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琦看她一直在走神，忍不住悄声问：“你怎么了，一直在跑神？”
    唐苋张了张嘴，抬头看见老师望了过来，立马装作翻书的样子：“下课跟你说。”
    等到一下课，彭文琦就凑过来：“什么事，快说快说！”
    唐苋撑着下巴，微微垂下眼，叹了口气：“朋友过生日，我不知道该送他什么礼物。”
    论起来，她比班上的女孩子大不了多少。但是唐苋自己怕别人悄悄议论，所以自从回到学校之后，就一直化着淡妆，看起来就像个从未踏出校园的女学生。
    彭文琦盯着她精致的下颌角，想伸手去摸摸：“糖糖，你真好看。”
    她自己长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不胖，甚至经常被人夸可爱。但是面上的线条不明显，所以显得不够精致。
    唐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换了个姿势，放下了手：“我跟你讨论事情呢！”
    就连忍俊不禁也这么好看，彭文琦郁闷地鼓了鼓嘴：“那要看是什么朋友啊，关系很好吗？”
    “很好。”唐苋一面说，还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彭文琦还想再多说两句，却突然想到了卫珣：“你说的什么朋友，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这都不是问句了，几乎是惊叹的语气。
    唐苋两颊微微一红，避开她的眼神：“所以该买什么呢？”
    彭文琦泄气似的往椅背上一瘫：“你们感情这么好，你送什么他都喜欢啊！”
    她觉得自己有点受虐狂，明明知道坐在唐苋旁边肯定会被塞狗粮，还总忍不住凑过来。
    “那还是得精心准备一下的吧？”唐苋说，按了按太阳穴，“我从来都没有……”
    “卫珣是你初恋啊？”彭文琦蹭一下坐起来，两眼都是探究八卦的欲望。
    唐苋点点头。
    “那他呢？”彭文琦好了伤疤忘了疼，又问：“你也是卫珣初恋吗，我都没听说过卫珣有绯闻的，超干净！”
    唐苋又点头，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不知道该买什么。”
    彭文琦没好气地说：“你们是来自什么纯洁星球吗，一大把年纪了，居然都是初恋……”
    一大把年纪的唐苋被戳了心口。
    彭文琦连忙解释：“我没说你啊，我说卫珣，卫老师。他都快三十了吧，虽然看不出来……”
    “还差几年……”唐苋忍不住替卫珣解释。
    “哦。”彭文琦似乎没怎么把这话放心上：“我知道送什么好了！你可以把你自己送给他啊！小说里都这么写。”
    唐苋一脸隐晦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
    彭文琦懂了，登时就沉默了，两三秒之后，她站起来：“哼，虐粉，再见。”
    唐苋听她瞎胡闹一通，居然没有得到好建议。就忍不住道网上去搜，这类问题还真不少。
    很多人建议买有意义的礼物，男朋友喜欢什么就送什么。
    卫珣喜欢什么？
    唐苋想了想，很头疼。
    他似乎什么也不喜欢，不喜欢宠物，不喜欢打游戏，不抽烟不喝酒，也不会开车。所以上面的建议什么买游戏设备、篮球鞋、甚至送车的都是白搭。
    天呐，她给自己找了个绝佳男友。
    唐苋无语望天，所以怎么办呢？
    要不然真的把自己打包陪他玩一天？
    唐苋拍了一下脑门，觉得自己傻了。
    回家路过第七大道，她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既然不知道买什么，那就时不时抽空来这里逛一逛就好了。
    她于是掏出手机给卫珣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中午可能要回去得晚一些。
    她都已经做好被卫珣小声抱怨的准备了。
    可是话才一出口，那头的卫珣就果断地说：“好！”
    这么……
    唐苋觉得有点奇怪，还没准备问，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鸣笛声。
    “你在外面？”唐苋问。
    “啊？”卫珣支支吾吾，想撒谎：“我在阳台。”
    “哦。”唐苋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这个蹩脚的谎言：“咱小区里什么时候可以这样鸣笛了？”
    一阵一阵的，特别吵。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那头的鸣笛声音都没断。
    “我在外面。”卫珣撑不住，说了真话，忍不住拍了一下驾驶座上小张的肩膀，叫他不要按喇叭。
