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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是看你很可爱,司先生在心中这样想道。
    顾白一下子放松下来,露出了笑脸:“那就行啦!你们对我好,我也想报答你们呀,除了画画没有一技之长,要是能够画出蜃景给你们帮上点忙我很高兴!”
    司逸明看着顾白又开开心心的削起了土豆皮,一边觉得这傻孩子别人说啥信啥以后可怎么得了,一边又觉得被这么信任着心里暖洋洋的万分熨帖。
    司先生轻叹口气,把顾白手里削好了皮的土豆拿过来,放到案板上,熟练的抽出了菜刀:“切片切丝还是切块?”
    顾白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想到今天报餐的人数,答道:“切丝。”
    厨房里传来“咄咄咄”的声响,炖着汤的高压锅时不时“呲呲”两下喷出几缕气来。
    顾白烧干了锅下油,烧热了把姜葱蒜和干辣椒扔进去爆香,“刺啦”一声,香气一下子在厨房里炸了开来。
    谢致来的时候发现门没锁,推门进来换好了鞋之后,踏入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厨房里两道和谐的身影。
    谢先生托着腮看了好一会儿,发现顾白和司逸明两个配合无间的动作,啧啧两声,仿佛看到了自己平时翻看的那些言情小说的大结局。
    他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到了沙发上,扫了一眼沙发旁边的小书柜,一眼就看到了新放进去的五本新书。
    新上市的这几本畅销言情,他还没来得及去买。
    谢致看了看那五本书,又看了看正炒菜的顾白,忍不住笑起来,眼睛都弯成了一弧月牙。
    这样暖洋洋又诚实体贴的小妖怪,谁不想对他好呢?
    谢先生心情颇好的跟厨房里两位打了声招呼,干脆的把顾白放在二楼的那三幅需要交货的画搬了下来。
    最后一幅画搬完,谢先生发现沙发上瘫了一只狐狸精。
    狐狸精最近累坏了,但在顾白把菜端出来的时候,还是非常坚强的爬了起来。
    “顾小白。”坚强的狐狸精气若游丝,“有没有什么能推荐的设计师啊?”
    翟良俊的物流公司在妖怪中间已经准备踏出第一步了,但他并不仅仅只准备在妖怪中间折腾而已。
    都是物流,人类的钱为什么不赚!
    何况他们这帮妖怪,在人类社会里也都是上头有人的那一挂!
    但在人类里想要折腾这种东西,就比妖怪这边要麻烦一些了。
    比如,他得注册商标。
    没有商标的翟良俊最近到处跑着疏通了关系,现在就差一个商标了。
    顾白闻言,认认真真的给翟先生推荐了好几个团队和个人设计师。
    谢先生看着这两个凑在一起,干脆进厨房把剩下的几个菜端出来。
    在去端最后两样菜顺便装饭的时候,谢致一进厨房就看到司逸明微微眯着眼,有些不太高兴的看着跟顾白凑在一起的狐狸精。
    谢先生胆大包天:“看什么?难不成你还吃翟良俊的醋啊?”
    “胡说八道!”司逸明怒斥道,“翟良俊不是什么正经妖怪。”
    谢先生想说翟良俊最近为了黄亦凝的认可已经正经多了,就等着事业有成揣着戒指求爱订婚了呢。
    刻板印象要不得。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司先生就皱着眉头强调补充了一句:“我这是长辈对小辈的正常担忧!”
    这话说完,司逸明感觉有点不太得劲,眉头忍不住拧得更深了一些。
    “……”
    谢致目瞪口呆的看着皱着眉头的司逸明。
    不是。
    你把一个妖怪该对对象做的事情在顾白身上做了个遍了,你这是想忽悠谁呢?!
    你司逸明是那种会带着别人家崽跑出去旅游,帮人家切菜,糊人家一身貔貅味,偷偷摸摸重新买一套翡翠,还天天早上定时定点跟人说早安顺带聊聊天的神兽吗?
    你貔貅是那种会给别人家的崽花钱的神兽吗?!
    你以前明明都是毫不留情直接戳穿真相甚至上手揍妖的!
    谢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司逸明我跟你讲我读的书很多的,你根本驴不了我!
    但最终谢先生还是把一腔卧槽憋了回去。
    仔细想想,司逸明毕竟是个没动过情的神兽。
    不,其实神兽里谈过恋爱的好像屈指可数。
    ……这么想想好像有点惨。
    “行吧。”谢先生说道,悲悯的看了一眼司先生,“你高兴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獬豸:我跟你讲我读的言情小说很多的,你根本驴不了我!
