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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忽然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只见人群中,一个明显与其他人画风不同的面具人正巧回头,朝他挥了挥手。
    “……你要抛下我去哪!!”陈双鹤立刻冲出房间,使出佛山无影指,险些把电梯开关戳烂,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将他从楼上送到楼下,开门之后,他飞快的冲了出去,追着前方那个身影,一路跟着他进到了练舞房外。
    “呼,呼,呼……”陈双鹤跑得有些累了,在门口喘了一会,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听见里面传出宁宁的声音,带些幽怨:“……陈双鹤才是天才,我不是。”
    “哎呀,生气什么?”石中棠笑道,“难不成……你在嫉妒他?”
    “我没有!”
    陈双鹤愣了愣,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缝,躲在后面偷看他们。
    他们两个像是约好了,面对面坐在地上,中间放着一本剧本,石中棠将宁宁拉到自己身旁坐下,说:“反着放我看不清楚,过来一起看吧。”
    “少驴我。”宁宁冷冷道,“你刚刚翻了一遍……已经都背下来了吧?”
    石中棠眨眨眼,耸耸肩,如果条件允许,他甚至会摘下面具吐吐舌头,见宁宁不为所动,只好肩膀一塌:“好吧,被你看穿了。”
    “……你也是个天才。”宁宁更加幽怨,“只有我是个卑微的凡人。”
    石中棠慢慢靠近她:“……我是个被你俘虏的天才。”
    宁宁猛一转头,两个人靠得太近了,她隔着面具亲了他一下。
    静默片刻之后,宁宁忽然举起剧本,遮住脸道:“咳,既然你台词都背下来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宁宁,我看不见你的脸。”石中棠歪着头看她,“你这样有点狡猾哦。”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宁宁仍举着剧本,“谁让我是个卑微的凡人,台词没背熟,我得对着剧本演!”
    石中棠低头笑了一下,然后起身走了两步,背对着她,声音猛然冷淡下来:“进来。”
    早上卡了十几次的那一场戏,在练舞房内再次重演。
    陈双鹤在门口看了一会,恍然大悟,原来石中棠是一个演员。
    一个远比他更加厉害的……天才演员。
    一场戏演得行云流水,在角色的把握上,在感情流露的分寸上,石中棠没犯任何一点错误,精准到这种程度的演技让陈双鹤感到有些可怖,因为他的完美,会无限放大同台演出的人的不完美。
    换句话说,水平太差的人,根本没资格跟他同台,否则自取其辱。
    石中棠靠在窗口,夜色在他身后铺开,无边无际的黑暗,像他舒展开的羽翼,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让他所站的地方就是舞台的中心,让他就是所有目光的焦点。他漫不经心的把玩了一下手里的纸盒子,从里面轻轻捻出一枚糖果,伸向宁宁,淡淡吩咐:“吃。”
    宁宁吞了吞口水,双手向前去接糖果,可他拿着糖的手却向上一抬,不肯将糖果给她。
    “我叫你吃。”石中棠淡淡道,“不是叫你拿。”
    那糖送到她嘴边,她看看糖,又看看他,最后颤着嘴唇,小心翼翼的从他指间叼走了那枚糖果,虽然已经非常小心,但嘴唇还是不注意碰到了他的手指。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分不清他是生气还是不生气,盯了她的嘴唇一会,才缓缓道:“现在,笑。”
    宁宁忙拧出一个笑脸。
    “啧啧,吓死我了。”石中棠一脸嫌弃,重新从盒子里拿出一颗糖喂她,“朱丽叶就像一颗糖果,你笑起来的时候,要像嘴里含着糖一样甜蜜。”
    她一会儿吃糖,一会儿对他笑,约莫喂了她十几枚糖果之后,石中棠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朱丽叶吃过糖以后,总爱亲亲我,说让我也尝尝味道。”
    说完,他笑着将脸凑过去,却被宁宁伸手推在胸膛上。
    “干嘛啊?”她有点恼怒,又有点脸色泛红,“你要假戏真做么?”
    “咦,你在演戏么?”石中棠眨眨眼睛,“我可没有。”
    宁宁楞了下,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剧本,然后恼怒的抬头:“你又驴我,什么朱丽叶吃过糖以后总爱亲亲……剧本里根本没有这段台词!”
