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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千藏》中的魔释帝的确可以通过神识偷窥到正派人士的行踪,他甚至还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这是因为他的魂魄比他残破的身体更为强大。
    一想到这点,洛释就不敢再试图幻想千伶了,虽然她发现不了,但是偷窥女神这一个行径委实不大好。
    虽然他承认他很想那样注视着她。
    刚才看见的千伶坐在书桌前,她的头发并没有像就寝前的女孩一样随意散落着,她穿戴整齐,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提着一支细细的笔,不时在书上划几笔,写几个字。
    她是在看书,娴静安宁。
    洛释忍不住也学着千伶左手托着下巴,而千伶用手托着下巴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美,有那么一点点慵懒,又有那么一点点的诱惑,而由于她本身的气质是高冷清丽的,两者融合却又产生了另一种美。
    总之,女神的新姿势真的好好看哦~
    洛释正是乐呵得不行的时候,隔壁忽然传来了异样的声音,这个声音很轻,转瞬即逝,就好像窗户忽然打开或者毛笔忽然落地之类的声音。
    但是却足以引起洛释的不安。
    好像他就是可以从声音判断有人闯进了千伶的房间,而且是翻窗进来的。他解释不清他为什么知道,但早在他没有搞清楚前,就直接跑下了床,奔到千伶房间。
    或许是因为他担忧千伶,又或许只是因为他想闯一闯闺房看一看女神。
    千伶没有闩门,所以洛释一推门就进去了,脚步尚未刹住,一道道黄色的影子迅速从眼前掠过,等洛释看清了,就知道这是一连长串飞旋的黄符。而对面的千伶快速捏了一个诀,无数飞舞的黄符连成一线,虽然符与符之间有一定的间隔,但这并不妨碍它们缠住千伶面前的悬空的黑袍人。
    “这可是现实生活中看不到的特效啊!”
    洛释忍不住开了个小差,没想到女神的武器也这么带感,这些符咒可以排列成灵活的绳索,长串的符咒仿佛灵蛇,在房间里盘旋着套住黑袍人。虽然黄符并没有紧贴着黑袍人,但是它们围成的小型包围圈内似乎另有禁制,也可以叫黑袍人动弹不得。
    “居然有人破了我的结界?!”
    这是对洛释说的。
    黑袍人声音和妩媚,可惜嗓音低沉,明显是个男人,洛释的第一反应就是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随后才愤怒道:“你居然夜闯闺房?!”
    洛释他自己都没有闯好吗?还有,哪里来的结界?是指那扇没闩的门吗?
    “你... ...”千伶想让他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兔子精的名字,一时间只在思索,倒也没有说出什么话。
    黑袍人见状以为千伶是在关心来者,桀桀地笑了:“小伶儿,没想到你拒绝了我,却去找了一个兔儿爷,当真是好品味。”
    千伶愣了愣,她根本不知道兔儿爷是个什么意思,只知道着大约是个贬义词,估摸是贬低兔精的意思。
    洛释做为一个现代直男,没有什么途径去了解这个意思,所以他当下就以为这是在说他娘炮的意思。不过魔释帝娘炮吗?不,看过的《千藏》的大部分小朋友都被这个血腥的角色给吓到了。so,这种形容词根本打击不到洛释好嘛。何况对面这个菜鸟还没有出手就被千伶给捆了,不是更弱鸡?何况洛释的重点在于:这个娘炮居然敢称呼千伶为小伶儿!太过分了!他都没有这么亲昵地叫过女神!
    “说起来,小伶儿你不介绍一下这兔儿吗?”
    “你是谁?来干嘛?”
    两个男人中一个懒洋洋地开口,另一个则生气地质问。
    他们彼此都知道对面这个令人生厌的男人是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的,他们只是想要看看千伶会偏袒哪一方选择和谁说话而已。
    然而千伶既不知道兔子精的名字也没有认出来黑袍人是谁。
    她只是说:“两位,出去可好?”
    从某种角度而言,千伶是喜欢热闹,但她喜欢的是自己清净,别人热闹。
    “所以你吵到千伶了啦!”洛释瞪了那只黑袍人一眼,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也是千伶说的“两位”中的一位,他屁颠颠地跟在千伶身后问,“千伶千伶,这个男人心怀叵测,我们不审问一下他吗?难道要把他放走?”
    千伶道:“他身上无杀戮之气,何况我并非官府中人,怎么能动私刑?”
    “诶呀呀~小伶儿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公正呢,难怪我枭会钟情你这么久,”被黄符解开的那个叫枭的人已经站到了地上,他揉了揉手腕,笑道,“小伶儿,既然你已经下山,何不让我来伴你左右,哪怕是给你暖个床我也愿意啊~”
    “下流!无耻!卑鄙!”洛释听到这里立刻炸毛了,“千伶千伶千伶,你不能留他哦!他一看就知道心怀不轨居心叵测!”
    “你这人怎么这么碍事!”
    随着这句话,洛释只觉得一阵黑风袭面,在黑影袭来的时候他好像模糊地看见了一只锋利的鸟爪?
    “叮!”
