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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不管要不要他承认,能说出这句话就挺无耻的好吗?神色复杂地她一眼,江玄瑾重复:“我。”
    “就是这样,回答得再快点儿。”怀玉嘿嘿笑着,飞快地道:“春天的阳光?”
    “春。”
    “秋天的果实?”
    “秋。”
    “你心悦的人?”
    “你。”
    字吐得快,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对劲,江玄瑾抬头,就见床上那人抱着被子笑成了一团。
    “你心悦的人是我。”她一边笑一边道,“自己说的话,可记好了啊!”
    反应过来又被她诓了,江玄瑾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微恼道:“无耻!”
    听着这两个字,李怀玉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滚来滚去的,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乘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白四小姐抱着被子在傻乐,自家主子则坐在离床老远的椅子上,不知道是被气着了还是怎么的,耳根微红。
    “主子。”来不及细究这两位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乘虚小声禀告,“当真抓着人了,还是不止一个。”
    “嗯?”江玄瑾抬眼。
    乘虚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声音极小,怀玉支长了耳朵也没能听见。只见听完之后,江玄瑾“刷”地就站了起来。
    “怎么啦怎么啦?”她连忙问。
    吩咐了乘虚两句,江玄瑾走到床边,心情甚好地道:“你也算帮了我一个忙,可有想什么要的东西?”
    方才还阴沉着脸呢,突然就这么高兴了,还要送她东西?怀玉很意外,没回答他的问题,倒是问:“是不是之前给你出的主意起作用啦?”
    “算是起了一半。”他道。
    怀玉急了:“你说话能不能直接点?起了一半是什么意思?”
    看她好奇心挺重,江玄瑾便解释道:“你之前不是教我套人话?我想了想,抓着的那个人的话实在是不好套。与其套她,不如用她来套别人。所以我用她当了饵,钓着了上次跑丢的鱼。”
    李怀玉听得愕然,心里猛地一沉。
    “方才乘虚说,这鱼还挺大。”江玄瑾道,“也算你半份功劳。”
    怀玉:“……”这半份功劳她真的不想要。
    她是想制造机会让陆景行他们去救青丝的,结果阴差阳错,竟然害了他们?微微捏紧拳头,李怀玉气笑了,这紫阳君是不是天生跟她八字相克?不然怎么她挖好的坑,反而被他用来把她埋了?
    “能让你这么高兴的人,我倒是想见见。”收敛住气愤,怀玉挂上一副醋意,“你不是问我有什么想要的吗?那我要跟你一起去看热闹!”
    江玄瑾一顿,继而皱眉:“这有什么热闹好看?”
    “我不管!”怀玉耍赖,“咱俩是即将成婚的夫妻,我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从今日起,你感兴趣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这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模样,又可恶又有些可爱,江玄瑾觉得头疼:“你一个姑娘家。掺和这些事干什么?”
    “谁说我是掺和事啦?”怀玉叉腰,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想掺和你!”
    “……”
    说两句没羞没臊的话,就以为他会心软?江玄瑾冷漠地转身。
    半个时辰后,他把白珠玑抱上了马车。
    不是,这真不是他心软,实在是这人太能闹腾,他想一个人走,她就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又是撒娇又是装可怜的,还跟御风哭诉说他过河拆桥、兔死狗烹……
    且不说过河拆桥是怎么回事吧,能把自己说成狗,也真是豁出去了。再不带她一起走,他仿佛就要成了北魏第一负心汉。
    罢了,江玄瑾想,区区女眷,又不是什么正经公事,带上也无伤大雅。
    于是,李怀玉就以一种装傻充愣的姿态,一路享受着紫阳君的怀抱,然后被放在主楼的屏风后头。见着了那些被抓的人。
    一瞧见就梧,她心里就震了震,再一瞧见后头齐齐整整的九个人,李怀玉眼前一黑,好悬没直接晕过去。
    这些人怎么被抓住的?怎么能被抓住的!不是都该离开京都了吗?
    江玄瑾坐在主位上,沉默半晌才开口:“各位别来无恙?”
    就梧可没心思跟他寒暄,直接冷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曾与这位紫阳君有过节。紫阳君看他们不顺眼,觉得长公主留他们在宫里很是荒唐,他们也看紫阳君不顺眼,觉得这人管得实在太宽。
    昔日有丹阳在,紫阳君没能对他们做什么。如今丹阳没了,他们又落在这个人手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不成?
    下头十个人,都已经做好了赴黄泉陪长公主的准备。
    然而,江玄瑾没要杀也没要剐,任凭他们怒目而视,他脸上一片平静:“你们只需回答本君一个问题,便可以离开这里。”
    就梧有点不敢置信,皱眉道:“你耍什么花样?”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他们走?
    “质疑之前。不如先听听本君的问题,看你们能不能回答得了。”江玄瑾道。
    就梧皱眉:“你说。”
    江玄瑾起身,目光扫过屋子里这十个人,沉声问:“在司马旭死的那个时辰里,丹阳究竟在何处?”
