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丢鹰
赛雅倔强的昂首道:“凭什么我道歉,我就不!”
“你”巴音气急,想抬手打上去,最后时刻停在了赛雅脸庞。巴音此刻觉得自己这妹妹真的是平日里被自己宠坏了,口无遮拦。
“赛雅小姐说得对!我枉称一族之长!”此时一直没有发声的尼满说话了。“我没能力护住我的族人,我愧对他们的亲人!”说罢,尼满将头埋进了臂弯里,宽厚的臂膀不停的抖动。
巴音狠狠瞪了赛雅一眼,转身走到尼满身旁,手搭在尼满的肩上,用力,像是在给他力量一般。
赛雅虽然娇惯却绝不蛮横,此时瞧着这番情景,反思自己刚刚的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一时有些后悔。一脸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那只神鹰乃是莫那达送给大王的,说是有它,可保山越太平百年,过些日子的祭天大典,大王更是要用,现在想想莫那达当时把鹰交给布克族代为饲养,说不定原本就没按什么好心!”巴音解释道。
“这么重要的吉祥之物,突然间没了,大王必然怪罪。尼满长老正在同我一道想办法,你却跑来这里大喊大闹。”巴音嗔怪的看了赛雅一眼,“你让为兄说你什么好!”
听完巴音这一顿解释,赛雅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一时心中自责无比,面露尴尬,内疚不已的对尼满说道:“尼满叔叔,是赛雅没了解清楚情况,就下了判断,对不起。”
说罢赛雅竟然下跪叩首,“这一拜算是赛雅给您请罪了!您若是还不解气,就骂我吧,不论您骂什么,赛雅都接着!”
尼满看着眼前这个单纯耿直的孩子哪里还生的气来,连忙摆了摆手,道:“小姐言重了,不打紧的!更何况,我确实没用,救不了大家!”
赛雅缓缓起身,看着哥哥和尼满一筹莫展,知道自己再留在此处也没什么用,便默不吭声的退了出去。
九歌看着一脸颓丧退出来的赛雅与刚刚气势汹汹的模样判若两人,连忙拉住,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向赛雅。
“阿云!”赛雅心里难过,不仅仅是因为她错怪了尼满长老,更是因为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布克族那么多将士仅仅因为一只鹰而丢掉脑袋。赛雅紧紧抱住九歌,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哭了一阵后,赛雅才将事情的原委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九歌。“连哥哥他们都束手无策,我们又能做什么呢?”赛雅无力的将头靠在九歌身上,哀叹道。
对于山越,对于赛雅,九歌心中一直是感觉有所亏欠的,虽都是事发突然下的无奈之举,但先是骗大家她不会说话,接着又隐瞒了她的真实身份,更重要的是她可能无意间挑起了山越与益州之间的冲突,这对于这个一直隐藏在连绵群山之中的部族来说,一个不慎,便很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正是因为这份亏欠,所以九歌心中一直想着要为他们做些什么。现在既然巴音他们遇到了难题,九歌便记在了心里。晚上夜不能寐的时候,左思右想,还真让她想出了一破釜沉舟之计。
第二日一大早,九歌便拿着昨夜写好的字条,早早的候在赛雅的大帐外。赛雅起床后瞧着九歌,倒是有些惊讶,“阿云,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
九歌点了点头,递上了字条:我有办法可救布克族人。还请小姐带我去见巴音将军。
赛雅看了字条,一脸不可确信,就连大哥和尼满长老都束手无策的事,眼前这个哑女居然有办法?赛雅将信将疑的打量着九歌。
九歌拍了拍胸脯,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着急。赛雅知道牧云是在说时间紧急,请相信她。
说也奇怪,自从那日九歌救了她,赛雅便对九歌产生了很强烈的信任感。再加上上次大嫂难产的事,赛雅当下决定,带九歌去找巴音。
“大哥,阿云说她有办法救布克族人!”赛雅一进巴音的大帐,没有套,即刻说明来意,也许这就是山越人有魅力的地方。
“她?”巴音同样是一脸不信的看了看九歌,“胡闹,你们以为这是解决侍女们打架的事吗?这是五百人的性命!快回去吧啊!”显然巴音并不相信,九歌一柔弱女子能真的有办法。
“大哥!”赛雅还想像以往一样撒娇。可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显然不同于以往,巴音继续俯身,查阅资料,不再理赛雅。“大哥!”赛雅不死心,又喊了一声。“出去!”巴音没好气的道。
赛雅见劝不动大哥,只能有些悻悻的看了一眼九歌,道:“我们走吧,别打扰大哥了!”
九歌甩开了赛雅转身抓着她的手,冲到巴音的案几前,一拍案几,眼睛死死的盯着巴音。
巴音抬头,正对上九歌坚定的目光,那是一种包含了信任、请求、坚毅的目光,此时巴音神使鬼差的说道,“你需要纸笔对吗?”九歌点了点头。
拿到纸笔的九歌,即刻俯身写到:将军现在可想到了办法救布克族人?
巴音摇了摇头。
九歌心中叹了一声,继续写到:那将军为何不听牧云讲讲牧云所想的办法呢?即便不行,亦可作为参考。难道五百条人命,都不能让将军侧耳一听吗?
第一次有女子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可巴音不得不承认,九歌说的是对的。明知道大王一定会处死这些人,就连自己和尼满长老恐怕也要受到牵连的情况下,为何不能死马当活马医呢!他又有什么权利替那五百名将士说不呢!
想到这里巴音有些惭愧。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牧云姑娘说的对。巴音冒犯!”
赛雅并没有看到九歌写在纸上的内容,只是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哥哥态度的变化,心中甚为震撼,不禁感叹这牧云可真是神人。
……
那场大雨过后,云礼命人重新安葬了九歌。自此再无一句多余的话,仿佛九歌走了,也带走了他生命力所有的欢愉。他的目光变得犀利,嘴角再也没有浮出过笑容。
回到听竹院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日不吃不喝,三日后,云礼拉开了房门。头发被自己高高的扎起,这是男子婚后才有的装束。众人看着云礼这副模样,都暗自惊奇,可谁都不敢说什么!
“王将,去关内侯府,告诉他们,五日后,我去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