在他的颈间酥酥麻麻的,双手无意识地挂在他的脖子上。
    她的手是冰冷的,乍得触上他的皮肤,路照骤不及防被冻了一下。大约是路照身上太暖和了,沈遥的手不安分地从他衣领口伸了进去,逐渐往下探索。
    路照身体僵住,眼皮跳了一下,脚下加快速度抱着她往楼上走。
    终于上了楼,路照按住她乱动的手,将她抱到床上放下。
    床是木床,没有床垫只有硬木板,将她放下的时候还吱呀地响了几声,很刺耳。
    也不知道她睡不睡的惯。路照想。
    路照直起身来看着躺在她床上的沈遥,她穿着浅黄色的套头针织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皮裙,脚上还穿着短款的靴子,中间大腿以下的部分都裸露在外。
    这么冷的天,她穿着这么单薄,双腿冰冷得像是刚从冰窟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路照叹了叹气,弯腰帮她把靴子脱了下来,右手一伸扯过一旁的被子把她的双腿盖得严实。
    沈遥大约还是觉得冷,弓起身子把被子卷成一团,一瞬间让他想起了在街边流浪的小猫小狗。
    路照没好气地弯起嘴角。
    帮她掖好被角后,路照转身走上楼,在楼梯口那户人家门前站定,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打开了,一个穿着黄色棉袄的中年妇女从里面走出来,见是他,还觉得有几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