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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他注意到她在看他,惊讶道:“你这么快都饱了?”
    贾瑛:“……”
    她看到一边店伙的表情,弱弱道:“我,我就是歇一会。”
    穆莳点头,便道:“那再加一碗?”
    贾瑛忙道:“一碗就够了!”
    所以他究竟对她有怎样的误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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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迟来的午膳,穆莳又带着她走起来。
    他还非常有耐心解释道:“用膳后骑马对身子不好。”
    是是是,她知道的,饭后不能剧烈运动嘛。
    贾瑛觉得,自己的节奏已经完全被对方带走了,现在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也跟着懒懒散散了。
    她心中叹气,忍不住道:“所以,现在还去找二舅舅吗?”
    穆莳牵着马,惊讶看着她:“为什么不去?这不都到了吗?”
    贾瑛沉默看着不远处的营房。
    所以说刚刚他都在耍她吧!明明都快到了,他当然不着急了!所以说这大营附近为什么会有食店啊!
    贾瑛内心是崩溃的。
    他们两个慢慢走近寨门,不远处就有一个军士大喝道:“这里是营房,无关人等迅速撤离。”
    穆莳正要开口,忽然看到不远处门口杵着的人,大声道:“章成!你给我过来!”
    被叫到名字的兵士听到声音,四处张望了一圈,看到穆莳,颠颠跑过来,打了个千儿。
    “穆爷!小的等了好久了!”
    穆莳只觉得右眼皮眼皮一跳,下意识道:“你说什么。”
    章成谄笑道:“刚刚见到您身边的陆长随了。我还计较着,您怎么没在呢。”
    听到这句话,他脸色一变,像是吃到了什么坏东西一样后退了一步。
    贾瑛在一边正奇怪,不一会便见着那个当初在道观,因为借书常打交道的长随走了出来。
    穆莳青着脸:“陆仁,我这会子身体有恙,便回去了。”
    他扭身便走,还不忘拉上贾瑛,拔腿就要走回去牵马走人。
    贾瑛一脸茫然,身后那位陆长随笑道:“小王爷,魏先生说了,您一来,就让人去报他。”
    穆莳直直转过身子,皮笑肉不笑道:“原来师傅已经到了,做徒弟的,怎么也得拜见一二的。”
    陆长随又瞥了瞥一边的贾瑛,面带深意道:“正好带了贾珠公子的妹妹,也可使魏先生看看。”
    一路走着,贾瑛总觉得事情发展越来越诡异了。
    刚刚走进了将营,正中悬着一张京畿的地图,图下座位空着,左边坐着的正是她舅舅王子腾的副将,右边坐着一位穿着古怪,摇扇子的先生。
    应该就是那个魏先生了。
    贾瑛觉得,能让穆莳露出这种表情,这位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而且那副智珠在握的气度也让人顿时心生敬意。
    他们俩站在那里,陆长随走过去,凑到魏先生身边耳语了几句。
    魏先生陡然扭过头来,掠过了穆莳,直直看向了她。
    欸?
    贾瑛愣了愣,只见魏先生忽然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古怪的人一般。
    下一刻,魏先生转向穆莳,满脸谴责。
    魏先生:“禽兽!”
    穆莳:“……”
    第40章 皇位
    虐不虐, 虐不虐,你就说虐不虐, 虐死了。【张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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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有个词叫关心则乱。
    王妃对穆莳大抵也是这样的, 对于这个至今不落家,总和三教九流的人往来的外甥,心里十分发愁。
    多年属于无人管的野草疯长状态, 行事肆意妄为。前几年偶尔还会犯点事,这两年也许是学好了,根本没有告状的人,又或者已经会给自己收尾,不让人家找上门告状了。
    想到后面那种可能更担心了喂!
    他的爷爷东平老王爷安排的两个丫鬟, 意思是让他留着做通房的,他直接跟人家搓了一夜的麻将, 一会就把人家私房都赢没了, 居然还打了白条借据,嘱咐不要赖账,定期还钱,第二天就又跑去金陵了。
    两个丫鬟立马就不干了, 去别的主子那里有前途,去这位大爷那里直接就成了移动钱包了。王妃想起那个白条上的数字, 按照他们王府的大丫鬟月例略略算了算, 只怕这两个丫鬟要打一辈子白工,这是个人都不愿意。
    想到临街齐国公的二孙子陈文道,才六岁就调戏丫鬟了, 前阵子被父亲吊起来打了一顿。
    当然,这种行为是不值得提倡的,但是比起来,她这个满脑子只有玩,还跟个孩子一样的外甥,简直晚熟得可怕。
    这都十五岁了,再过几年就及冠了。王妃发愁。
    先成家,再立业。怎么着,这两年里也要成家了,这还半点窍都不开。
    所以在见到元春,又立即想起当初长随说的话之后,王妃的第一反应是,那个似乎还只会整天从街头熊到街尾的外甥,终于是长大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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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陆长随如实禀报了穆莳出去后的行程,并不知道王妃已经脑补了穆莳与贾家姑娘两情相悦的可怕事情。
    直到前几天,魏先生找到他。
    “王妃的意思是,要将你说的那个贾家的姑娘配给耘之,我这个做师傅的,怎么都想了解一下……”
    陆仁表情古怪起来。
    他艰难道:“贾家姑娘……即使是良配,那也没办法嫁给小王爷啊。”
    魏先生乐了:“莫非耘之是单相思不成?”