    “我心里有。”石中棠主动将脸凑过去,隔着面具亲亲她,“我想知道我的朱丽叶是什么味道。”
    门开一条缝隙,这一幕透过这条缝隙,落进陈双鹤眼里。
    “这个朱丽叶,是我的朱丽叶……还是他的朱丽叶?”他忍不住想,“我是罗密欧,还是罗密欧的替代品?”
    第133章 欺骗
    几天后,片场。
    “朱丽叶。”陈双鹤等了一会,转头道,“我在叫你呢。”
    宁宁啊了一声,似乎才反应过来,小碎步的走过去,手里拿着杯咖啡。
    陈双鹤看着她,眼神有些恍惚,等到咖啡的热气渐渐散了,才抬手一挥:“你连我都骗不过,怎么骗过朱丽叶的父亲?”
    杯子被他挥落在地上,碎了。宁宁蹲下来想捡碎片,却被他从地上拉起来,眉头紧锁,不悦的说:“你要做什么?”
    “地脏了,我,我收拾一下。”宁宁低着头,看起来有点怕他。
    陈双鹤笑了一声,捏住她的下巴,一点一点抬起她的脸,对她柔声道:“你是朱丽叶,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小姐,这种下人才会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了?”
    “对不起……”这三个字刚刚说出口,她就被陈双鹤狠狠丢在地上,之前的温柔荡然无存,居高临下,眼神极其冷漠的俯视着她。
    “大后天你就要去见朱丽叶的父亲了。”陈双鹤冷冷道,“如果骗不过他,我就要死,但我不会一个人死的,我会带着你一起。”
    “卡。”陈导一挥手,“很好,下一场。”
    电影不会完全按照剧本里的时间顺序拍,有时候顺序会打乱。本来还有几场罗密欧调教假朱丽叶的戏码,但因为拍摄地点在比较远的地方,所以暂时被陈导放着,先拍假朱丽叶欺骗父亲的那场。
    地点从客厅换到了一个女孩子的闺房,虽然主人已经离开很久了,但房间收拾的非常干净,因为是下午三点,下午茶的时间,所以桌子上已经放了一壶红茶,还有一只放着马卡龙,提拉米苏,甜甜圈等的点心架子。
    茶已凉,点心一口未动,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背对着宁宁,坐在桌子旁边,像在等着某个人回来。
    一双手慢慢从他背后伸出来,蒙在他的眼睛上,宁宁唱,戏曲的音调:“猜猜我是谁?”
    男人的嘴唇微微颤抖一下,唱起来,他唱的时候,曲老大也在他身后唱,一曲熟悉的民国小调:“是清朝的格格,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人间的一朵富贵花……”
    曲老大慢慢转头看着她:“……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孩子,我的女儿。”
    宁宁缓缓放下手,她的手指已经被泪水沾湿漉了,曲宴一双饱含泪水的眼睛看着她。给他化妆的人是谁?为什么……把他化妆的跟曲老大那么像?
    他慢慢从椅子上站起,随着他的缓缓站起,四周的景色仿佛变了,变成一个民国闺秀的闺房,四面立着黄花梨的衣柜,里面挂着洋装旗袍,一件件都是时下最新的款式,最好的料子。
    桌上放着一只舶来的金发洋娃娃,剔透的蓝眼睛里倒映着他们相拥的身影。
    “爸爸知道,爸爸一直都知道。”几乎完全是曲老大模样的曲宴拥抱着宁宁,在她耳边喃喃,“你没有死,你一定会回来爸爸身边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假朱丽叶几乎被真爸爸给予的一切晕花了眼,他是如此的爱她,恨不得将这个世界放在盒子里,扎上蝴蝶结献给她。
    直到某一天,罗密欧叫她来,给她一粒药丸,说:“把这个放进他平时吃的那个药瓶子里。”
    宁宁大惊,药丸失手落下,滚落在桌上,她拼命摆手:“不,不,杀人是犯法的,我不能帮你杀他。”
    陈双鹤将那粒药丸从桌上捡起,看了她一眼,忽将药丸丢进自己嘴里,咔嚓咔嚓咬了几下,张嘴一笑,一股甜甜的糖果味弥漫而来:“呵呵,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让你杀人。”
    宁宁松了口气,却不知道这是讨价还价,后面提出来的,才是他真正想要她做的事情。
    “我不要你亲手杀他。”陈双鹤笑道,“我只要你在他发病的时候,不要叫人,不要给他药,看着他。”
    宁宁楞了一下:“发病?”
