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66节

      她最后又回了一趟玉蕊小筑,却又再一次意外地见到了凌苍穹。
    凌苍穹背手站在玉蕊小筑外,没有进去,凉锦来时,他有所感,回身来看,笑道:
    “你已出关了?”
    凉锦见他喜上眉梢,整个人都显得轻松自在,内心颇为狐疑,眨了眨眼,点头:
    “是,弟子今日方才出关,打算下山历练,临行前欲来此地打扫打扫。”
    凌苍穹早已猜到凉锦打算,并不觉得惊讶,只点头道:
    “甚好。”
    凉锦眉头微蹙,不知凌苍穹在卖什么关子,但见他眼眸带笑,凉锦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当即喜上心头,却强自按捺,万一猜错了,可是空欢喜一场。
    她稳住心绪,却仍是难掩急迫,匆匆问道:
    “可是有师尊的消息了?”
    时过三年,哪怕陈渝的伤再重,也不该音讯杳无。三年来一直未有紫霄宫来信,想必师尊伤势渐好,没有噩耗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而眼下凌苍穹表现出的喜悦和轻松,叫凉锦止不住朝这方向想,却又唯恐自己猜错,故而话一出口,她便紧张地握起了拳头,等待凌苍穹的答复。
    却见凌苍穹方正的面容上透出无法言喻的欣慰和喜悦,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凉锦:
    “本就是要给你的,没曾想竟碰巧遇上,此信乃一个月前从紫霄宫送来。”
    凉锦两眼一睁,大喜过望,忙接过书信,信封上书几个小字:
    爱徒阿锦亲启。
    熟悉的娟秀字迹映入眼帘,凉锦顿时激动地双手颤抖,险些拿捏不稳这薄薄的一封书信。
    待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她也不避讳凌苍穹,径直将信拆开,抖出一纸信笺。
    凉锦飞快看完,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在此时落了地,陈渝在信上说她一躺两年,醒来后不得提笔,在颜不悔倾力相救之下,方渐好转,待伤好些,立即写了这封书信,但她眼下实力未复,伤也还未好全,故而不能立即回宗,谨以此信报的安平,叫凉锦照顾好自己,无需挂念。
    信尾字迹稍显虚浮,可见陈渝写完这封信,亦对己身负荷极大,要想彻底养好伤,不知还须得多少时日。但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
    凉锦长舒一口气,不顾凌苍穹在侧,止不住哈哈哈大笑,放下心头巨石,整个人格外轻松,甚至对紫霄宫的残怨亦在看完信的瞬间消散了去。
    末了,凉锦心绪平复,见凌苍穹一脸惊诧,她才稍显羞赧地清咳一声,将陈渝信上所言大致讲说一遍。
    听完凉锦讲述,凌苍穹亦彻底放心,见凉锦容光焕发,心情愉悦非常,便笑道:
    “你准备何时动身?”
    凉锦闻言,咧嘴一笑,将信折好收起,眨眼道:
    “今日便走!”
    她要先将玉蕊小筑打扫一下,然后再下山。凌苍穹了然,不再多言,只道一声“一切小心”,便转身离开。
    凉锦看他身形渐远,忽而吐出胸中浊气,高声唤道:
    “还望外公日后多多保重!”
    凌苍穹脚下步子突然凌乱,险些一头栽倒,但他没有回身,只闷声应了句好,便仓惶离去。
    凉锦唇角带笑,反身入了玉蕊小筑。
    眼下阳春三月,紫霄宫百花迎风绽放,落英缤纷。在紫霄殿东边稍远一些,有一座四合小院,名唤裕贤居。
    裕贤居主室之内,南侧卧房,只着了素白里衣的陈渝面色仍有些发白,显出两分人前未显的病弱柔美,不施粉黛,仍精致无双。她的精气神比前几月好了不少,长发未束,如瀑布般披散下来,垂落于腰际。
    此时她正提笔伏于案前,每每写两笔,便不得不置笔于旁,稍事歇息,方才继续。
    颜不悔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陈渝刚刚搁笔,她看见陈渝不紧不慢地将信纸折好,放进预先备好的信封里,回头看她,微微笑道:
    “颜宫主,你来得正好,还请宫主谴人替在下将此信送往凌云宗,交与我徒凉锦。”
    她的语气平缓柔和,仿佛与故友闲话家常。
    颜不悔眉尖一挑,凤眼之中寒光乍现,冷言道:
    “你不遵医嘱擅自起来写信折腾,还想让我帮你把信寄出去?”