    小张无奈地在心底叹气，这几下明明都不是他按的啊。
    再说，明明一开始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被他搞成这副局面，还怪他咯？
    “我发现你最近有事瞒着我。”唐苋皱了一下眉，“算了，我先不问你，回家再说。”
    卫珣慢吞吞把电话收起来。
    前面的小张问：“卫老师，咱们还要去下一家西餐厅吗？”
    卫珣没说话。
    “卫老师？”小张回头，前面的路都堵死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疏通。
    “啊？去啊。”卫珣说，又把手机按亮，没有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
    “卫老师，这前面堵住了，我看得堵一个多小时。”小张宣布了这个噩耗。
    卫珣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刚刚大家还很急躁。这会儿却都诡异地冷静下来了，大约是因为都知道着急也没有用。
    再堵一个小时，等去了西餐厅再回来估计得十一点多了。
    卫珣摆下手：“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小张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可是卫老师，这地方掉不了头。”
    前后都被堵，他们在路中央，成了夹心饼干。
    卫珣郁卒，围了围巾，戴上口罩和帽子：“那我打车回去了。”
    小张：……
    您不陪我等吗卫老师？
    卫珣下了车，低头一路往前走。这一段都打不到车，可是穿过一条街之后，他却看到了眼熟的车。
    这不是他家的车吗？
    卫珣走上前一看，车里没人。不知道唐苋在哪儿。
    这可真是巧了，卫珣开心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却在准备拨号时，瞥见了对面珠宝店走出来一道红色的身影。
    “阿……”他才要打招呼，扬起了一只手，就看见唐苋身后也跟着出来一个年轻男人。
    他刚刚是帮唐苋推着门，所以卫珣才没有看见他。
    两人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在说什么。
    卫珣在车子旁只站了两秒钟，就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咦？”唐苋忽然看见他了：“你怎么找来了？”
    卫珣还没说话，先拉起了唐苋一只手，十指相扣。
    唐苋抬头看了一眼珠宝店的招牌，有点心慌：“我们走吧。”
    卫珣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年轻人：“毛斯羽？”
    “卫老师还记得我！”毛斯羽本来也是带了口罩，为了表示尊敬，把口罩摘了，很激动地看着他，想握手，低头看见卫珣的右手已经被占着了，默默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算了。
    卫珣当然记得他，唐苋还夸过他好看的嘛！
    “嗯。”卫珣点了点头，对唐苋说：“好吧，我们先回家。”
    唐苋松了口气，回头朝毛斯羽摆摆手：“今天谢谢你啦，再见。”
    “诶别那么客气，再见再见。”毛斯羽根本没有读懂卫珣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偶像记得自己名字，超开心。
    “你刚刚从哪儿过来的？”唐苋不想让卫珣发现自己在买什么，想趁着他发现之前转移话题你。
    显然，她太高估了卫某人的观察力。
    卫珣随手指了指车窗外：“从那儿过来的。”
    “我以为你昨天说嗓子疼，今天要在家里休息呢。”唐苋离开了那地方，松了一口气。
    卫珣闷闷的，没说话。
    “你怎么了？”唐苋觉得他安静地过分。
    “没事，我想回家了，有点累。”今天外面特别冷，眼看着快要下雪了。唐苋看了一眼他穿的衣服，说他：“不是让你穿厚一点吗，不听。”
    “……”卫珣沉浸在他自己的脑洞里，不想说话，又不想晾着唐苋不理，还是扯了扯自己袖子：“我穿了。”
    保暖内衣。
    要死，绑得慌。
    卫珣委屈。
    唐苋没什么好说的了，舔了下嘴唇：“好吧。”
    回到公寓之后，卫珣要去做饭。唐苋在帮忙择菜清洗，洗了一半，她突然发现小猪佩奇的围裙被挂在冰箱门上，就甩了手上的水，把围裙拿了过来：“你小心衣服弄脏。”
    她准备帮卫珣系上，卫珣躲了一下。
    “干嘛？”唐苋对着他腰就拍了一下：“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