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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赵向零的话,李瑞清不置可否。他沉默,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人看得明白李瑞清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就连赵向零,也有一丝不确定。
    她心底里的直觉告诉自己,李瑞清近期一定有什么大动作。可究竟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毕竟她在皃国的消息情报,远远不如李瑞清灵通。而且对李瑞清和赵瞬最后的交易,她也一无所知。
    赵向零敛眉,将眼底情绪尽数掩去。她扯着李瑞清的衣袖,没有再回头望远处爆炸惨像。
    这是皃国,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自然也不会多管这一趟闲事。
    虽说赵瞬真正想要炸的是她和李瑞清,但赵向零也不觉得有任何内疚之感。反正这件事,收拾摊子的是皃国皇帝和大妃。
    他们越是焦头烂额,赵向零越觉得高兴地很。
    有这样一出,赵瞬想要派兵力寻找自己和瑞清,就完不可能了。
    回到茅草屋的时候,原本干净的天空中冒出了许多乌云,眼见着竟是将要下起雨来。
    天色昏暗,倾盆雨至,皃国迎来了一场大雨。
    巷子里头有不少人将水缸摆在了外头。皃国极少会有大雨,加之水源不多,所以接住雨水,也成为了一种习惯。
    赵向零头顶一只瓦罐,也在屋中跳着接水。她双手捧着罐子,对李瑞清道“瑞清,你看,这里也漏了!”
    李瑞清正将新铺的褥子折好藏起,避免被水淋湿,转头就瞧见赵向零欢喜的围绕一条水柱跳来跳去,头顶还顶着只棕灰色的瓦罐。
    他扶额“赵向零,你将那上头没掩好的稻草铺起来。”
    就算他再能算,也绝没有算到常年无雨的皃国竟然能下这样一场大雨。
    草屋虽然简陋,却好歹一应俱,可偏偏防不了雨。
    赵向零抬头,看着头顶细细的一道水线,高声道“可是瑞清,我觉得铺好稻草也没有用。”
    话音未落,细细的水柱就出现在了房顶的各个地方,它们在瞬息之间就汇聚在一起,陡然成了一大根水柱。
    水柱轰然而下,整个灌溉下来,劈头盖脸砸下,冲了整整一身。
    准确来说,是冲了李瑞清整整一身。
    放开怀中赵向零,李瑞清擦了一把脸,将头发先拧干。
    他觉得,今日他将他这辈子的狼狈都用尽了。
    赵向零也抹了把脸。她低声叹道“瑞清,你其实完没有必要和我一起被淋。”
    别的东西或许还能防的住一些,水怎么防得住?难不成李瑞清挡着,她就不会被淋了?
    李瑞清挡着,与其就是两个人都被浇个透心凉罢了。
    赵向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刚刚想到凉,现在果真就着凉了。
    紧接着,赵向零又恶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完没有方才的活跃。
    几乎是立刻,她就蔫了下去。
    抬头看一眼顶上被豁出一个大口子的房顶,赵向零叹气“瑞清,今晚我们怕是不能住在这里了。”
    这样大的雨,如何能住人?就算自己现在不着凉,等晚上睡着再被淋醒,也是一样的难受。
    李瑞清也知道这点,瞧着赵向零几乎也没了干燥的地方,道“去换件干衣裳,我让石流去安排住处。”
    干衣裳赵向零倒是还有一件。是李瑞清让石流送来的一匣子衣服。匣子的密封性好,好歹还有一件能穿。
    赵向零背过身,将外头的湿衣服换下,又穿上一件大麾,才转过头去看李瑞清。
    后者已经带上门,在外头同石流说话。
    透过纸糊的门,赵向零能清清楚楚看见李瑞清的动作。
    他头发半湿在脑后,撑着一把油纸伞,同石流交代了几句。石流连连点头,张口又说了几句话,才转头下了地洞。
    李瑞清推开门,湿透的衣服粘在他手腕上,愈发显得半截手腕皎白无瑕。
    不过他唇色稍稍有些发紫,看上去不大正常。
    赵向零抬手,靠在李瑞清额间“瑞清,你有没有不舒服?”
    他的模样实在不好,看着反而比赵向零更严重。
    她抬手触到李瑞清,只觉得满手凉意。
    几乎是立刻,赵向零想起了属木对她说过的话。
    李瑞清身负药灵血,虽说百毒不侵,却极其容易生病。他稍着凉,就会比普通人严重许多。
    “不碍事。”李瑞清笑道,推开了赵向零的手。
    赵向零这才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已经寒成了冰块。
    再看,他甚至连湿衣服也没换下来。
    “瑞清,你去换件衣服。”赵向零皱眉不悦。
    李瑞清叫她换下了衣服,自己反而不将这件事当一回事,实在太过分。
    “无碍。”李瑞清笑,“这里没有我的衣服,等石流寻好住处,我再换衣裳也是一样的。
    看着他如纸的脸色,赵向零很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她觉得李瑞清就是在诓她。
    “不换?”赵向零眯眼。
    “嗯。”李瑞清回答道。
    半刻钟后,石流接到信号,带着主子的衣服回到草屋的时候,抿唇退到一旁,不敢说话。
    赵向零立在一边,脸色极差。
    脸色更差的是他的主子。
    李瑞清从头到尾盖着床单,里头似乎什么也没有。
    石流的屏息术向来不错,他又用习惯了,以至于赵向零和李瑞清都没有瞧见他。
    赵向零道“你敢动,你敢动我就将你原来的衣服撕了!”
    说着,她就要去动剪刀。
    李瑞清抿唇,将床单围得更紧了些。
    “床单有什么不好?”赵向零循循善诱,“反正除了我,又没有人知道,你病坏了自己,还不是你倒霉?”
    “向零。”李瑞清无奈,“你以为石流可能不知道?”
    石流站在外头,默默想道也可能已经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赵向零哼道,“我不会告诉他,他也不能没一点动静就进屋。”
    石流想了想,默默退出了屋内。
    又听见赵向零说“再者,若是他真的进屋了,杀人灭口不就好了?哪里会有那样的麻烦?”
    石流觉得,自家主子一定不会同意这一点。
    没有想到,李瑞清开口,以淡淡口吻应道“这个可以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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