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跟你待一起空气都是臭的
这都三日了母亲竟然还没有回来?
钟浠宁回想了一下,昨日回来之后确实只去见了二哥,就连祖母等人也是在墨林院中见过的。后又因为身上有伤,并没有专门去请安,只差人去老夫人那里回禀了一下。
这样想来,她竟然彻彻底底地将自己的母亲给遗忘了!
并且一直没有记起过…
想了想这些时日以来,这个母亲虽然不是太靠谱,做的事情也有些离谱,但是总的来说对她还是呵护有加尽心尽力的,钟浠宁顿时有些羞愧汗颜,便利索地点了点头。
钟守疆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嘱咐了一句明日多带些人,注意安全便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去。
第二日一早,侯府门前便停了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周围站了七八个小厮。
钟浠宁看着燕儿小宝等人收拾东西,想了想在书案上拿了一套笔墨纸砚递了过去。
燕儿愣了一下,旋即想到她伤了舌头不能说话,便又专门准备了一个小箱子,将东西妥善安置好,一并拎着跟在钟浠宁身后出了门。
好巧不巧,经过紫槐园的时候,正巧碰见了那冤家妹妹钟玉从里面出来。
原本还有些困倦懒怠的钟玉,一见钟浠宁便跟打了鸡血似的,横眉怒目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打一架。
钟浠宁没有原主以前的记忆,也不知道何时何地因何缘故跟这个亲妹妹生了嫌隙结了愁怨,但她着实没有兴趣在这后宅之中玩那些小女儿勾心斗角过家家的游戏,便只当做没有看见一般,径直走了过去。
钟玉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不曾想竟被当做了空气,满肚子的怒气在钟浠宁擦肩而过之时便泄了下去,不可思议的看着径直走过去的一溜人。
然后她就很轻而易举地发现了不对劲,这些丫鬟们手里都拎着东西,明摆着就是要出门啊!
一伸手就随意拉过了一个面嫩的小丫鬟,“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小丫鬟有些为难的往钟浠宁处看了看,然而只有一个后背,又挣脱不开,看着越走越远的一众人等,心下有些焦急,只得答道:“不清楚,听姐姐们说是去灵禅寺接二夫人。”
接母亲?钟玉想了想,更加气愤不已。
凭什么她钟浠宁可以出去接母亲,她钟玉就只能窝在这侯府里?
不公平!
都是母亲生的,她也要去!
松开小丫鬟后便气登登地追了上去,伸手就毫不气地抓住了钟浠宁的手腕。
钟浠宁是听见了后面追过来的脚步声的,但是她不想一大早晨的就为了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去纠缠不清,败了一天的兴致,便无意中加快了脚步。不想还是被拽住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过身来看着面前矮了自己半个头的钟玉。
“你要去灵禅寺接母亲回来?”钟玉微扬着头,语气倨傲地问道。
“嗯…”钟浠宁带着些懒散地从鼻子里哼出这个字来。
“我也要去!”
钟浠宁抽出胳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转身就走。
“喂!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钟浠宁给燕儿递了一个眼色,并没有搭理后面追上来的钟玉。
燕儿心领神会地停了下来,拦住了钟玉,“姑娘,去接二夫人的事是二老爷吩咐的,没有老爷的允准,我们也不能私自带您出去。”
“爹爹?”钟玉看了燕儿一眼,眼睛转了转,转身便跑了。
如愿送走了那个冤家,钟浠宁顿时觉得身上轻快了许多,带着丫鬟们直奔府外而去。
跨过大门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过了一个守门小厮,虽低着头看不清神态,但钟浠宁还是发现他的腿肚子在微微打颤,身子显得有些僵硬,与一旁虽同样低着头,但一派轻松的小厮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在害怕?
怕谁?
她吗?
钟浠宁又留意了两眼,这才有了些印象。
这人莫不是自己回府那日守门的二狗子,哦不,是二栓子吧?
当时说要收拾的,这段日子倒是忘了,不过今日却是不大合适的。
但是小小惩戒一番也无不可。
这么想着,钟浠宁在经过那二栓子面前时便故意顿了顿,又轻轻地咳了两声。
自从知道府上三姑娘要出门的消息后,二栓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远远见着一群人走过来的时候,他紧张害怕到不行,精神高度紧张。
及至一双精致绣鞋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偏偏那绣鞋似乎发觉了他的窘迫,还故意停了下来,顿时便屏住了呼吸。
他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在这时,一声咳嗽声传来,如五雷轰顶一般炸得他蓦地抬起了头,然后就看见不远处正前方三姑娘精致的侧脸上勾起了一抹危险的笑来,细长的眼眸凌厉的眯了起来。
随后一个老妈妈便揣了他一脚,小腿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耳边却传来那老妈子刻意压低的警告声:“看什么看?不想活了!”
钟浠宁一脚才踏上小凳子,还没来得及上马车,就听见身后一阵呼喊,回眸一看,竟是钟玉追了出来,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姑娘究竟是跟她结了多大的愁怨啊?!
怎么就摆不脱了呢?!
眼不见为净,钟浠宁只当自己没看见,利索地钻进了马车。
还没来得及吩咐车夫赶紧走,车帘子便再次被掀开了,钟玉气喘吁吁地钻了进来,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之后便嚷嚷着催促车夫走。
瞧这着急模样,这丫头该不会是私自跑出府的吧?
木已成舟,摆脱不掉了,钟浠宁打量了她一圈,发现她气息确实喘得厉害,应该是一路奔过来的。
不知道的,看这架势还以为是跟她私奔呢!
“看什么看,我已经禀过父亲了,要不是时间急,来不及再备马车,你以为我想跟你同坐一辆马车啊!跟你待一块儿,我觉得空气都是臭的,简直难以忍受!”钟玉瞥了钟浠宁一眼,顾不得喘匀气息便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全是编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