    “……却不是这个原因。”一个思都没有,哪来的单啊双啊!
    “莫非那位姑娘已有婚配?不对啊,这样的话,也不会去小选了。”
    魏先生想起自己的许多猜测,这会子看到只到穆莳腰这么高的贾瑛,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原来是这个姑娘,难怪说没办法嫁呢……
    不对啊!即使这样也不可以啊!简直禽兽啊禽兽。
    站在一边的陆仁听到魏先生念着,表情漂移了。
    所以说,他的意思是王妃搞错了啊,您直接想到更加糟糕的地方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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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了半天,是个大乌龙。好像还是他们这些糟糕的大人多想了。
    魏先生也是个生活经历丰富的人,很快调整过来,给他俩设座,听穆莳说贾瑛是从那个寺里来的,眼睛亮了,清了清嗓子,问了她一些问题。
    贾瑛不明就里,看着一边卫副官并无不赞同,甚至坐直了身子,意识到他们是想要情报,就非常认真描述了一遍。
    卫副官笑道:“表小姐这消息来得真及时。姓曹的将军,还有一个军门,如此一来,先生也能断出这只螳螂了吧?”
    贾瑛在一边安静笑着做摆设,心里暗道,是及时啊,还吃了一碗面呢。
    魏先生拿火钳拨了下手炉里的炭火,又缩进了披风里,冷声道:“只是咱们也做不了黄雀。”
    贾瑛并不知道魏先生是谁,穆莳在一边却惊讶起来。
    好像,魏先生来王子腾的营这边,还不是巧合。他还不知道他姨父跟王节度使有关系。
    卫副官讶道:“这……这后头还有?”
    太子是蝉,被引导着谋反,趁着换防,一大早就布置了一道鸿门宴,现在七皇子这个螳螂借着皇叔冒头,打起清君侧的旗子,要除了太子,还打算以雷霆之势逼宫。
    现在又出一个黄雀了?
    “这黄雀一直在呢,就看出来的是蝉还是螳螂,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了。”
    这句话玄得不行,贾瑛在一边听得云山雾罩,想了想,那些电视里的谋士幕僚都这个德行,也就释怀了。
    魏先生垂目思索了半刻,又叹气道:“今日还只是开始呢,都督回来后,将我先前留下的信交给他。还有……”说到这里,他又停了。
    卫副官忙道:“都督今早临行前说了,营里一切听先生的。”王子腾如今的官职是京营节度使,自然当得一声都督的称呼。
    魏先生轻轻笑了一下,继续道:“如此,我提一句,再过半个时辰就要下雪了,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指了指天上,接着道,“会有人来,你一切照着章程来,不仅不能轻易放了人进来,还要更加严备起来……总之,程度好好斟酌。”
    这些事情离贾瑛还太远了,不一会,卫副官便差使一个小队送她去与贾甄两府人会和,再护送他们回京城。
    临走前,想起魏先生那句半个时辰后要下雪,她管卫副官要了三张披风。
    魏先生听到她的话,笑了,好心嘱咐道:“直到元月结束前,姑娘还是不要出门了。”
    贾瑛居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种山雨欲来的味道,她下意识冲着对方点头示意,这才跟着卫副官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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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从元春怀里挣脱出来,贾瑛长长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如今有两个法子,一个是星夜赶回去,大概子时能到京城。”那位队长道,“还有就是只能在附近投宿了,明早再回城。”
    子时到了城里,今晚只怕也宵禁了,还不如在附近投宿了。甄家太太作为目前的领头,选择了后者。
    贾瑛看到一边远远跟着,与兵士讲话的谢沉,悄悄凑到元春耳边道:“姐姐,谢公子怎么也在这里?”
    元春有些不自然道:“那位公子是甄家伯父收的义子。”
    贾瑛也没在意,只以为她还尴尬着,非常体贴不再说了。
    甄家太太听到元春的话,在一边笑道:“也真巧了,三年前我们一家子回金陵,正好碰上他被人卷了财物行李,老爷救了他,一聊才发现与他父亲是同年,越来越投缘,便收着当了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