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程安沐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逼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东西,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找到出口,逃出去。
程安沐接着昏暗的月光在厂房里转了一圈,发现三个生锈的铁门都被铁链锁上了,铁链是崭新的,根本打不开,除了这三个出口,整个厂房连个狗洞都没有,毫无出路。
除了通往地下室的那扇门……
程安沐站在漆黑的楼梯口,甚至能感觉到阵阵阴风,程安沐一只手死扣着墙,怎么都不敢迈出一步,楼梯黑洞洞的看不到底,化学试剂的味道好像越来越浓,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一个浑身溃烂的人爬上来抓住自己的脚踝。
程安沐是个连恐怖片都不敢点开的人,现在被扔到这样一个地方,几乎是要她的命。
“啊——!”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腿上跟灌了铅一样,一步都移不动,程安沐不敢闭眼,也不敢四处看,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只想尖叫,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安沐感觉自己嗓子已经喊哑了,浑身都是冷汗,眼前的东西开始变得模糊,眼皮越来越重。
就当程安沐的神经几乎崩溃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斜对面的窗户上跳了下来,动作灵敏到不像是人的影子,因为那个窗户起码有三米高……
关于化工厂事故的各种传言涌上心头,程安沐瞪大了眼睛,看着黑影飞速接近自己,程安沐想大喊却发现完全发不出声音,想跑却发现完全没有力气,只能看着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彻底崩溃之前,程安沐被扯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对不起,我来晚了。”
------题外话------
感觉这章的画风有点小黑暗,希望宝宝们不要被吓到~(捂脸逃走)
第64章 64.安安,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熟悉的声音让程安沐瞬间安静下来,要不是陆夜白的胸口足够温暖,程安沐几乎不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
“没事了,我在……”陆夜白能感受到程安沐的惊恐,喉结动了好几下,原先想说的千言万语,变成了这几个沙哑的字,浓浓的心疼听得程安沐鼻子发酸。
“呜呜呜……”
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程安沐攥着陆夜白胸口的衬衣,脑袋埋在陆夜白怀里,几乎是用嚎的,把这短短十多分钟经历的恐惧不安全部发泄了出来。
听程安沐哭得这么大声,嗓子都是哑的,陆夜白心疼得不行,视频里见她哭自己都受不了,现在就在自己怀里哭,还哭得这么惨,陆夜白只能把程安沐抱得很紧,把她整个人都护在自己怀里。
陆夜白摸着程安沐的脑袋,丝毫都不介意她一身的灰,动作温柔,“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察觉的……”
开口的时候陆夜白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不稳,程安沐整张小脸在陆夜白胸口蹭了蹭,把一脸的眼泪鼻涕全留在了陆夜白的衬衫上,“关你什么事!都是那些人的错,等姑奶奶出去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程安沐吸了吸鼻子,虽然脸上还有泪痕,但眼睛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澈明亮。
陆夜白看着程安沐现在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眉头几乎打了死结,心疼得要死,这个女人刚刚明明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明明差点就崩溃,可现在却伪装得很坚强,这种装出来的坚强不是真的勇敢,而是经历了太多孤立无援的事情,才练就了这样一身本领。
哭够了的程安沐发现自己缩在陆夜白怀里,下意识地就想挣脱出来,可刚一动就被陆夜白按回了胸口,力气大得可怕。
“安安,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陆夜白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上次这么认真说话还是加入野狼第一天,跟着陈边念野狼精神的时候。
被陆夜白抱在怀里的程安沐已经忘了自己现在在哪了,因为陆夜白这句话信息量太大,程安沐的脑容量已经不够再去思考其它事情了。
程安沐眨巴着眼睛,愣了三秒,像触电一样把陆夜白推开,“陆,陆先生,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程安沐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看着陆夜白满是认真,但小脸上却写满了迷糊,看的陆夜白又心疼又心动。
陆夜白把程安沐扯回自己身边,牵住她的手,“你确定你能自己走出去?”
程安沐如梦初醒,才想起自己还在这破工厂里,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有了一个人,程安沐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我看过门,都被锁死了,我们怎么出去啊……”
程安沐看了一眼陆夜白跳下来的那个窗户,没有三米肯定也有两米五,这么高跳下来难道腿不会断吗?
程安沐下意识地去看陆夜白的腿,修长笔直,西装裤上虽然有灰,但并没有断掉,“我,我爬不上去的……”
程安沐弱弱地开口,这么高的窗户别说让她跳下去,就是爬上去她都做不到。
“嗯,我知道。”
陆夜白快速扫了一遍整个厂房,凭着在野狼那几年练就的本领,他几乎是立即就判断出了这里不可能藏人,也没有别的出口了。
这么说松松应该是被何浩洋绑在了地下室。
“你去哪里!”
程安沐见陆夜白拉着自己下楼梯,吓了一大跳,两手并用把陆夜白拉了回来,这楼梯下面可是当年死了一百多个人的地下室啊!
“松松可能在下面。”
虽然担心小包子,但陆夜白还是跟程安沐耐心地解释。
“什么!”
没有被恐惧支配的程安沐,脑袋还算灵光,原来她以为自己被抓过来是因为她发现了小巷子里的长发女人,还叫了救护车,惹到了那些人。
现在看来,如果松松也被抓到这里来了的话,那直接原因应该跟那个长发女人没有关系,而是身边的这个人。
程安沐真心觉得自己很冤,凭什么他陆夜白惹了事自己要跟着遭殃,松松好歹是他儿子,自己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居然也要跟着受罪,实在是太没有天理了!
