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不要当一个失败者……
    跟着老师同学匆匆吃过晚饭，江娆就先告假回家了一趟。原本比赛就没她的事了，只要两天之后再来到场来观看总决赛。
    平时江娆是没这么早回来的，王柳琴刚下班，见女儿比赛一结束就回家来，也十分讶异：“娆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家来了，不跟老师同学多聚一会儿？”
    江娆在家，就无所顾忌地黑着脸，明摆着心情不好：“我找爷爷有点事要商量。”
    “那等会儿饭桌上说吧，你比赛怎么样了？”
    “别跟我提这个！”江娆甩下包，头也不回地离开客厅。
    王柳琴见女儿突然发脾气，自己一点儿也不恼，只是心里嘀咕：“比赛输了也没什么呀，咱家又不靠这个吃饭，怎么就走了……”
    女儿不想跟她聊这个，王柳琴也没办法。
    过不了多久，江家就开饭了，江娆已经吃过饭了，还是做了上去，她有事情要同爷爷说。江老爷子和江奶奶坐在上首，江老爷子一双吊稍眼，时不时露出精光，看起来不是太好接近的人。江家下边现在就一个儿子，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江娆还有个哥哥。
    可惜这哥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单因为是唯一一个独苗苗的孙子，所以全家上下都很是疼爱。
    江娆虽然没她哥哥那么受爷爷奶奶疼爱，但也算是重视的，对她期望不小。
    孙女要是能钓个金龟婿，对他们江家也是好事不是？
    刚好江娆也有这等野心。
    “小娆，比赛怎么样了？”江老爷子开口清清淡淡地问起。
    “没进决赛。”江娆说，顿了顿，她的声音愈发冷了，“江素雪也来参加比赛了，她进了决赛。”
    王柳琴一听，顿时计较上了：“怎么又是她？！我就说这丫头是故意的吧，什么都要跟咱们抢，这次好了，还跟我们家娆娆参加一个比赛，把我们娆娆给挤下去了。我就说我们娆娆成绩那么好，怎么会进不了一个区区总决赛！”
    江老爷子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也是一厉：“怎么，这丫头还没死心，还想回京城？”
    “想得美。”将奶奶啐了一口，她咪地已经看不见的眼睛，冷冷地鄙夷，“那下贱丫头的种，可不要放到我跟前碍眼。当年让她嫁不嫁，现在她女儿想回来做大小姐了？”
    “奶奶，她不是不可能回来的，对不对？”江娆突然无比认真地问。
    “当然。”
    江娆突然笑了：“我今天还见着她跟韩家的韩阿姨在一起。”
    江老爷子大惊：“她已经见过韩家人了？”
    “是啊。”江娆点头，心里却发狠，“江素雪已经直接攀上了韩家，韩阿姨对她可亲近了，真把她认成自己儿媳妇了。真不知道韩阿姨是怎么想的，她到底知不知道江素雪那些事呢。”
    “就她那样，还想进寒假？！呸。”江奶奶满心不乐意，“韩家的儿媳妇，哪轮得到她当，她不是还在咱家偷过东西吗，要是把这事告诉韩家，看她怎么办！”
    “对！把这事告诉韩家，让韩家看清楚她的嘴脸，别又被这贱丫头蒙了。”王柳琴附和着。她做梦都想当韩家的亲家呢，这样自己社交圈里那些夫人，就会高看自己几眼，不用她去奉承他们了。江素雪这丫头，怎么可以坏了她的好事？
    她绝对不会答应。
    江娆环顾看了桌上几人，冷不丁道：“直接让她消失，或者残废了，不是更好？”
    王柳琴立马同意了女儿的话：“对！她要是消失了，我们就能一劳永逸了，果然以前还是对这死丫头太手软了，她现在还无法无天了，真以为我们不动她呢！”
    “总之就是不能让她进韩家的门！”江奶奶抿着嘴用力道。
    没人觉得不对。
    江素雪怎么样都和他们没关系，她消失或者残废，都让他们觉得舒坦，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永远不出现在他们眼前，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江老爷子的吊梢眼流露出锐利闪烁的光芒，看着自己心狠手辣的孙女，却是满意的。
    自己孙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如孙女有成算，一下子就能说道点上。
    而江娆来找爷爷说，也是因为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而且这事情也不是凭她现在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办到的，必须让大人帮忙才行，将痕迹都处理干净，做完之后不能露出一点马脚来。
