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天一夜的节目录制终于结束了，除了机场碰了面，苏暖全程都和顾臻再无交集，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录制结束就各回各家。
    小助理程澄跟着苏暖折腾了两天，回来就大病了一场，苏暖向来心疼她，大手一挥直接给了假，让她完全恢复了再过来。
    第一次录制结束，这么好的宣传机会atv当然不能错过，不仅放出了各位嘉宾的高清美照，还放出了一些录制片段和花絮作为宣传，其中当然以苏暖草原上的那支舞最为引人注意，暖粉纷纷将这段视频通过各种渠道疯转。
    【最近妈妈总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我对妈妈说：“我只是跪下给我家苏暖暖唱征服。”】
    【自家偶像撩汉技能满点，我只想说撩妹也是不错的选择，冲我来好吗！】
    一时间，粉丝们脑洞大开，各种不同风格的赞美和调侃占据了微博首页。
    在苏暖的舞姿之下，其他嘉宾确实显不出什么风头。
    张桥铭、安朵两个新人，粉丝还处在小心翼翼生怕给偶像招黑影响其发展的阶段，自然不会因为一个2分钟的花絮片段而跳脚。
    唐芸和苏暖是圈内好友，发展路线互不影响，粉丝自然相处和谐。
    林云麓是国际超模，这是头一次涉足国内娱乐圈，关注高端时尚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做网络喷子。
    最后又演变成了，顾、苏两家粉丝互踩。
    顾粉一句：【抢戏小天后功力不减当年。】
    暖粉一句：【自己在墙角装蘑菇，还怪人家沐浴阳光了呗！】
    当然，两家粉丝中也有对这种周期性互喷很不感冒的理智粉，被苏暖关注的“苏暖的暖宝宝”就是其中一个。
    【只想安静舔屏苏暖暖】
    就这么简单一句，接下来就是数张高清照片拼凑的九宫格。
    开着小号的苏暖看到这些照片也是异常惊讶，这几乎算是全程近距离跟拍了，9张照片从首都机场到草原再到s市的海鲜餐厅，每个地点都没有落下。
    苏暖在拍摄过程中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随行的粉丝，但这样全程近距离拍摄没有被赶走，可就应该不仅仅是粉丝那么简单了，苏暖摸摸下巴，这人难道是atv的工作人员？
    苏暖又随意地扫了一眼微博首页，对乱七八糟掐做一团的内容，也是见怪不怪了。
    粉丝之间的矛盾，苏暖一早就知道，heaven拆伙后她们三个人能有不错的发展，大概也要归功于这种矛盾。
    无黑不红的道理，在娱乐圈混过两年的人都懂，也亏了这样的矛盾，她和顾臻一路水涨船高，什么都不做都能三天两头被粉丝掐上热搜。
    明星就是这样，先谈名气再谈人气，无法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人，又能有多受追捧呢。
    第二次节目录制的时间安排在一周后，苏暖还没看够八卦，就接到了自己经纪人的电话。
    “来公司一趟。”简短的一句话，不容苏暖拒绝的口气。
    苏暖刚要说些什么，那边已经结束通话了。
    经纪人显然不能来接，小助理又被自己放了假，苏暖不情愿地提了车，开着自己焦黄焦黄的小跑，不紧不慢地往天晟娱乐去了。
    停好车，刚一开车门，苏暖就正撞见何栋也在那里。
    这是天晟娱乐三年前就力捧的男演员，一捧捧三年，如今也还是那个德行，没什么大红大紫的趋势，但势头比一些新晋小生却绰绰有余。
    对方看是苏暖，就想凑过来说些什么，苏暖却只打了个罩面就冷了脸，一言不发径直进了公司。
    苏暖深深厌恶这个人，当年的事勉强算是身不由己，如今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她早失去了最在意的东西，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谢眉一早等在那里，见苏暖进来忙上去拉住她，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她眉头紧锁，一脸不快。
    “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撞上何栋了。”苏暖道，“你这么急吼吼地让我来，什么事啊？”
    “年度古装大戏，天晟和方圆合作，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谢眉一脸神秘。
    “我说呢，怎么会这么巧就碰到天晟一哥。”苏暖道。
    天晟一哥显然意有所指，谢眉心里明镜似的，只是拍了拍苏暖的手臂：“这是公司，人多嘴杂，你别太无所谓了。”
    苏暖轻蔑地笑笑，视线扫了一圈：“你说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谢眉哑火，还真没有。
    如今的苏暖还留在天晟除了自己和谢灵的关系，再就是因为……懒。
    “韩总和林导在十七楼，你可以上去转转，打个招呼。”谢眉将话题又转回到电视剧上。
    “林导？哪个林导？”苏暖有些楞。
    “方圆还有几个林导。”谢眉白了她一眼。
    苏暖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蠢，方圆影业只有一个林导，那就是林放，年少成名，首部作品《歌剧之死》就捧红了如今如日中天的金瓯影帝、影后，黎深和唐芸。
    不仅如此，这人还是顾臻演艺事业的贵人，顾臻能在电影上取得如今的成绩，也全是靠这位伯乐栽培。
    “林导转型拍电视剧了？”苏暖好奇道。
    众所周知，林放是一位天才电影导演，所有作品，部部票房口碑双丰收，更有传闻他和方圆影业的老板是多年好友，方圆的方字就是来自他林放的放字。
    谢眉摆摆手回道：“监制。”
    苏暖笑笑：“那这部剧还真是值得期待。”