    陈渝闻言,并不着恼,只抿唇一笑:
    “嗯……在下方才于信中提及宫主,言道宫主近些年对在下照顾有佳……”
    未曾想陈渝会这样说,颜不悔当即愣住,面色不变,但耳根却有些诡异地泛红:
    “咳!不过送信而已!本座自会安排!你伤势未愈,不可起身太久,下不为例!”
    如此轻松就搞定此人,陈渝心情颇为愉快,果然如情霜所言,颜不悔此人性情别扭的很。
    她起身欲回床上躺着,奈何坐了太久,腿脚有些发麻,刚迈出一步,便险些摔倒。
    忽而暖风拂面,颜不悔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前,一手扶住她的胳膊,另一手还端着药汤。
    “你若是摔了,不知又得费本座多少灵丹妙药。”
    见陈渝看来,颜不悔微偏过头,刻意冷着声音说道。
    第80章 和风古城
    凉锦从东阳山上下来,在就近的城镇购了几套寻常道袍, 换了一身衣服, 将带有凌云宗云纹的道袍收起, 而后一边修炼, 一边横穿整个临封,再走过一片荒漠,花费了半年的时间, 终于抵达和风。
    和风古城位于临封西面,地处荒漠中央, 四面戈壁,风沙漫天,且气候极为炎热, 古城四周环境恶劣,多凶恶之徒聚居,练气期修士若横穿戈壁,此行径无异于自寻死路。
    而古城之内则是一片绿洲, 广袤辽阔, 版图比临封稍小一些,分布着大大小小修仙宗门十余数,其中势力最强为赤炎宗,宗内弟子多火系灵根,在和风古城这样的环境下, 修习火系仙法事半功倍。
    除赤炎宗外, 无生门亦扎根在和风古城, 凉锦此去和风的目的地,便是无生门。
    她前世宗门覆灭之后漂泊至和风古城,偶然听闻无生门辖地之内发现一座青玉矿脉,似有青玉晶出产,灵气浓郁,得天独厚,极为适合筑基修士修炼突破。
    前世她实力不比今生,许多计划和打算都不能从容实现,费了好些心思,冒了极大风险,才从青玉矿脉之中盗取部分青玉晶,用以修炼。
    今生她得知自己身世时,曾觉唏嘘,未曾想她的父亲生前竟然是无生门人,还是门主亲子,真是造化弄人。
    凉惊岚被同门截杀,被迫远走他乡,与她的娘亲一同隐姓埋名定居于老槐村,最后却还是遭了寻仇之人毒手,对于此事,凉锦固然无心责怪陈渝,但父母身上背负的因果,她也有义务去了解,甚至了结。
    所以此行去往和风,她比前世多了两分从容,亦带了些前世不曾有过的目的与打算。
    又过了一月,凉锦凭借已经不太清晰的记忆来到无生门领地内的城镇,随意寻了一家有修士出入的酒肆,向前来迎客的小二扔了一块灵玉。
    小二心领神会,中州之上修士众多,寻常人也都知晓修士存在,但凡大一些的城池,都有一些宗派势力所设站点,修士前往消费灵玉,得到想要的资源。
    这家酒肆的小二都非凡人,有练气期二层的修为,也正因为天资不足,若无神异机缘,终生不得再做突破,才被分管于此,做个跑堂小二。
    店小二见凉锦气度不凡,修为深不可测,心知不得得罪,便恭敬引着凉锦上了小楼。
    楼上左侧设有小台,台上正有说书先生手掌折扇,滔滔不绝讲述和风古城中修仙界内大小奇闻异事。
    “却说赤炎宗大长老炎寻尊者日前于胡玉山中大战炼体二境莽狮,炎寻尊者亦是炼体二境修为,两者旗鼓相当,大战持续数日,胡玉山险些被夷为平地!却是炎寻尊者技高一筹,最后将那畜生一掌重伤,生取其魂,煅成妖灵精魄!”