不过转念一想,陆夜白能来救自己程安沐心里也就没什么气了,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她要画圈圈诅咒人,那诅咒的也是把自己抓来这里的那些人,还有王德伟那个小人!
“我刚刚看了,这里应该不能藏人,松松应该是被他们留在地下室了。”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一想到小包子这个大点个孩子被扔在了连月光都没有一点的地下室,程安沐已经顾不上地下室到底死过多少人了,居然还先陆夜白一步下了楼梯。
可毕竟还是害怕的,走了没几步,程安沐又乖乖地退回来站到了陆夜白身边,看着陆夜白有些心虚地开口,“我,我们还是一起下去吧。”
陆夜白握着程安沐的手收紧了几分,“在我后面,别怕。”
程安沐点点头,听话地让陆夜白往前多下了一级台阶,不知道是不是陆夜白的话能安抚人心,程安沐看着他的背居然一点都不怕了。
第65章 65.一家三口汇合
陆夜白一只手牵着程安沐,一只手举着手机的电筒照着程安沐脚下的路,怕她看不清楼梯摔倒。
“你不用照着点路吗?”程安沐指了指手机。
“不用,我能看清。”
以前在野狼的时候,因为性质特殊,往往都是夜间任务比较多,先不说野狼队员选拔的时候对视力的要求就很高,就是那些夜间训练的难度都比这地下室高了不知道多少。
程安沐吞了一口口水,看着陆夜白的后脑勺,大着胆子开口,“你不会不是人吧?你能从那么高的窗户上跳下来,这么黑的情况下你还能看得清路……你,你是阿飘?”
“阿飘是什么?”
“就是鬼啊,鬼不是走路都不用腿的吗,直接飘来飘去的就可以。”
陆夜白也是有点服程安沐的脑洞,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真的不是人,她还能直接把这种话问出来也真的是心大。
“我以前当过兵。”
程安沐有点不太相信,“当兵?那我们国家军人的素质也太高了吧。”
“特种兵。”
程安沐了解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话,任由陆夜白牵着往地下深处走。
程安沐感觉两人已经走了好一会了,可完全没有到底的意思,可见这地下室挖得很深。黑漆漆的楼梯就好像通往一个未知的地方,程安沐庆幸自己没有一个人下来,不然估计真的会被吓成神经病。
程安沐扯了扯陆夜白的袖子,“喂,你听说过三十年前这个化工厂发生的事故吗?”
“嗯。”
陆夜白怎么会不知道,当年这件事涉及国家机密,公安那边就查了半天,整件事就交给野狼了,那些资料文件他都看过,对这个化工厂和当年事故的始末也算是了解。
“那你不怕吗?”
“不怕。”
陆夜白把程安沐勾进怀里,从牵着变成了搂的,陆夜白摸了摸程安沐的脑袋,就跟平时摸小包子那样,“你也别怕。”
程安沐点了点,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挺恐怖的处境她居然有点害羞。
陆夜白的胸口硬硬的,很有力量的感觉。看上去并不算壮的人,胸膛居然出奇的让人觉得安心,程安沐感受着陆夜白的温度,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腰间的衣服。
寂静的夜里,除了脚步声,还有陆夜白的心跳,一下一下,强劲有力。
再往下走了二十多级楼梯,总算看到了那扇闪着银光的铁门,铁门已经被人打开了,地上的灰尘并不是很多,好像有人经常在打扫一样,“就是这里?”
陆夜白点点头,搂着程安沐大步进了地下室,女人安全了,儿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虽然身边有陆夜白,但程安沐还是有点害怕的,地下室的构造其实很简单,就跟大学里的宿舍差不多,一间一间的隔开,大概有十多个的样子,每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都好像藏了一个秘密,镶嵌在阴暗的角落里,刺激着程安沐的好奇心,又勾着她胆小的神经。
“大白?”
走过了三四个房间,小包子不确定的声音突然传来,让程安沐心一紧,都没顾得上害怕,顺着声音连忙跑了过去。
“包子你在哪里?”
萌包子也听出了程安沐的声音,扯了嗓子着急地大喊,“妈咪别过来!”
可惜慢了半拍,程安沐已经站在了房间口,一把掀开了挂在门上的黑布,还没看清眼前有什么东西,腰上被扯了一下,整个人一个转身,脑袋被陆夜白按在了怀里。
“别看!”
陆夜白的声音也有点紧张,看着房间里的东西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包子却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只有妈咪在这呢,大白表现不错,来得还算及时……妈咪你别担心哦,我没事。”
程安沐心跳得很快,脑子里尽想出些鬼力乱神的东西,虽然知道应该有可怕的东西最好不要去看,可是他们父子俩越是让自己别看程安沐就越是好奇。
“包子,这房间有什么东西吗?”
松松给陆夜白使了个眼色,让陆夜白给他解开身上捆着的绳子,语气淡定,“妈咪,你还是别看的好,画面有点诡异,你会吓到的。”
从程安沐不敢给自己讲鬼吹灯的故事来看,松松就猜到她应该胆子不大,那这场面最好还是别给她看,不然估计会留下心理阴影。
听萌包子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很可怕的样子,程安沐觉得一个三岁小孩子都接受得了的东西,她这个活了二十年的老姑娘应该也可以接受的吧。
于是程美女亲自证实了一句话——no、zuo、no、die。
程安沐偏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东西——
整个房间全是密密麻麻的兔子,死兔子,还带着血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