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是多么的手足无措，多么的欲救无力。
    “这就是我妹妹的娃娃……”
    潘瑶愕然，半晌难以回神，只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她后悔骗贝拉，把娃娃的眼睛抠出来自己用，也后悔只顾为了自己的任务成绩，没有使用火系攻击，如果当时自己直接把异火使出来，贝拉就不会死。
    “潘……你答应……答应做我的姐姐好不好？”贝拉无力说着，向上伸出血糊糊的手，想要搂抚摸潘瑶的脸。
    潘瑶直接替她捂上来，哽咽地“嗯”了一声：“姐姐答应你，你就是我的妹妹，只是姐姐不好，姐姐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不……姐姐很好，保护了我，从来没有人这样尊重过我……”贝拉说话的声音已经十分无力了，但是拼着最后的力气想要折身坐起，却导致小腹伤口处撕裂，刚刚捂进去的肠子，又合着血迸流出来。
    潘瑶以为她要和自己拥抱，也把身子伏低。贝拉终于凑上来，低低在她耳边说道：“我……我告诉你，我们另外一个妹妹的名字，她叫……莎莉，”
    只说了这一句，便身体猛然垂下，再也难动半分。
    “贝拉，贝拉……”潘瑶摇晃着连声呼叫，却怎么也叫不醒了。
    潘瑶泪如雨下，再低头去看这个小头畸形症的女孩，心绪再难平静。
    “也许你的智力没有常人高，但你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良心，我根本就比不上你啊。虽然你力量很弱小，但却知道保护别人。我不是好姐姐，我骗你，我本来可以救下你的性命，可是我却……”
    潘瑶一边泣声喃呢，一边轻轻放下贝拉的尸体，她从储存空间取出一支蜡烛点燃，放到贝拉头边，“虽然你早就是灵魂，但此时我仍然要好好送你，你要走好，但愿你所去的那个世界，没有歧视、没有暴力、没有血腥，你和你妹妹……不，和我们的妹妹过得都幸福！”
    刚说完，四五只异化兽争先恐后拥进门来，想来是这么一会，其他病房的人渐渐被杀光了，感觉到这个房间里的人气，所以就都涌了过来。
    “呼——”
    坐在贝拉身旁，潘瑶头也未转，挥手一甩，就见三颗火球蹿出，堵着门口烧去。
    “嗷嗷！”门口处的异化人顿时化作乱舞的火团，原地转了数圈，再“噗噗”几声，变成尸灰落在当场。
    “啊，这是，这是什么新科学，比我的方法先进多了……”米兰达瞪眼看着，不住吞咽唾沫。
    听着门外那吼吼声仍然响得厉害，明显是异化人在四下里找寻人类作为攻击目标，虽然米兰达还有一些杀人药粉，但是这么多人怎么杀得完？如果跟在潘瑶身边就完全多了。
    思及此，她便慢慢蹭着步子，来到潘瑶身后，却不敢去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潘瑶安静地坐在贝拉身边，任那一支蜡烛燃尽。在等待的这一段时间，有十数个异化人挤着门想要进入，但是均被她催动流火给烧成了尸灰。
    待那一支蜡烛熄灭，潘瑶站起了身，目光直视门外，“贝拉，看我如何为你报仇！”
    “等等我！”米兰达站在她身后，虽然她一直冷漠无情，但是刚才那一幕也确实触动了她的心弦，让她回忆起恋人惨死的场景，心里也有了七分怒气。
    说着，米兰达弯腰在地上捡起两只带指甲的异化人手臂，又在指甲上撒了她的杀人药粉，和潘瑶一起走出门去。
    此时，门外走廊上早已经乱了起来，连病人带院里的工作人员，已经没剩下几个了，有的抱着柱子不下来，有的躲在异化人够不着的缝隙角落。
    “呼”地一声，潘瑶一手推出火焰，走廊另一端，烧着了好几个人异化人。接着再一手擒刀，顺走廊另一端杀去。
    刀光所过，血红迸溅，一条条异化人的手脚被砍落。
    等抽空回头去看，让潘瑶也呆了一下，此时米兰达正在人群中，挥舞两只异化人手臂，利用那两排尖刀般锋利的指甲，再结合她的特制药粉，居然也收割了好几个异化人的性命。
    凡是被指甲扫中的异化人，都伤口处生烟，“嗞嗞”声不绝，未过一会便化成滩滩污水。
    “不愧是天才科学家！”潘瑶在心里暗赞一声，便投入到自己的战斗之中。
    现在的她只想多杀些异化人为贝拉报仇，离得远的就直接一道流火烧过去，离得近的便直接用尖刀去扫手臂和腿脚。
    过了楼道，下了楼梯，来到病区外的院子里。
    “米兰达，快来救我！”在一扇铁门之后，一个粗壮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米兰达也未应声，自顾自却挥舞着手臂，往那铁门的方向走去。
    潘瑶斜眼瞟去，见那铁门已经被异化人撞得不成门样了，想来那里面应该躲了不只一人。但若是被围在外面的异化人再撞几下，门迟早会散架。
