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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越辞笑:“还玩吗?”
    还玩?不怕玩死人?
    这句话顿时让全场静下来,所有人瞪着眼睛看青年从容自若的神态,竟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
    傅培渊将这一幕全然收入眼中,目光沉沉,令人分不清喜怒,淡淡的吩咐:“避开越辞,带青溪来包厢。”
    管家低声应“是。”
    擅长察言观色的酒吧老板连忙道:“包厢在这边,您跟我来。”
    傅培渊看着青年张扬肆意的面孔,慢慢的收回视线,迈着长腿走进走廊。
    ……
    “溪……溪少?”陈圆急匆匆的赶来,看到卢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本就放荡不羁的少年在迷幻的灯光下更显几分邪气,令人看的脸红心跳。
    她咽了咽口水,好在跟在越辞身边这么久,对美色有一定的抵抗力了,深吸一口气,这才问道:“越哥呢?”
    卢溪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脸蛋圆圆的,不怎么漂亮但是很讨喜,和越辞描绘的差不多,确定没有威胁后,这才放下心来,慢吞吞的说:“去洗手间了。”
    都怪这个混蛋太招人,以至于他现在看见谁,第一反应就是防情敌。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嘱咐道:“你先自己玩会吧,不要喝酒,一会要开车。”
    陈圆“哦”了一声,这才明白自己的任务。
    她眨眨眼,又忍不住偷偷去瞄那张野性十足的面孔,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帅气逼人,气质也更加不羁,陈圆以前一直坚定的认为她家越哥大总攻,但是这一刻突然有点犹豫了……
    越哥真的压不住这样嚣张霸道的溪少吗?
    不多时,两个一身黑衣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靠近卢溪,陈圆看的心头一跳,连忙穿过拥挤的人群朝那边走过去,就见其中一个男人低声朝他说了些什么,卢溪神情诧异,拧了拧眉,满脸的严肃,他回头看了一眼陈圆,微微摇头,然后跟着两个男人走进了右边的走廊。
    陈圆咬咬唇,生怕出事,连忙朝卫生间的方向跑去寻找越辞。
    包厢的门被推开,卢溪走进去,眉头不自觉的一跳。
    男人如帝王般坐在暗红色的沙发上,他的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修长有力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扳指,明明的廉价的包厢,在他压迫的气势下竟和傅家老宅的客厅别无二致,一样的令人窒息。
    保镖分散的包厢四周的死角,傅家管家和酒吧老板分别站在沙发两侧,殷勤的伺候着男人。
    卢溪喊了一声:“小叔。”
    三爷抬头看他,淡淡的道:“坐。”
    卢溪乖巧的坐下,笑的很自然,脸颊上露出两个酒窝,淡定自若的解释:“本来想老宅陪陪您,但是因为工作缘故,为了揣摩角色的性格行为要来酒吧,所以只能无奈放弃一开始的打算,希望小叔不会介意。”
    为了工作?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既妥帖又不失身份,圆滑的很,真是长本事了。
    傅培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拆穿:“是为了工作还是为越辞?”
    越辞
    这个名字从傅培渊口中说出,令卢溪脸色一僵,但是随即便镇定自若的解释:“越辞是一位很出色的演员,在他的身边我学到了很多知识。”
    管家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心里顿生感慨,小少爷真是长大了,这种话那里是以前的溪少能说出口的,那个单纯而稚嫩的他只会倔强的反驳:怎么可能,越辞算什么,怎么能左右我的意志!
    再看现在,接起话来不紧不慢,令人挑不出一点错来,这才出去多长时间,就锻炼的如此成熟!
    傅培渊微微颌首,却也没继续追究下去,道:“别玩太晚,你父亲回国了,早点回家陪陪他。”
    卢溪和自家父亲即傅家二爷一向感情不和,相看两相厌,恨不能生命里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是既然是小叔发话,他攥了攥拳头,还是轻声应下:“好,我知道了。”
    现在的他,已经学会忍耐,顾全大局。他的大局,自然是越辞。
    见小叔满意,卢溪又道:“既然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小叔。”
    不能再拖下去了,越辞在外面肯定等的着急了,万一他闯进来被小叔看到就麻烦了。
    傅培渊看他,深不可测的黑眸清冷而透彻,早已将他看穿,在卢溪倔强而紧张的神态中,似笑非笑:“去吧。”
    卢溪出门的时候,正巧和一名黑衣保镖擦肩而过,他的身形一顿,迫不及待的迈了出去。
    保镖站在傅培渊的身旁,轻声禀告:“三爷,越先生正朝这个走过来,是在寻找溪少。”
    傅培渊眸色不变,淡淡的道:“让他们错开,请越先生过来。”
    ……
    第二十九章
    越辞从洗手间出来,就见陈圆急慌慌的朝他跑过来,眉头一挑,问:“怎么了?”
    “越哥,溪少刚才被两个黑衣男带走了。”陈圆一脸担忧:“我看见两个男人将他围堵在里面,然后说了什么,溪少当时脸色都变了,回头朝我摆摆手,就跟他们走了。”
    越辞眉头微动:“他主动跟着对方走的,没有被胁迫?”
    陈圆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胁迫,好像那两个人对他挺尊敬的,一直保持着半米远的距离,没有近身。”
    这么一想,顿时冷静下来。
    越辞点点头,短短几句话心里已经有了底,他道:“带哪去了,过去看看。”
    “包厢!”陈圆迅速回答:“这边,我亲眼看见他们进了这边的走廊,但具体哪个包厢……。”
    穿过拥挤的人群,看着眼前一排排的包厢,她迟疑了一下,一时间无法确定。
    “越先生。”一位头发花白身穿西装的老人走了过来,微微弯腰,脸上含笑:“我家先生请您过去一叙。”
    “谁?”
