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用心
周末,子获出差不在家,我约了小唐一起逛街吃饭。自从搬到子获那里住,还没有和她见过面。
“最近忙吗?”我问小唐。
“哪年开年不是特别忙啊!手边的案子都堆起来了。手下的这几个留学顾问都不给力,方案做得像屎一样,昨天还有一个家长闹着要退费。很多事都得我盯着,稍一疏忽就得出事儿。”小唐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真羡慕你,真希望也有个老板把我包养起来,那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知道小唐也就是这么说说,她已经有一个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了,双方家长都见过面了,便打趣她说:“行啊。那我回去问问子获,他有没有朋友喜欢你这一款的。你也提提你的条件。”
“去你的!”小唐白了我一眼,又笑着说:“还‘子获’?哼,看你现在气色不错,哪像当初那个被逼卖身的小可怜了。看样子,他这个欢场老手已经把你这个纯妹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小唐那神色和语气满是暧昧,虽然跟她也算亲近但是还是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我红着脸哼哼唧唧地说:“他对我还挺好的。我今年本命年,他还去给我买了红色的文胸。”
“什么?他这么大老板亲自去给你买文胸?”小唐笑着说,“这可是开年以来听到的最雷人的事了!要不你下次试试让他去给你买一包卫生巾,看看他愿不愿意去。”
“讨厌!”我假装生气打了小唐一下,心里却是有些得意的。
小唐突然看着我,表情很认真:“小关,你不会爱上他了吗?”
“怎么会?哪那么容易就爱上了。”我连忙否认。
“小关,你别忘了,他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而且听说他老婆背景不简单。你和他之间不会有结果的。”
小唐的话说得很中肯,让我的心也一阵酸疼。我勉强地笑了笑说:“我和他之间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还有九个月我就自由了。到时候找工作还得你多帮忙呢。”
小唐也笑了笑说:“我也是瞎操心,谁让你是个傻姑娘呢,能把自己全部的积蓄都交到一个两年没见的男人手里。我怕这个男人对你好一点,你就又把自己的心交给他了,到时候落得伤心难过。”
小唐最后那句话直戳到我心上,我真的能守住我的心吗?把心交给他,九个月后还能收得回来吗?
“你那些钱攒得有多不容易,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每天点灯熬油的做材料,别人都嫌钱少不接的活儿,你也做,就是为了多存几百块钱给那王八蛋!”小唐继续愤愤地唠叨着。
已经分手了,我不想再提顾云飞了,跟了子获之后,我就更不愿意提他。我岔开话题说:“小唐,最近是旺季,有活儿别忘了介绍给我。”
“你现在还缺钱啊?你那个邢总不给你钱?”小唐很诧异。
“不是,他给了。但是我不想用他的钱,用了,就真成二奶了。”
“你用不用他的钱,他都已经用了你了。你和他之间说不清楚的。”小唐语气里有些着恼。
“说不说的清楚无所谓,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执拗地说。
小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真没见过你这么轴的小姑娘。”
跟小唐分开,便回到了别墅,正碰见婉贞在遛狗。她前两天刚刚回来。
婉贞看到我热情地打着招呼。我正好也想跟她聊两句,便和她一起散了散步。
“婉贞,你老公送你礼物吗?”我问。
“以前经常送,现在不送了,都让我自己去买。”婉贞回答。
“那他都送你什么呀?”我又问。
婉贞想了想说:“包,首饰,表,不就这些东西嘛,还能有什么。”
“他送过你内衣吗?”我试探着问。
“怎么可能送这个?你还真以为他是我老公?”婉贞嗤笑着说,又叹息道:“我们在他们心里就是个玩意儿,为你花点钱就算了,还指望他对你用心啊?”
用心?原来这就是用心啊?是啊,子获对我是用心的,他为我订的钢琴,他为我的初夜准备的“心意”,他为我家人的安排,以及他亲自为我挑选的贴身衣物,他对我是用心的。
在我们的合约里他只需要付出金钱,没有要求他用心。可是他对我用了心,那么我是不是除了付出身体,也要对他用心?可如果我用了心,我的心还能守住吗?
躺在那张大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复杂的情感问题。我的家庭教育告诉我别人对你好,你要对别人更好。可是面对子获的好,我纠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朦胧睡着了。睡梦中,熟悉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我以为是在梦中,迷迷糊糊地叫了声:“子获。”
“观儿,我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呢喃。
不是梦!我一下子就醒了,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子获用手臂撑着头,正看着我笑。
“不想弄醒你,还是把你弄醒了。”子获揉揉我的头发说。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我哑着嗓子问。
“今天晚上忙完了,就改签了夜班飞机回来了。太想你了。”
他说那句“太想你了”就像是从他心头迸出的一声叹息,一下子射进了我的心里,我的眼眶里。我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哽咽着说:“我也想你。特别特别想,都快想出病来了。”
子获紧紧地抱着我,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身上还穿着衬衫和西裤,衬衫的纽扣隔着我薄薄的睡衣硌得我生疼。
好一会儿,他放开了我,说:“你先睡,我去洗个澡。”说着便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我从床上跳下来,握住他解纽扣的手说:“我来帮你。”
子获松开了手,就那样站着任凭我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衫的纽扣,我解完了纽扣又伸手去解他的腰带。手刚碰到他的腰带扣,就被他一把抱住,整个压在床上。他呼吸是急促的,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颈间,让我的心也跟着燥热了起来。
“等不及了,不洗澡了行吗?”子获一边吻着我一边含混地问着。
这一路他不知道抽了多少烟,已经不是淡淡地烟草味了,刚下飞机又一身的仆仆风尘和汗味,可是我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嫌弃。此时他身上所有的气息都让我迷醉,让我急切地想解除挡在我们之间的一切,与他交缠。我伸手用力扯掉他已经解开纽扣的衬衫,又笨拙地去解他的腰带……
……子获睡熟了。我窝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原汁原味,无比的安心。在这样的春夜里,这个男人从千里之外赶回来同我温存,我的心又一次沉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