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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男人神经快速衰落,去看过心理医生,没得出任何答案,反而被建议去看精神科。男人直觉这事和借贷公司有关,可他借钱这事又如板上钉钉子,不送他辩驳。
    为了能够不再夜夜见鬼,男人四处奔波,总算凑齐了借款。
    沉暗眸光瞥了眼借贷人递上来的袋子,嬴勾没伸手去碰,像是绝对信任这个人。
    “程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肯定是相信的。数目也不用点了,程先生你应该不会再有任何拖欠,是吗?”他一手撑着下颚,挑高了眉,眼底洞若观火。
    借贷人慌不跌地点头,暗暗拭了把额头冷汗,哆嗦着发紫的唇道:“是是,当然是。”
    “……这是程先生在我这里的借条,现在还你,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嬴勾从抽屉中拿出一分文件,从里面找了一叠白色纸张,搁桌面上,缓慢推向借贷方。
    地中海秃顶男人一把抓过借条,跟恶狗抢食似的,抓手里就紧紧攥着。
    “那我,就、就先走了。”男人虽然还了钱,依旧惊魂未定。
    嬴勾笑着觑看他,不失礼貌地说:“我还有事,就不送程先生了。”
    “不,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再见。”男人火烧屁股一样,掉头就健步如飞。
    在经过公司玻璃大门时,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往左右两边看,当什么都没看到时,嗖一声,直接拔腿狂奔。
    许从一在门外围观了整个事件,男人一走,室内的人寒利眸光陡然掷向他,下意识的,许从一的神经末梢就紧张起来。
    做了点心理建设,许从一进屋。
    “来拿手机的?”嬴勾出乎寻常,先许从一一步开口询问。说是问话,答案却很笃定。
    许从一先是点头,随后快速摇头:“还有录音笔。”
    嬴勾反扣在深褐色桌面上的手臂往后挪,拿了许从一的手机递向后者。
    并没有放桌子上,而是手拿着,意思明显,要许从一再走近。
    许从一昨晚的记忆有点模糊,但还不至于完全失忆,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足够他拼凑起事情的原始首末。他喝了加料的酒,被对面的男人带走,然后,对方帮他挵了几次。再后来,就是这人把他摁床上,咬破他脖子,吸食他鲜血了。
    回忆到这里,脖子上结痂的伤口似乎再次疼了起来,被嬴勾犹如实质化的视线盯着,全身四肢忽然就变得沉重,像是挪动一下,都得费劲心力。
    许从一微微吐息,还是走过去,接过自己的电话。
    电话电量耗尽,呈关机状态,许从一摁了一会,没任何反应,遂不再执着。将手机揣兜里,眼帘一掀,看向嬴勾。
    声音略有迟疑:“录音笔?”
    嬴勾上半身后撤,半靠椅背,眼眸里晦暗不明,他直言:“扔了。”
    “什么?”许从一惊了一下,瞳孔不自觉扩张,满脸满眼的难以置信,“你扔了,为什么?”
    “我不做赔本买卖。”嬴勾意有所指。
    许从一想不通:“不会牵扯上你,录音笔我会备录一份,以匿名的方式交给警方。”
    “还真是天真。”嬴勾笑着看许从一,笑容里不掩嘲讽。
    “你一定没扔,开玩笑的对不对,麻烦你还给我。”许从一坚持一定要录音笔。
    “不相信?”
    许从一摇头,肯定不相信。
    “但我真扔了。”嬴勾嘴角的笑一收,声音跟着下沉。
    “我不明白。”许从一道,明明之前都约定好,为什么嬴勾会出尔反尔。
    嬴勾一臂落座椅扶手上。
    “当时包厢里除开曹越带来的人,就你我是另外的,你如果真把录音笔交给警方,你觉得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会是谁?”
    “他曹越的具体身份你知道多少?他曹家做什么的,别告诉我,你一无所知。”
    接连数个质问打得许从一有些难以招架,他整理了一番,一个个问题回:“就算要怀疑,未必怀疑到你头上,也许包厢被人安了录音器。曹越家里,有点军政背景,但现在是法制时代,犯了法,只要证据确凿,他曹越逃不了。”
    他言辞凿凿,好似真的会如他说的一般。
    “你调查得还不够仔细,要是仔细的话,应该知道,曹越一年前不只撞了人,还把人给撞死了,当时目击者有,监控视频也有,你猜结果如何?”嬴勾言笑晏晏。
    许从一心中渐凛,就他所见的,曹越现在什么事都没,那么就是说,他轻而易举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许从一抿了抿唇,脸色微变。
    “所以你觉得,靠这一个小小的录音笔,你能达成所愿?”嬴勾声音冷了下去。
    “我……”许从一一时语顿。
    “曹越这人不是什么善者,说是睚眦必报都不为过。你去惹他,嫌活得不够舒坦?”嬴勾继续逼问。
    许从一身躰略往后几不可察地移了一点。
    在嬴勾接二连三的质问里,心里原本做好的打算面临奔溃的迹象。
    他还想挣扎一下,只是不愿意就那么轻易接受这个事实,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但不是因为失败,而是觉得倘若嬴秀得知这个情况,恐怕会很受打击。
    一想到嬴秀会为此难过,许从一就觉得特别自责。
    “不会吧,应该不会的。”许从一笑容苍白地说道。
    嬴勾抬目瞧着他,冷峻容颜里讽刺意味颇为悠长。
    许从一嘴巴无声开阖了一下,似乎也是这时候,他想起来医院里发生大那件事。
    其实当时他就该看明白的,曹越这个人,不是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人能够撼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