    凉锦缓步踏上木质台阶,说书先生的声音刚刚落下,楼上厅内有一瞬间安静下来,众多修士不动声色,但凉锦能感觉到诸多灵识扫过己身,又立即离开。
    堂中人满为患,其内修士大都练气筑基修为,少有筑基五层以上者。
    凉锦从容不迫,她闭关期间自修了遮掩己身真实实力的法门,修为不超过她两个大境界,都无法看出端倪。
    此时在外人看来,她仅筑基四层修为,虽然他们惊奇于凉锦的年纪,但想想中州之上不乏隐世高手,想必是哪个老妖怪的徒弟,便也不觉奇怪了。
    一瞬的安静过后,说书先生手中折扇一啪一声合上,堂内气氛再度恢复如初。
    凉锦一眼扫去,唯有窗边一个练气期女修对面还有一个空位。
    那女修视线看向窗外,仿佛未曾发现厅中异样。
    店小二看了那女修一眼,当即有些犯难,凉锦挥手让他退下,自己横穿大厅,来到小窗边,轻轻敲了敲桌面。
    那白衣女修闻声,转过头来,目光与凉锦撞在一起。
    凉锦漆黑的眸子微微一凝。
    此女面容清秀,不算倾城绝色,但五官端正,容颜亦算上等,颇为耐看。
    但真正让凉锦惊讶,有些愣神的是,此女容貌与自己竟有几分相像。
    那坐于桌旁的白衣女子亦愣了愣,旋即很快回神,清秀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微笑,颇为爽朗地手指对面空座:
    “道友请坐。”
    对于突然出现的凉锦,她没有表现出半点失礼,亦没有因凉锦身上琢磨不定的气息与恐怖修为侧目,一颦一语之间,尽显从容。
    凉锦掩下眼中惊诧,亦不拘礼,当即拱手抱拳,大大方方坐下:
    “多谢!”
    凉锦刚坐下,对侧的白衣女修便主动将桌上空杯取来,斟满一杯清酒,递到凉锦面前:
    “今日酒钱算在下的,道友请。”
    凉锦眉头一挑,眼眸带笑,此番若是拒绝,倒显得她小气了。她便不与此人客气,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酒不错!”
    凉锦眉眼弯弯,细想起来,除去多年以前与师姐一同树下饮过一杯猴儿酒,这么多年以来,便再未碰过酒水了,当真叫人怀念。
    “此酒名唤流年景,乃和风最为有名之酒,道友倒是爱酒之人。”
    白衣女子再与凉锦斟了一杯,缓声道来。凉锦唇角一勾,当真是胆大心细之人,仅练气修为便敢这般试探于她,不知她是有恃无恐,还是确信自己不会追究。
    若凉锦来过和风,便不该不知道流年景,然凉锦前世虽来过此地,听说过流年景之名,但也的确没有饮过,故而不知,便露了破绽。
    “想不到在下初来和风,就能品过这等好酒,却是不枉此行!”
    既然被认出不是本地之人,凉锦干脆飒然一笑,并不遮掩。
    “道友气度不凡,心胸开阔,叫在下颇为汗颜,方才是在下唐突,便自罚三杯,望道友莫怪!”
    那白衣女子当即自斟自酌,连饮三杯。随后她举杯倾倒,滴酒未洒,笑道:
    “在下玄乐,不知道友高姓大名?”
    凉锦一手捏着酒杯把玩,听闻白衣女子之言,便举杯道:
    “锦凉。”
    玄乐眉眼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