    果然这米兰达一旦被激怒，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挥舞着那两只手臂，几步便杀出一条血路。
    “谢谢米兰达，谢谢你救了我们……”铁门打开，里面站着几个双腿哆嗦的男人，看样子也都是疯人院里的工作人员。
    “我救你个头，只是想亲手杀你而已。”米兰达怒喊一声，一排手臂指甲划过去，那几人身上都见了血，嗞嗞腐蚀之下，直挺挺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指着她，“你这个贱女人……”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这些人渣，容不得我，容不得我们真心相爱，人渣！人渣！”
    米兰达想起往事，整个人几乎陷入了疯癫状态。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异化人突然向她猛撞过来。
    米兰达被撞倒，头脑勺磕在石阶上，一挥手臂杀死了异化人。可等再次站起来时，她脸上却全是惊讶之色，摸着脑袋，不解地自言自语：“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可能这样……”
    潘瑶见米兰达无事，便继续杀着异化人，因此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潘！”米兰达风一样冲到她身后，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打我，你打我一下试试。”
    “啊？”潘瑶正催动火球去攻距离远的异化人时，忽见米兰达冷不丁地冒到后面来，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这女人怎么了？”潘瑶转眼去看时，只见米兰达也不挥手臂去杀异化人，而是追着那些异化人，求他们来打自己。
    可笑的是，那些异化人都十分惧怕她，“嗷嗷”地乱喊着，纷纷往后退去。
    “潘，你先停止攻击，打我一下！”米兰达气得直跺脚，转而看向她。
    “怎么莫名其妙的……”潘瑶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求你了，你打我一下好不好！”米兰达在身后，拉起了她的衣衫哀求。
    潘瑶被她拽得哭笑不得，只得停下来，“好好好，打你一下！”轻出粉拳，在她身上轻轻捣了一下。
    “大力一点，这样没有任何感觉！”
    潘瑶以为她犯病了，心里嘀咕着，手上还是加劲，打了过去。
    米兰达结结实实挨了她一拳，呆愣在原地，口里道：“怎么会不疼呢，怎么会不疼呢，难道，难道我已经……”
    “没错，你已经死了。”该来的迟早要来，潘瑶无奈地摇摇头，替她把话接下去，“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只是灵魂在行动，所以你感觉不到疼痛。你，还有你身边的这些人，都只是灵魂。”
    “你怎么知道的？”米兰达不解地看向她，眼里露出哀色，“那你呢，你也死了吗？”
    “我……”潘瑶想了想，引导使没有特意说明不得暴露候选使徒，思索着不如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她，自己本就有求于她，获取她的信任对完成任务也有好处。
    这么想着，潘瑶一边杀异化人，一边把前因后果统统告诉米兰达。
    饶是米兰达天资聪颖、接受能力过人，也被潘瑶透露出来的消息震住，惊叹不已地说道：“原来你来自不同的世界，不怪的……”
    “是的，末世，一个可怕的世界。”潘瑶不知想起了什么，克里斯俊美的容颜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便苦涩地笑了笑，“你死得早，或许也是你的幸运吧。”
    “可是，等你走了，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米兰达的声音有些恐惧，她所处的世界，虽然人很多，但是在她眼里，其他人都是畜生，就是刚刚感觉和潘瑶有些合得来，她又要走了，一想起自己要忍受那种孤独就觉得非常难受。
    潘瑶能体会她心里感受，安慰道：“虽然我不能把你带离你所在的空间，但是你可以离开这个疯人院，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生活。”
    米兰达正感到伤感，突然听到高高院墙之外传来一道男声——
    “你，你，还有你，带兵把这里给围住，不能放一个人出来！”