    司逸明:……
    第60章 还可能是钻石精。
    在得知并不会对自己和周围有什么影响之后, 顾白最终还是没有对画面做出改动, 而是顺着自己最诚实真实的想法, 把那张要给老榆树的画给画完了。
    肥沃的黑土,丛生的花, 看不见峰顶的高山,自己通天贯地的、巨大的紫色树木。
    司先生说这画里的灵气都快蹦出来了,但顾白看不出来。
    他看着那画, 只觉得构图饱满色彩丰富,硬要说有什么特殊之处,大概就是那画里的色彩因为太过于丰富了, 可这丰富的颜色糅合在这个画面里,却一点都不别扭违和。
    顾白对色彩一向敏锐。
    他将这图拍了几张照, 好方便上电脑吸色, 对应颜色做几套色卡出来。
    这相当于对自己这幅画作的一个经验总结了, 画画这条路上,有一丁点明显的突破和领悟, 都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顾白将那张干了的画拆了下来, 看了一眼时间,把画小心的装画板里, 背着画板屁颠屁颠的把画送去了余叔那里。
    “余叔, 你要的画我画好啦!”顾白进门就高高兴兴地说道。
    老榆树没想到这画能来得这么快。
    他看着顾白进门, 看着顾白打开了画板,又看着顾白小心的拿出了一幅画。
    一股让老榆树感到通体舒泰的灵气骤然迸发!
    那是许久没有嗅见过的灵土的芬芳,这股气息在老榆树极为久远的记忆里才存在着, 末法时期赶上了成精末班车的老榆树激动得直哆嗦。
    “是灵土?”他道,又深吸了口气,“是灵土啊!”
    顾白茫然的看着激动得不能自已的老榆树,又看了周围一圈,压根没见着什么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画的肥沃的黑土地,心想总不能是说这个吧。
    “您看看这画您满意么?”顾白将画拿出来,走到了老榆树的工作台前边。
    顾白来的时候老榆树在雕小佛像木雕,可小可精细。
    但这个时候他却直接将桌面上的东西随意的堆到了一边,有些甚至掉到了地上,也不见老榆树分出一丝视线去。
    顾白看着老榆树宝贝兮兮的铺整了那张画,俯身去将掉在地上的那些细细碎碎的工具和小木雕都捡了起来。
    老榆树的屋子里很干净,这些东西落在地上也没见沾上灰尘。
    老榆树轻轻触碰了一下画面上平整的土地与那一条银带似的河流。
    顾白起身的时候,看到他的手都在发抖。
    顾白一顿,抬头看向这位外表年纪看上去已经不小了的老榆树,却发现对方脸上老泪纵横的,还要避开画,生怕眼泪滴到画上去。
    顾白吓了一大跳。
    “您这是怎么了?!”顾白惊愕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小木雕,整个人不知所措。
    交个货而已这么真情实感的吗!
    顾白把手上的小木雕放回了桌上,抽了张纸递给老榆树,给他擦擦眼泪。
    “我还以为……以后再也碰不上灵土了。”老榆树说话声音沙哑,忍不住摸了摸画,又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手,擦干了眼泪,扭头就直接从一旁的柜子里搬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画框来。
    他深吸口气,努力的平静了心绪,手也不抖了,也不让顾白插手,就特别小心的准备装画。
    顾白站在一边,估计老榆树这是相当满意这幅画的表现了。
    但是跟一眼就认出了画里的是不周山和建木,甚至画面主体大概是不周山西面的司逸明不同,余叔并没有认出画里的山和建木。
    看来余叔其实很年轻。
    顾白感觉自己真是占了这张娃娃脸的大便宜。
    “灵土这种东西,以前这里也有的。”老榆树一边小心的处理着画一边说道,“院子里我的本体所扎根的地方,本来就是一片灵土。”
    生长在灵土之上的就是灵植,灵植相对就比较容易生出灵智,还有一些土的木的小精怪。
    老榆树能成精,便是托了当年那片灵土的福。
    “但那些灵土,褪去得可快啦。”老榆树轻声叹气,“我就看着人类做了开发,把那些灵土全都挖走随意处理,暴殄天物。”
    树木对于土地的感情跟别的种族都不一样,他们以此而生,与土地相互扶持互相养育,彼此之间可以说是非常亲厚的。
    自己赖以生存且养育他成了精脱离了普通树木范畴的灵土被挖走了,对此无能为力的老榆树感觉十分的难过。
    之后,他有几百年没有看到过新的灵土地了。
    “听说蓬莱山蜃景里有。”老榆树絮絮叨叨的说着,“但是那群兔子精为了保证自己赖以生存的蜃景不被破坏,除了那些给予他们庇护的大能,根本不让别人进去。”
    蜃景归根结底还是画,画里的世界也是需要维护的。
    兔子精们不随便给人进去,这点完全能够理解,但这并不妨碍老榆树随口抱怨。
    “不过如今咱们也有你啦。”老榆树说着便开心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将画扣进画框里,高兴的说道,“身为友族,以后还是希望你多少能行个方便。”
    蜃景就不敢想了,妖怪们肯定是要抢破头的,他们木族在这种事情上天然的就不占优势,还是不争慢慢等的好。
    老榆树将画框合上,愉快的看着手中的画作。
    “你要是得了空,多画几张能养护木族本体的灵画也是极好的,就像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