    华国知名的老牌娱乐产业有三家，天晟、天亿和中影，方圆算是后起之秀，如今势头正猛完全可以与这三家比肩。
    不过天亿、中影和方圆成绩最突出的都是电影产业，方圆更是背靠顾氏集团，可以从院线的部分另分一杯羹。天晟则是电视剧和唱片领域的龙头，方圆试水电视剧领域与天晟合作可谓野心不小。
    苏暖赶得巧，她刚到十七楼，恰逢二人推门走出来。
    “苏暖，你来得正好。”天晟娱乐的当家人韩枫林将她叫住，“和林导打个招呼。”
    苏暖客气地向林放问了好。
    “不知道明年3、4月，能否排得开档期？”林放笑着问道。
    苏暖轻一挑眉，看来不用自己做什么，这部传说中的年度古装巨制就已经有自己的位置了。不过这也实属正常，苏暖是天晟从练习生培养起来的天晟嫡系，去年刚拿了视后，正是赤手可热的时候，和天晟合拍电视剧却没有苏暖的角色？那才是天方夜谭。
    苏暖笑着与林放握了手，回道：“当然。”
    第十二章
    天晟老总与当红花旦作陪，除了业内几位大佬，也就林放有着能耐。
    三个人说说笑笑，正巧又遇上了有备而来的何栋。
    苏暖懒得看到他，找了个托词便先一步离开了。
    “一直期待与林导合作……”
    何栋的话远远飘到苏暖耳朵里，猜也知道这人此行的目的。
    想到有可能与何栋合作，苏暖原本有些雀跃的心情，瞬间又跌落到谷底。
    经纪人的消息永远是最快的，还没等苏暖亲自开口，谢眉就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自家艺人在两家合作的电视剧演员名单中板上钉钉的事情。
    谢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甚至已经为苏暖做起了计划：“你要知道这部剧堪比《大唐》，当年大唐把你推入一线，看来这部戏拍完……”
    苏暖面无表情，也不回应，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这么好的消息都提不起你的兴致？你这是清心寡欲啊。”谢眉问道。
    “我就是想到名字会和何栋一同列在演员表里就心烦。”苏暖异常直白。
    “都三年多了，何栋那小子也算乖觉，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来他也不敢招惹你。”谢眉道，“你拍一部戏传一次绯闻，甚至当年有部戏，叫什么来着，男一男二都传个遍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这么久了，不过还是这些烂透的手段何必在意呢？”
    话虽如此，谢眉说完却也有些心疼，苏暖不反驳她的话，就是无精打采地坐在那儿，平时那股傲气劲儿竟一点也不见。
    公司上层对这个天晟亲自培养出来的女孩，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资源该给就给，这些年来也算是不遗余力的捧出来了，可公司对这些炒作手段，顺其自然、漠不关心的态度，有时也让人齿冷。
    自己带出来的姑娘，谢眉自认比谁都了解，苏暖那些绯闻，真可算得上是乖乖家中坐，平白一身腥。
    任谁都愿意以和苏暖的绯闻来炒作一波，对男艺人来说不过几句话，几条新闻，百利而无一害，可对于一个女艺人来说这种绯闻传得多了，任你实力再出众，风评也是落了下风。
    网上骂苏暖是风尘女，绯闻天后的人数都数不清。
    可谢眉清楚，苏暖算得上这娱乐圈里一朵真正的小白花了。
    从练习生起男女之事向来避之不及。
    换了其他人总被这样无中生有地造谣，早就气得跳脚了。
    可她偏不，明明一副身子骨柔若无骨，却偏偏硬气得很，也傲气得很。
    糟心事都自己一身扛下来。
    谢眉真不知道，这样的脾气是成就了她还是害了她。
    “是因为顾臻吧。”谢眉最后还是叹气问道。
    苏暖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却很快又别过头。
    谢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在谢眉看来，苏暖和顾臻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最初公司也是乐见其成的，但是后来愈演愈烈连同性传闻都出来了，公司就不得不重视了。
    苏暖是硬骨头，哪怕一辈子混不出头也不可能靠炒作绯闻来博人眼球，虽然苏暖从来不说，但以谢眉对她的了解，当年肯低头和何栋传绯闻，甚至连婚讯都传出来了，必然是为了顾臻，当年天晟想要雪藏顾臻的想法，自然不可能瞒过所有人。
    可顾臻会解约单飞，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
    谢眉不知道苏暖那时都想过些什么，她看不出苏暖那段时间有什么不同，感觉上只是工作比往日更专注罢了，但从那以后她绝口不提顾臻这个人。
    而何栋那阵子似乎对苏暖真的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弄假成真。
    这个人仗着旁人摸不透的家世背景甚至想对苏暖用强，谢眉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她赶到的时候，苏暖家大敞四开的门，和她紧紧握在手里的一把刀。
    好在最后这件事再没有人说起，曾经那传得沸沸扬扬的绯闻，最后也无疾而终。
    “花样之旅第二次录制是什么时候？”谢眉问道。
    “26号吧大概，怎么，你要跟我去？”苏暖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可算了吧，程澄那个丫头片子陪你去一趟，回来都成那样了，我老胳膊老腿，你可饶了我吧。”谢眉连连摇头。
    “你可差着豆腐渣年龄好几年呢，就天天嚷嚷自己老了，谁信啊。”苏暖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