    “可是那里面还有正常人类！”又一个声音接道。
    “哪有什么正常人类，全都已经死了！再说若是真的有，也只能当成异化人一起处理！当然，如果在我们生化武器的攻击之下活了下来，那就另当别论了。你想想，即使是正常人，能在异化人和生化武器攻击下不死，拿去做异化试验，不是比正常人更有意义吗，哈哈哈哈……”
    “可……可……好吧，将军……”
    听着院墙之外的脚步声，米兰达瞪大了眼睛：“他们要对我们使用生化武器，即使是有正常人，也要一起死！”
    潘瑶面露严峻，点点头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你要跟我一起走，不能被他们看到。”
    米兰达迅速扫了周围一圈，“可是这里都被大兵给围了，我们怎么走呢？”
    “刚才我已经问过你了，你会不会开潜艇？地下实验室的最底层有条暗河，往外连接着大海，接口的海底有一艘潜艇。”
    “会倒是会，可是……”
    “怎么？”
    米兰达无力叹息一声，脸上罩了愁容，“现在跑出来的异化人应该只是游荡在外围的，我们往深处走，谁知道地下有没有更厉害的异化生物。”
    潘瑶在地下实验室呆了将近二十年，何尝不知里面的玄机，原本的异化生物早就被人道毁灭了，现在这些的……
    不过是克里斯用他的力量制造出来的怪物而已，更加强大，更加恐怖的怪物。
    “如果留下来，也只能是死，到地下室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好！”米兰达左右思忖一下，点了点头。
    转身正要走，却听潘瑶道：“慢着！”
    “怎么了？”
    “这座疯人院早就该消失了！”说着，手向上斜推，一道流火往自己所住的那间大病房而去。
    潘瑶望见火势渐起，房内燃烧起来，便回头向米兰达说道：“走吧，必要时躲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
    两人并肩而行，往地窖入口走去，沿途遇到的一些异化人都被她们逐一消灭。
    待通过地下实验室的铁门时，那扇铁门像是有了灵性般忽地自动关上。与此同时，数声怪异的沉闷狂叫倏然响起，回荡在这封闭的环境里，久久不绝，让两人没来由的一阵胆寒。
    第16章 新人试炼任务结束
    “什么声音？”黑暗的环境里，潘瑶警觉地向四周观察。
    “潘，我们一定要小心点，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米兰达小心翼翼的跟随着潘瑶，低声说道。
    “嗯。”潘瑶一边警惕地打量周围的情况，一边应答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顺着地下室通道走着，途中见到了不少骨骸。这些骨骸因为常年的堆积，并且整个地下实验室空气不畅通，使得一股腐臭味道到处弥漫着。
    “唔……潘……这味道真难闻。”米兰达捂着鼻子，对这种味道非常排斥。
    “忍忍就好了。”潘瑶感觉四周的环境太过阴暗，于是微微抬起右手，一团美妙绝伦的焰火浮现在食指之上，火焰随着潘瑶的移动而轻灵地跳动着，倒也是令潘瑶心中安定了不少。
    两人顺着地下室的通道走了大概有十五分钟，潘瑶忽然感到有人在背后戳了她一下。潘瑶疑惑地扭过头，却发现米兰达一脸惊恐的侧着身子，左手探出，食指指着前方，声音颤抖着说道：“潘……那……那是什么……？”
    潘瑶顺着米兰达食指指向的方向看去，一个身高足有九尺的巨人正面对她们，如雕像般半蹲着。
    更令她惊讶的是，这个巨人的面庞竟然异常平整，也就是说——这个身高九尺的巨人竟然没有脸！见状后潘瑶对艾伯特更多了一分痛恨，这些怪物如果没有遇到艾伯特这个恶魔，必定是一个享受着天伦之乐，朝九晚五的平常人。可是艾伯特却将这一切的美好全部摧毁，换作了他一个人的快感。
    无脸巨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鼻尖耸了耸，便缓慢地起身，双手捶胸，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巨大的獠牙显露无疑。
    “砰！砰！砰！”潘瑶先下手为强，掏出□□便对着无脸巨人的头部连开三枪，□□大口径的子弹裹挟着破风声呼啸而去。
    “铛！”
    三颗子弹全部击中了头部，可是子弹却仿佛击中钢铁一般被反弹出去。
    潘瑶瞳孔一缩，□□的威力她是知晓的，357大口径子弹的威力足以使所有手·枪相比都黯然失色，但却丝毫伤不了这个无脸巨人分毫。
    “跑！”潘瑶心念一动：既然打不过你，我跑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