    “小娆说得对，这法子好，一劳永逸。”老爷子很果断，在家里都是他一锤定音，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心软，放过她那么久，现在是该动手了。就按小娆说的做吧。”
    江娆终于露出微笑，腻声问：“爷爷，这两天可以吗？”
    “可以。”江老爷子看了看她，点头，以免夜长梦多，当然越快越好，在那丫头还没有防备之前。京城江家这么多年，虽然已经式微，变成不入流的家族，但这点找人麻烦的本事和人脉还是有的。
    “晚上我会安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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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 京城往事
    江娆在爷爷那儿得到满意的答复，因为江素雪的出现，而产生的恶劣心情，也渐渐转好。只要一想到她马上就要消失，或者残废，她就忍不住感到愉悦。
    韩家怎么会要一个有残缺的儿媳妇？
    江素雪啊江素雪……你永远争不过我的。
    此时，话题的中心人物，正和乐融融地跟江家人无比想要攀附的韩伊人吃饭。这顿饭，不仅是庆祝她今天比赛获胜，也是为两日后的比赛提前预祝素雪再夺第一。
    这次是家宴，直接放到韩家办，请的人，也就只有韩家人和素雪的同学老师。
    这些天相处下来，韩伊人越是了解素雪，越是喜欢这个自己闺蜜的女儿。
    她那么好。
    和她妈妈一样好，怎么会不让人喜爱呢。
    今天的比赛，是她第一次见到日常生活之外的素雪，的确很不同，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自信大方，举止从容，她身上已经有了一种令人折服的风范，不仅仅因为容貌，还有强大的气势。
    在那一瞬间，她是可以令人仰望的。
    韩伊人突然懂得，小雪是了不起的，她也不是心柔。心柔最后决定不过是决绝离开这个令她痛苦，禁锢她的地方，去外面的天地自由自在——但她的女儿，却会乘风破浪，将所有荆棘劈斩，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让时势来就她。
    心柔要是看到自己的女儿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很高兴吧。
    不再重蹈她的覆辙。
    “你和你妈妈真像，可你们又不一样。”韩伊人望着素雪，目光柔软，好像透过她，在怀念着什么，“你不要怪你妈妈抛下你，她也有苦衷。若当初有你一半厉害，也不会这样了。她和你一样，温柔又善良，生地也漂亮，可她家只疼她哥哥一个，把她当成联姻工具。”
    “把女儿当联姻工具的人家不少，但没哪家像江家做得这么直白过分的。江家对你妈妈一直都很不好，她嫂子进门后，也因为嫉妒她，经常欺负她，照样没人管。她早就想逃了，后来遇上你爸爸，才下决心逃走……”
    韩伊人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只见过你爸爸两面，并不了解他。但我看得出，你妈妈当时真的很幸福，只要她过得开心，怎么样都好。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压江家，现在，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们了，可惜……”
    “妈妈为什么不回来呢。”素雪问，这个问题，她也疑惑许久了。
    十几年过去，按理说，她的父母也不需要再躲躲藏藏，即使回到京城，或者偶尔回来几次，应该也没有关系，韩家已经能够完完全全将他们放在保护伞之下了。
    可是，她还是连自己当年最好的闺蜜都没有见。
    十几年了，一次都没见。
    也怪不得让韩阿姨念叨了这么多年，心中总是有遗憾。
    韩伊人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当年事情发生时，现在想起来，太匆忙模糊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也没有时间跟你妈妈细谈……最后一次见面时，就是她告诉我她生下了一个女儿，交给南省一户人家收养，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再接你到京城，商谈你的婚约。”
    “在这之前，她让我不要插手。”
