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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交上去,从教室里走出去,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的大晴天。
整个六月,都是晴朗的,C市的天空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
老何还在教室里指导其他人填报志愿,每个人可以填报三个志愿,前面的志愿是理想,最后一个志愿往往用来保底,也成全了有些孩子的选择困难症。
隔段时间老何还得跑下楼去重点班盯几眼,比起一班的学生,重点班孩子的志愿显得更加重要,可以博一下,但一定要在最后上一道保险。
晚上要一起吃散伙饭,路梵就待在走廊吹了会儿风,教室里面有他无法忽略的气氛。
今天好多班级都在搞散伙饭和谢师宴,民主投票之后,一班还是选了个中档偏上的场所,按他们最开始的想法,一定得找个最好的,但是怕最后再和老何扯上什么,就还是作罢。
一品鲜的海鲜酒楼,对面就有个KTV,吃完饭还能再去疯一阵。
去的一共四十个人左右,定了两个最大的包间。路梵对吃饭没什么兴趣,他来只是给老何一个面子,他这个老师当得很得人心,两年多垫底的绩效换来这个结果,没有人再会说他傻。
班里有人出去了一趟,回来说隔壁两个房间里就是重点班那群人,他还以为看错了特意看了好几眼,不会错。
路梵也给戚尘发去消息证实了,“是他们班的。”
学生都在,但是没人看见周峨眉或者别的老师,路梵觉得好歹周峨眉带了他们两年,而且那些好学生肯定跟她还有点联系,这时候散伙饭出现好像也没什么,但是她没出现,路梵却有点希望她别出现。
他这么想的时候,他们这个包厢的门被人敲开了,进来的是重点班的班长?路梵找戚尘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
男生一开始说话还有些难为情,这里毕竟是一班的主场,在很多的情况下,是互相看不惯也不想看得惯的两个极端的存在。
但是一班的同学还是很给面子的安静了下来,这让他踏实了不少,双手托着酒杯先跟一班的同学们打了声招呼,然后慢慢走向了何青山。
“何老师,请允许我向您敬一杯酒,最后的这段日子里,承蒙你的照顾,”他有些话当着一班人的面不好说出来,周老师固然是个严厉的老师,但是任何形容词都该有一个度,到了一定的极致只会适得其反,一班的很多学生都感觉压力太大,与其说是上学,他们时常觉得自己在蹲号子也就是这样了,蹲的很痛苦。
但是何青山不一样,他的威严是内心的一份坚持,他告诉你知识改变命运,鼓励你去和命运抗争,柔和坚定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永不停歇的岗哨,给你正确的指引。
“我从来没有学得这么开心过,”他说着拱手向前,放低自己的酒杯碰了何青山的,仰头一口闷了,“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
何青山连连摆手,“这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个道理,我们只做简单的引导,而学习是一辈子的事。”
有了第一个,之后这屋重点班的人就没断过,挨个过来都给老何敬了酒,最后还有点赖着不走的架势,有人问了才知道,重点班的这帮人也挺狠的,根本没人邀请周峨眉。
路梵笑得有点幸灾乐祸,老师好不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得看学生,他进步不进步,开心不开心。
原来这重点班会那么巧在他们隔壁,也是派人专门来打探过消息的,都摊开在明面上了,徐志学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刚才一直坐在隔壁一班同学那桌,后来才听说这件事。
吃完饭出来,九点多了,下一个场去唱歌,老何和老徐一个头两个大还是跟着去了,果然就是好几间房都是他们传出来的鬼吼鬼叫的声音,他们都不知道这帮孩子是不是故意来报复他们的,待了一会儿实在待不住了,就提前撤了。
年纪也大了,那帮学生也有点放不开手脚,光怕隐瞒的地下情又被老徐扒出来。
路梵和戚尘挨一块坐着,他也觉得耳朵快受不了了,有几个倒是唱的还不错的,但是跟那些纯粹发泄飙高音的比起来太少了,就导致他都感觉自己快聋了。
他偏头凑向戚尘,戚尘也看着他,路梵怕他听不见,喊道:“你生日的时候想给你的惊喜没发挥,我给你唱个歌吧。”
不知道是他点背还是刚才唱歌的人点背,他喊这句的时候,唱歌的人刚唱完副歌在等间奏过去,于是所有人都听到了路梵的这句话,纷纷扭头看了过来,拿着卖要唱歌的三个同学都哑巴了,间奏早就过去,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路梵:“……”他本来想拉着戚尘出去单独另开个房的。
但是他们这屋也是女生最多的一屋,拿着话筒的三个男生都快被女生的目光盯出洞来了,话筒就跟烫手山芋一样立马滚到了路梵手里,还一次性三个。
路梵抱着三个话筒,“那不好意思,献个丑,给戚校草补个生日礼物。”
他没用那三个话筒,而是走到点歌台,先点了歌,然后坐上了旁边的高脚凳,低头把麦克往上调了调。
其实他很久不唱歌,准确的是,他一般都不唱歌的,但是音乐存在一个互通性,会了琴,就不会跑调,只不过唱的好不好听罢了。
反正他挺紧张的,下面坐着戚尘,路梵调了下房间的灯光,悄悄朝着角落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戚尘也恰好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