    越辞不甚在意的问了一句,还是随着他的示意,推开了不远处包厢的门,目光顿时微凝。
    男人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清俊淡漠,不见任何情绪。一身黑色唐装简朴沉重,不见一丝花纹,锦缎裁剪贴身,他随意的靠在沙发上,右腿压左腿,气度沉稳淡然,一身贵气。
    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酒吧老板,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侧,四周保镖环绕,安静的像被定了身的雕塑。
    越辞笑,淡定自若,不见半分撩完就跑被抓住的慌张,笑容中带着几分懒散不羁:“傅先生,好久不见。”
    傅培渊抬眼看他,眸中黑雾沉沉,令人捉摸不透,微微伸手,低沉的嗓音响起:“越先生,请坐。”
    包厢里气氛格外的冷凝,仿佛有危险在无形的弥漫开来,陈圆警惕的向四周扫过,这里的保镖站姿动作皆是练家子,她心生不好,伸出手小心的拉住越辞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走。
    越辞却不理会她的不安,淡定的走进来,从容的坐在沙发的一侧,身体微微后靠,慵懒的漫不经心,轻佻的笑着问:“傅先生也来逗闷子?”
    管家眼皮一跳,这小年轻真是胆大妄为,什么话都敢说。
    傅培渊黑眸沉沉的看着他,不语,良久后才道:“我看了越先生拍的广告,很精彩,只是惋惜手表的款式不尽人意。”
    管家适时的将礼盒递上来,放在茶几上,打开,铂金色中带着一抹暗红花纹的手表映入眼帘,雍容大气。
    傅培渊的声音淡淡的,却霸道的不容置疑:“这款手表,更配越先生。”
    越辞微微一怔,没想到傅培渊拿来的竟然是这款,time的经典款手表,七位数的价格,问世近十年,款式经典大方,同时也是前世的祁译年戴了很多年的那一款。
    重生后,一开始最为不适应的一点,就是没有了这款表,当然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越辞洒脱的笑笑,微微摇头并未接受,而是将礼盒朝傅培渊推过去,身体微微侧倾,清涟的桃花眼眨眨,唇角带着笑意:“萍水相逢,当不起这份大礼,心领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站起身来,干脆利索的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傅培渊眼底幽深,看着他的背影,未置一词。
    包厢的门尚未推开,保镖已经出手挡在前面,将人拦下。
    陈圆眼眸一厉,出其不意的抬拳打在对方的胸口,长腿一抬便是一个扫堂腿,迅速将人打了回去。
    没料到她出手如此果决,保镖的身体踉跄的一下,后退两步,其他黑衣人已经迅速包围上来,气氛骤然间剑拔弩张。
    陈圆呼吸一顿,不假思索的将越辞挡在身后,做出攻击的架势。
    越辞拍拍她紧绷的身体,示意她放松,回头,看向沙发上的男人,微微挑眉:“傅先生还有何指教?”
    他的眉眼艳丽,神情镇定自若,呼吸平稳有力,竟丝毫不显害怕。
    傅培渊和他对视一眼,唇角罕见的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朝下属微微摆手,道:“退下,送越先生出门。”
    一群黑衣人顷刻间散在,退回到包厢的四周死角。
    管家走过来,身体微弯,拉开门,满是歉意:“方才失礼了,越先生请。”
    “无妨,我不介意。”越辞懒懒的应着,目光在四周一扫,笑中带着几分兴味,这个身份成谜的傅先生,的确很够劲。
    大门再次阖上,傅培渊低下头注视着眼前的手表,脸色淡淡的。
    青年看着手表中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纵然只有一瞬,依旧被敏锐的捕捉到,那不是惊艳,而是柔和的怀念,就好像面对这个极为熟悉的物品。
    他放下手里的扳指,吩咐:“继续查,从这款手表十年来的销售名单上入手。”
    管家低声应“是”,丝毫不会质疑,以三爷只手遮天的权势,再复杂的事情都会被查的一干二净。
    包厢里再次恢复了最初令人窒息的寂静。
    管家窥着他沉着自若的面容,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对方,就见向来运筹帷幄心机深沉的傅三爷,名副其实的财阀大佬,此刻却带着几分迷惑:“追求一个人的手段,都有什么?”
    谈恋爱,这是一个他不曾接触过的领域。
    头发花白,但一辈子没谈过恋爱的管家老爷爷顿时懵了,迟疑的回答:“送礼物,约会,共度晚餐?”
    这都是什么?
    傅培渊眉头微动,略一思索淡淡的道:“都试试吧。”
    管家看着他罕见的带着几分不解的神情,竟有种感动到流泪的冲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注孤生的家主,为情爱所烦恼。
    想起青年张扬邪肆的面孔,明明是最讨厌的轻佻随意,却在这个,在管家的眼中镀上了一层金边。
    甭管是个什么人,能让三爷活的有点人气,那他就是傅家的神!
    ……
    推开门走出去以后,陈圆尚还有些惊魂未定,拍拍胸口小声说:“越哥,我真以为今天会栽在这里了。”
    越辞笑:“不会,他若是想留下我,根本不会给你反应的机会,你当保镖腰间的木仓是玩具吗?”
    “有木仓?”陈圆更惊悚了:“这还是法治社会吗!”
    越辞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陈圆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天真。
    她扁扁嘴,正欲继续说,就见卢溪急匆匆的朝这边走过来,满脸阴沉,眉眼带煞,看起来急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