    “妈妈这么做，应该是有原因的。”素雪说，“可能是有某些忌惮。其实他们在万南留下了照顾我的人，干妈你知道孙崇孙先生吗？”
    “孙先生啊……那已经是我们那个年代的大人物了。”韩伊人显然想起了那些年的风云，“这些年都是孙先生在照顾你？”
    “嗯。”素雪点点头，声音很轻，“孙叔叔其实是我爸爸的旧识。”
    韩伊人眼眸微闪：“原来是你爸爸他……怪不得让我不要插手，原来他们早就安排好了。有孙先生照顾你，确实也不需要早多一个，人多了反而容易引起注意。”
    “引起注意……”韩伊人突然喃喃自语，重复着自己刚刚的话。
    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韩阿姨？”素雪眨眨眼，唤醒她。
    韩伊人回神，揉揉她的头发，微微一笑：“嗯？没什么，只是想到些事……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爸妈一面，不然他们家的乖女儿，真要被我给拐走了。”
    “韩阿姨……”素雪无奈笑着。
    “干妈都叫上了，妈还会远吗？”义母也是母亲嘛，心柔不在，自己也要担起当妈的责任。
    今天半决赛的录像已经被拷到电脑上，韩伊人交待自己儿子把视频存好，这可是他们家闺女童年的重要记录，以后要时不时拿出来看的。
    家庭地位沦落的韩随只好乖乖把视频文件备份，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的电脑都要变成“干妹妹视频照片影像记录储存器”，盘都要炸裂了……
    接下来还有场总决赛，他妈没自己叫个摄像师去录就不错了。不过这次的录像好像也是走后门，从工作人员那儿拷来的。
    晚饭结束地很早，因为都是学生，接下来还有总决赛，要继续奋战两天。韩伊人早早就把他们送回酒店，之后两天她还得继续离开干女儿一些时间，让她专心准备总决赛演讲。
    素雪他们省赛区，还要继续参加总决赛的，就她，傅舒宁和夏韵。
    傅舒宁是越比越兴奋，本来能进总决赛就是意外之喜了，接下来也必要太紧张，努力发挥就好。夏韵嘛，向来好胜心比较强，她是想拿个好名次回去的，至少得前十八。
    素雪的目标则是冠军，谢老师说的，保三争一。
    “老师，我要真进了全球赛……”素雪问，这挑战比全国赛都不一般呐。能进到全球赛，那就是全国瞩目了，而在全球赛击败母语英语的选手，那更是难以想象。
    “那就去吧。”谢老师依旧一派淡定，“老师相信你可以的。”
    素雪：……
    老师对她真的是迷一样的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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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9 新的主题
    总决赛定题演讲的主题已经出来了：科学改变世界。
    今年的主题真的是与往年很不一样，半决赛是艺术，总决赛是科学，都是两个特别宽泛的主题。但宽泛并不意味着好讲，讲地过于浅薄常识肯定不行，但要深入讲，又要具备这两方面的素养。所以说，看似不难，其实要讲好很难。
    科学改变世界，切入点其实非常非常多，就看你要怎么讲了。
    谢老师让她们回去晚上先想一下，其他人也帮着想想有没有什么好的点子，明天上午再过来集体讨论，定下主题。
    素雪倒是想到许多有意思的话题，跟傅舒宁和夏韵说了说：“这个主题如果能讲得有趣或者感性一些，效果可能会很好。因为科学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很机械化，冰冷冷，一丝不苟的。但是怎么说呢，如果你看很多科幻小说，会发现，它们经常和人结合在一起讲……”
    “软科幻？”夏韵说
    “很多科幻小说都有一个人文性的主题，而且都是关注当下的社会问题，折射人类的未来。科学可以讲地很感性温情，而且很多匪夷所思的概念，都是在科学研究的过程中产生，比如平行宇宙，也叫做多重宇宙，说不定存在着另一个你的世界……”
    “所以说，科学其实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枯燥无聊。”素雪微微一笑，清澈的眼睛在发光，“当然，它也会引发一些人类不得不面对的严峻问题，比如人工智能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有一天它们足够厉害到影响人类？意识永生后会怎么样？”
    “都可以朝着这方面去构思，感性的，有趣的，或者残酷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