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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但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当高劳力无意义的工作被代替,我们终于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人文——艺术,爱,自由,这些让人不同于其他动物的东西重新回归到整个社会的每一个人身上,当乏味的工作离开,我们终于有机会去探索人生本应该拥有的亿万种可能。
比如说教授,这就是一种没有也无法被人工智能取代的有趣的工作,不过这种有趣可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比如说今天这一场,就是教授自己觉得很有趣,底下的要不是偷偷用光脑就是偷偷补觉。
王小森他们一排士兵站在一起,对于这种高人文的科目实在是接受无能。
“凯尔哥怎么没来?”王小森问。
“boss不是和你住在一间宿舍吗?你怎么问我?”站在他旁边的男人回答,“不过我昨晚看到boss了,他当时坐在树下面,和一个学生说话。”
“学生?哪个学生?”
“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又不是我的战友和敌人,我怎么可能记得住?”男人哑笑了一声,“不过挺好看的。”
王小森顿了顿,“四不四五点钟方向的那个男生?”
男人顺着王小森说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坐着骆安淮,坐姿板正,神情平淡的看着教授慷慨激昂的演讲,带着些微微的黄色的光投射下来,为他的面孔笼上一层淡淡的阴影,眼神幽怨又绵长。
“昨天太晚了,我没看看清,不过应该是他吧。”男人笑,“今天下面坐了这么多学生,也就他像是我们当兵的。”
他就是当兵的。
王小森在心里这么说。
他是第三军区的骄傲,就算是离开了,也把传奇留在那里。
只是他不说,他们都不说,他们宁愿将所有原因都掩藏起来,烂在怀里。
☆、第五章 因何缘故
第五章因何缘故
其实发展到现在,人类已经不需要用大量的食物来补充体能和身体所需,一颗胶囊就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可是味蕾本身并不能接受这样的处理方式,以至于美食还是人生必需品。
中午吃饭的时候,克林特恩和瑞恩正在一唱一和的模仿教官和刚才的教授,接下来就被一个人拍了拍肩膀,转头一看,是一样拿着餐的教官,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说啥子呢?”
克林特恩尬笑着摇头,“教官,我们没说什么,真的没说什么。”
王小森因为克林特恩这一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点了个头就离开,只有骆安淮看到了他黑中泛红的耳朵,和他哥一模一样。
“咱们教官其实挺可爱的。”克林特恩咬着叉子,含糊着话语。
“是挺可爱的,人也好。”瑞恩说着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八卦,“你们知不知旁边那个女生连,教官简直是个铁憨憨,咱们休息的时候给她们女生说先不着急我们一会儿休息个大的,结果最后一上午几个小时加起来只休息了十分钟。后来他们教官说什么?哦,对,‘不苦不累不叫军训’。”
骆安淮听着这话觉得熟悉,毕竟当初也听着他们那位老教官说过类似的,“不苦不累不是军营”,只可惜没过多久他们的教官就换成了秦南岳那个老痞子。
秦南岳。
骆安淮因为想起这个名字而想到昨天晚上凯尔斯科尔说过的话——
“还有衡哥,衡哥又升军衔了,一杠三星,上尉,肩章看起来比以前那个一杠两星的气派多了。不过衡哥好像比之前严肃了许多,他从前整天嬉皮笑脸,痞里痞气地活像个流氓,哪里像是个军官了,可是他现在没以前那么爱笑。我们其他几个人讨论过,都说是因为你一走,再也没人跟他唱对台,他自己一个人也不起劲了。”
他当时只是想这跟他没关系,可是现在他忽然有些思念那个老混蛋老痞子。
就在学校的餐厅里,吃着高热量的事物,他开始思念秦南岳,思念过去的所有生活,甚至开始后悔这样一个决定,这次不被理解的一意孤行的离开。
他的这副样子落在克林特恩眼里就是落寞与无奈中偏偏生出一种别样的东西,或许是应该被叫做希望的。
毕竟人总得需要一些东西才能得救。
下午的时候还是寻常的训练,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稍息立正,听起来简单的不行,可是在机械化的训练之中也会让人产生剧烈的烦躁,当然,除了烦躁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叫做累,真的实在是太累太累了,累到让人怀疑生而为人的价值是什么,从而陷入一种恍惚。
休息的时候男生们跟教官套近乎,问王小森说,“教官跟我们说说呗,你为什么会当兵?”
王小森挠了挠头,“为啥子当兵?我哥哥就四当兵滴,他可四不得了。所以后来我也来当兵了。”
“你哥哥有多厉害啊教官?”
“他有没有拿过一等功?”
“我哥也是当兵的,好巧啊!”
在一堆后续的问题之中,骆安淮静静的坐着,打开瓶子喝了一口水,和当初所做的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来当兵?」
骆安淮第一次听到别人问他这个问题在进入军营一个月零三天的时候,新兵的训练还远没有结束。
那天晚上他坐在宿舍楼的最顶层,天台上面是低垂着的星空,漫天星子,从千百万年前一直到现在不停的发光发亮,它们闪烁着的光辉,成为夜晚唯一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