    竟是问这个?众人都有些意外,相互看了看,又齐齐沉默。
    当初长公主被问罪,就是因为无法证明案发之时自己不在场。她的确是不在场的,但她不能说自己去了哪里。况且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怎么?当真回答不上来?”等了一会儿都没听见声音,江玄瑾不耐烦地皱了眉。
    一片沉默之中,清弦开口说了一句:“人都死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江玄瑾也不隐瞒:“自然是想知道司马旭究竟是不是长公主杀的。”
    “自然不是!”清弦怒声反驳,“她杀司马丞相干什么!司马丞相是个好人!”
    “哦?”江玄瑾侧头看了看他,“那你知道她当时在何处?”
    清弦一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就梧,后者打量了江玄瑾一一会儿,冷声道:“回答了,你当真就放我们走?”
    “自然。”
    “那好,我告诉你。”就梧道,“长公主当时不在宴会。也不在福禄宫,她在……”
    呯——
    倏地一声巨响,吓得就梧即将出口的话猛地咽了回去。众人都都是一惊,齐齐循声侧头往旁边看去。
    巨大的梨木双绣屏风不知为何倒了下来,震得整个屋子都动了动。那屏风后头,是个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她像是也被吓着了,茫然地眨眨眼,然后朝他们傻笑:
    “嘿嘿!”
    第36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带1300钻石加更
    屋子里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散了个干净。
    江玄瑾定定地看着这位笑得傻乎乎的白四小姐,脸上的表情很是难以言喻。旁边的人都噤了声,等着他发火,然而这位主子只缓缓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骨。
    “你做什么?”他问。
    咽了口唾沫,怀玉很是无辜地道:“我想看看那上头的绣花,结果一个没扶稳……你们当做没看见我成不成啊?”
    “你觉得成不成?”
    扫了一眼下头那十个目瞪口呆的人,怀玉干笑:“好像不太成哦?”
    江玄瑾要气死了,他还等着听就梧后头的话,但这人一冒出来,就梧哪里还有心思继续说?只跟见了鬼似的看看她又看看他,那眼神,活像是撞破了什么奸情一般。
    场面很尴尬。
    椅子上的人扭了扭身子,像是闯了祸想跑。然而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完全,方才进来都是赖在他怀里的,自己哪能跑得出去?碰着伤口觉得疼了,又龇牙咧嘴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江玄瑾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扭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云淡风轻地道:“不必管她,接着说吧。”
    不必管?就梧心里惊讶,忍不住又往屏风那边看了一眼。
    小姑娘长得清秀,脸上虽然有病态,一双眼却是灵动逼人,瞧他看了过来,眼波一动,竟是朝他笑了笑,然后目光一垂,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
    就梧下意识地就跟着看了一眼她的手。
    纤嫩白皙的指节,食指和中指一扭,交缠在一起又飞快地松开。
    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在别人眼里压根没什么奇怪的,然而就梧却是看得心口一震,几乎是立刻就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她。
    这个手势……
    见他不吭声,江玄瑾以为就梧是在顾忌旁边的白珠玑,皱眉便道:“你说的只要是实情,又何惧其他人听见?”
    回过神,就梧摇头:“不是怕别人听见,只是觉得说出来君上也未必信。”
    “说。”
    又看了一眼那已经立起来的梨木双绣屏风,就梧垂眸改了口:“二月廿晚上的宫宴,长公主用到一半就醉酒离开。不在宴会,也不在福禄宫,而是与小人在永寿宫外相遇,从西侧宫道漫步回飞云宫。路上耽误了一会儿,回到飞云宫已是亥时。”
    江玄瑾眉心拢了起来:“与你在一起?”
    “是。”就梧点头,“殿下被问罪之时,我也曾出面作证,上呈了供词给廷尉衙门,然而之后,我并未被衙门传唤。”
    一听这话,江玄瑾眼里浮了些不解。
    他看过廷尉呈上来的司马旭一案的卷宗,里头案发之前的人证和供词少得可怜,也正因如此,厉奉行的供词算是李怀玉定罪的重要佐证。
    然而,就梧现在说,他也呈过供词?
    江玄瑾记性不错,他确信自己没有看过任何偏帮长公主的供词。从案发到长公主薨逝,期间顶多是韩霄那群人在早朝上喊过冤,别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他本以为这是人心所向,表明丹阳的确罪该万死,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什么猫腻?
    “该说的我都说了。”就梧道,“君上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
    “好。”收敛心神,江玄瑾朝乘虚道,“送他们出府。”
    乘虚拱手领命,上来便将就梧背后捆着的锁链打开,朝他拱手:“为君上周全考虑,只先解一人,这是钥匙,等离开江府,各位再自行打开锁链吧。”
    说完就将锁链钥匙放进了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