    千伶的出手也不慢,她右手一甩一张黄符便飞至洛释眼前与那鸟爪相碰,那张黄符看上去不过是张薄薄的纸,居然也能入钢板一样在利爪之下刚硬不动,更是在与其碰撞时发出了清脆一声。
    见得不了手,枭很快将手缩回了衣袍里,他似乎也不愿让外人看见他的手。而那张黄符也立刻飞回了千伶腰间的锦袋。
    两人兵刃相接不过只是一眨眼的事。
    “这么久了,法力居然还是不如小伶儿,真是让我惭愧万分。”枭苦又桀桀地笑了,这回洛释算是知道了,他现在的笑倒不是阴险的那种,而是有些苦涩不甘,只因为他的声音独特,所以才笑出了那么反派的声音。
    “不过你不会觉得羞耻吗?”枭随而转向了洛释,“你与小伶儿同行莫非是依仗她的保护?如此软弱无能,却仗着外表争宠,说是兔儿爷也不过分吧。”
    “你!”
    接着枭又对千伶道:“小伶儿你放心,我会回去修炼在我没有实力更上一层前绝对不会来打扰你,我毫无恶意,我只是想成为一个有能力趴在你身下的男人。”
    趴在身下……的男人?
    洛释也难得羞耻了一把,他实在是说不出这种混话,所以只能:“??!!!!!!”
    片刻后,洛释立刻叫了起来:“我(哔——),你给我说清楚,你你你!@#¥%……!啊受不了了!让我恢复能力打死这个人吧!!? ヽ(`Д′)? ┻━┻ ”
    不懂他为何炸毛的千伶和枭:(°_°)
    千伶忍不住摸摸他炸开的毛,也就是洛释乱蓬蓬的银发,前一秒还在炸毛的洛释瞬间脸红着安静下来:(☆_☆)
    见他冷静下来,千伶这才疑惑地问:“难道你也想当我的坐骑吗?”
    即使这样,反应似乎也有点大。
    枭则嗤笑:“不可能,他的原型定然是很娘炮,怕不过只是小小一只,怎么当坐骑?”
    嗯……趴在身下是指坐骑吗?
    想歪了而自觉面壁的洛释:“……”
    “总之,不管你如何死缠烂打”枭冷冷道,“我不会让配不上千伶的男人站在她身边的,你最好快点识相地离开。”
    洛释握紧了拳头,尽量让语气平淡下来:“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他指的对象才不是这种小说中没有出现过的小虾米。
    枭愣了愣,随后冷笑:“大言不惭。”
    千伶沉默地让他们说完话后才插嘴:“那个……你们介不介意都出去?我想一个人看会书而已。”
    于是两个男人毫不意外地都被请出了门外。
    哦,没办法,千伶那怕看着再文弱,也是武力值爆表一度成为千藏第一第二的角色呀。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你们的留言依旧感动满满啊
    而看到我的留言的宝宝,不管你是今天刚看,还是前两天追着的;不管是看文时与作者有共鸣的,还是觉得槽点满满很想吐槽的。
    总之现在这篇文章大半的功劳属于你们哦~
    很高兴认识你们,在这片有好多好多人的晋江
    这就是缘分,对吗?
    ☆、不管……我都帮你
    千伶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冰天雪地,白雪皑皑,荒芜而荒凉。
    她的周围没有村庄也没有其他生灵,陪伴她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白,铺天盖地。
    千伶不怕冷,但是她也不喜欢寒冷。
    还有孤独。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问她:“后悔吗?”
    千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的身体却像不是自己一般地喃喃开口:“不……”
    那个字是那样脆弱,吐出的白气还未舒展,倏忽间就被冷风刮碎在永无止境的冰冷里。
    随后整个世界又寂静了下来,或者,它一直就很寂静。
    千伶此时坐在同样被雪染的白皑皑的树下,她的右手贴着树皮,似乎在抚摸着什么。
    她移开指尖,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字迹,依旧飘逸,可又因为是刻在树上的,周围连着将脱未脱的树皮,这个字便不由得显得有些僵硬,腐朽。
    “云……”
    可在上面的是一个云字,勾连着无边的缠绵。
    千伶低声地念了出来,她依旧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心底却泛开了微微的苦涩。这种苦涩,千伶不明白,可她却觉得这种情感就好像是那棵已经枯死腐烂在雪地里的树一样,它的皮已经发出了苦苦的味道,却依旧执着地立在雪地里不倒。
    她这是怎么了?
    “还是忘不掉吗?”那个声音回荡在心底,问她。
    “什么?”
    “何苦执着?”
    “什么?”
    这是在说什么?
    千伶第一次察觉到了一丝无措,她好像忘掉了很重要的事情,却又好像没有全部忘掉。
    “不值得,你为了他而守护在这里,不值得……”那个声音继续道,“你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你只是同你抱着的枯萎的爱情一起埋在这个孤独的世界罢了。”
    “忘了吧……”
    那个声音幽幽道。
    它从心底中发出轻叹,周围的风雪是无声的,它们也默认了这句话。
    千伶的心似乎虚弱地挣扎了一下,随后就如那棵枯死的树一样,和天地一起沉默。
    她没有说“好”,却也没有说“不”。
    连心底的那个声音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千伶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想的。
    一时间,这个世界似乎一起静止了,只有白雪和风在掩埋这片寂寞的土地。
    呼啸着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