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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向零毒发瑞清妥协(二)

      唤太医根本就没用。他们只会哭,扰人心烦。
    执帕,陈子涵替赵向零擦去额间冷汗,瞧着她面色惨白,不由得觉得揪心。
    她低声唤道:“陛下?陛下?”
    赵向零并没有搭理她。事实上,她已经不大能听见外头的声音。
    陈子涵抿唇,转头示意青瓷近前。
    青瓷上前两步,附耳过去:“陈四姑娘?”
    陈子涵道:“去,给左相大人报信,尽量瞒过旁人耳目。”
    如果瞒不过,那也没有办法。
    怎料,听见左相二字,赵向零忽然清醒过来,翻身握住陈子涵的手:“不许叫他!”
    她寇色指甲几乎要嵌进陈子涵手背中,身上的汗出得更多了,不仅染湿了衣物,还染湿了被单。
    “子涵。”赵向零忍着剧痛,低声道,“就熬过今日,否则前头的功夫白费了。”
    陈北词才去左相府,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
    “但是......”
    赵向零道:“没有但是,除了去找赵瞬拿解药,他一样没有更好的办法。子涵,听话。”
    陈子涵抿唇,低头瞧着赵向零,半晌才道:“好。”
    她起身,吩咐青瓷道:“去取安眠香,命太医院拿些止痛药来。”
    青瓷点头,转头吩咐底下小宫女去太医院取。
    蹲下身,陈子涵替赵向零稍压好被子:“陛下,你先试试睡过去能不能好些?”
    赵向零点头。低头瞧见自己手还掐在陈子涵胳膊上。那里,已经鲜血淋漓。
    她放手,刚想说声抱歉,没忍住血气上涌,低头张口喷出一口血来。
    陈子涵大惊。她按住赵向零胳膊,几乎要哭了出来:“陛下?”
    赵向零拭唇,摆手:“无妨。”
    “怎么会没有关系?”若说之前陈子涵还能佯装镇定,那么在赵向零吐出这一口血的时候,就尽数瓦解。
    “怎么可能没关系?陛下,你这样扛不住的,你会死的,会死的!”
    赵向零抿唇,没有回答。
    血和着眼泪交织在一起,让红色愈发艳丽,陈子涵跪在床前,瞧着赵向零的脸,暗自做下决定。
    她擦掉眼睛旁边的眼泪,转头对侍立在边上的青瓷使了个眼色。
    青瓷会意,并未出声,悄悄从门口溜了出去。她知道陈四姑娘的意思,这是要她现在就去寻左相大人。
    赵向零没有觉察到青瓷的离开,她只是抓着陈子涵的胳膊,不许她离开半步。
    陈子涵的手被掐得青紫一片,但她毫不在意,只是跪在赵向零床头默默流泪。
    疼得厉害的时候,赵向零只能揪住薄被,咬紧下唇。若不是陈子涵以棉布卷在她口中,想来唇上得活活被她自己扯下一块肉来。
    迷蒙之间,赵向零感觉到有人轻轻将她抱起,鼻端隐约嗅见一股轻浅药香。她便知道,是李瑞清来了。
    尽力睁开眼,果然瞧见的是他的面容。
    “你来做什么。”赵向零抿唇,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颤抖。
    李瑞清的声音里都透着寒意:“我不来,你是想自生自灭?还是想一死了之?”
    赵向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
    她还想再说下去,不料腹中剧痛,叫她陡然冒出冷汗,浑身温度都低了下去。
    李瑞清凝眸,右手按在她后颈处,没有商量,直接将她掐晕了去。
    陈子涵松了口气。
    这时她才朝李瑞清拜道:“左相大人。”
    李瑞清瞧见她手背上伤口结痂又裂开,满满的指甲痕,以及腕上青紫,语气放缓了几分:“这个时候就不必拘礼,你回去,让太医处理伤口。”
    “我没事。”陈子涵摇头,“我想留在这里。”
    李瑞清道:“此处有我足够,如今天气炎热,你破口处若是化脓,留下疤痕,向零知道了会内疚。”
    陈子涵面有犹豫,最后还是应了句好。
    她转头未行两步,忽又转过头来:“陛下的意思,是不许左相您私自取解药。”
    李瑞清听出她话中有话,遂问道:“那你的意思?”
    陈子涵低头,听不出语气:“我的意思......这解药不能不取。瞧着她痛苦,我们都不好受,不是么?”
    陈子涵抬眸,眼底澄澈,隐有泪光:“左相大人,我素来听闻您本领不俗,您一定能护她周全,对不对?”
    李瑞清没有作答。
    陈子涵又道:“如果连您都不能,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护住她。”
    李瑞清答:“她不会有事。只要我还活着。”
    陈子涵抿唇,朝李瑞清行了一礼,转头离开。她以袖掩面,脚步匆匆。
    以她的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李瑞清话中的意思?
    他分明就不确定,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但,有他的保证,其实也足够了。
    真的足够了。
    赵向零只昏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疼痛,叫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她瞪大眸子,眼底满是痛处与绝望。
    她看不清李瑞清的脸,腹中疼痛叫她眼中蓄满泪水,眼前一片模糊,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李瑞清探手,轻轻将她眼中溢出来的眼泪擦去。
    他知道赵向零一贯很能忍疼。
    他见过赵向零手臂拉开半掌宽的伤口仍旧谈笑风生;也见过她生生撕裂自己身上伤口只为藏一支簪子;哪怕手骨断裂,于她而言都称做小伤。
    但如今她耐不住。
    她受不住这样的痛苦。
    赵向零眼底的绝望,让李瑞清感同身受。他拂过赵向零面庞,辗转至赵向零后颈,再度掐了下去。
    这次,赵向零只昏了半刻钟。
    她几乎是立刻就醒,翻身过去吐出一大口乌血。
    李瑞清赤红双目,替她拭去唇边血迹,痛声道:“向零......”
    他拧眉,放下赵向零,打算起身。
    不管赵向零能不能受得住,他是受不住了。他要去寻赵瞬,他要去取一枚解药来。
    谁知赵向零似有感应,抓住他衣袖,疼得声音发颤:“瑞......清,不、不许......”
    李瑞清握拳:“赵向零,你这不是折磨你自己,你这是在折磨我,你这是在折磨我!”
    “不......”赵向零捏紧他衣角,抬头望向他的方向,眸中没有色彩,“瑞清......”
    她几乎是哀求,哀求李瑞清不要去寻赵瞬。
    他们都明白,这是个陷阱,一个断不能踏进去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