    朱丽叶的父亲有心脏方面的疾病,身上总是带着一个小药瓶,一旦出现发病的征兆,就要立刻吃药。以防万一,他身边秘书身上也放了一瓶,女儿身上也放了一瓶,等于上了三把保险,绝对不会出现意外。
    然而这个世上,只要有人算计,就没有绝对的保险。
    场景换到谈判室内,左边是陈双鹤,右边是曲宴,一老一少,剑拔弩张,讨论的并不是股权的分配,资产的变更,上千万的大生意,而是……
    “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女儿。”曲宴冷冷道。
    “不如我给你一千万,你把朱丽叶嫁给我吧。”陈双鹤笑道。
    曲宴冷笑一声:“你哪来的一千万,你爸三个儿子,你是最没用最花心的那个,没本事明媒正娶,只知道诱人私奔。”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冷,看仇人似的看着他:“……你还没保护好她,她差点就死了!”
    陈双鹤沉默了一下,说:“我以后会照顾好她的,而且我已经开公司了……”
    “开个公司就一定能赚钱?”曲宴哈哈大笑,毫不留情的嘲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自己家里得不到重视,因为你家里的兄弟姐妹太多了,看见我只有一个女儿,你就打她的主意,想要娶到她,然后让我来扶持你……”
    陈双鹤握了握拳,似因蒙受不白之冤而愤怒,又似被人一语道破心思而慌乱。
    “我不放心你。”曲宴盯着他道,“入赘过来,让我时时刻刻盯着你,这样我才能放心把女儿嫁给你……呜!”
    他忽然捂住胸口,因为痛苦而面色扭曲,一只手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没摸到药,面色一变,转头看向身边的秘书,嘴里嗬嗬喘着气:“快,药,药……”
    秘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子,然后抱歉的笑道:“我也忘记带了。”
    曲宴瞪大眼睛,看着他打开窗户,将药瓶从窗口丢了出去,然后回到谈判桌前,回到……陈双鹤的身后。
    “你……”曲宴又惊讶又愤怒的瞪着他们,“你们……”
    陈双鹤叉着手,笑着看着他。
    曲宴瞪他片刻,忽然扶桌而起,踉踉跄跄朝大门口跑去。
    门开了,对面站着一个人,长发披在身上,一张素净淡雅的面孔,是别人心目中的六十分美女,却是她心中一百分的女儿。
    “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陈双鹤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不要叫人,不要给他药,看着他。”
    宁宁神色复杂,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点一点,倒在她脚边。
    两鬓已经斑白的父亲侧躺在地上,昂起脸看她,眼中的痛苦无以复加。
    “跟他说点什么吧。”陈双鹤坐在谈判桌旁,胜券在握,指使宁宁给予他最后一击。
    “你死了对谁都好,对我也好……”宁宁照着他的吩咐,说出他先前逼她背下来的台词,话到一半,忽然泪如雨下,“不,你不能死。”
    她跪下来,将曲宴抱在怀中,然后在陈双鹤的怒喝声中,迅速拧开手里的药瓶子,把里面的药倒进曲宴嘴里。
    “你这个贱人!你都做了什么啊……呜!”陈双鹤愤怒的冲过来,冲到一半,忽然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然后哇的一下吐出血来。
    血落在地上,黑红黑红的。
    剧组一下子炸开了锅,无数双脚从宁宁身边跑过,冲向被秘书扶着的陈双鹤。
    宁宁愣愣看了他们半晌,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人。
    不必说话,只用眼神控诉:是你干的?
    曲老大低头看着她,竟用一句剧里的台词回应她:“他死了对谁都好,对你也好……”
    “……不!他不能死!”宁宁迅速拿出手机,给医院打电话。
    救护车来了,将陈双鹤接去医院洗胃,不久化验结果出来了,让剧组里的人齐齐一愣。
    “你说什么?”陈导皱眉道,“他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