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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尔森不打算跟他鬼扯,他大半生都在军营里,有些小伙子的弯弯绕绕已经理。不清了,索性还不如直接问的好。“那你为人民服务,怎么一定要去联邦政法大学的军训?”
秦南岳沉默了一小会儿,作为军人,他永远站姿挺拔利落,可是气质总带着些莫名的懒散与漫不经心。但他此刻却抖落了一身散漫,语气坚定,“少校,我的人丢了,我总得找回来。”
“你要找谁?”弗尔森问。
这一次秦南岳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咧开嘴笑了笑,“等我把他找回来,您就知道了。”
晚上的时候系里选合唱比赛的人,有兴趣的人都可以举手报名去试试,据说可以旷些训练,以至于很多人追捧。
“我说,安淮你为什么不去?”克林特恩和骆安淮坐在一起,看着一边排队的人。
“我不喜欢唱歌。”骆安淮这么说,他现在会的歌除了军歌外就只剩下一首,可是那一首也不适合拿出来在这里唱。而且对方给的条件并不诱人,一百来号人走了,这边能训练起来才是见鬼。
“我也不怎么喜欢唱歌,”克林特恩道,“毕竟我五音不全,每次唱歌都像是在扰民。”
这个时候王小森也过来了,暗搓搓地说了一句,“来军队吧,军队专门□□五音不全。”
骆安淮对于王小森的鬼话不置可否,毕竟军队里面除了文艺兵以外每次唱歌全靠吼,如果按照这样的标准,确实听不出来什么五音不全。不过他们私下里有时候也唱歌,那时候就会发现许多平时藏得好好的音痴。
克林特恩似乎信了王小森的话,他向来健谈,反而又把王小森弄了个大红脸,不过也算是两个人一来一往的聊天。
骆安淮就坐在他们旁边听着,仰起头来看星星,在军队的时候他就经常抬头看天,甚至在更之前,还考虑着去研究天文学。
那一颗泛着淡青色光的应该是察尔斯特星球,那里他去过,空气中浮散着细碎的金箔,像是永无止休的金色的雨,那里的地上有着错综复杂的蜿蜒的河流水道,带着偶尔沾上的金箔一起向前流淌,最终汇入汪洋。
那里风景确实很美,之所以没有被开发成旅游景点或者被开采,唯一的原因就是在那个星球的周边遍布着黑洞灰洞,正常人一般不会冒着消失在茫茫宇宙中的风险,除非是不要命的探险家和淘金者。
他之所以能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和秦南岳曾经在任务中被迫流亡到那个星球,那是他离开军队之前出的倒数第二次任务。
——秦南岳抬起手去触碰空中的金箔,然后笑着问骆安淮,「小子,你说说,在这种地方,像不像是王大鑫喜欢看的那个女明星的泡沫偶像剧里的情节,在这样的背景下,下一秒就应该告白了。在那种古地球时代的年代片里,告白完就可以举行婚礼仪式了。」
「长官,」骆安淮一边给自己注射了一支紫色药剂以防止来到新环境中可能出现的若干问题一边回应秦南岳的话,「王大鑫给我说过那个情节,接下来不是告白,那个男的死了。」
「我觉得是你记错了,要告白的不是男人,而是另外一个女人。你把偶像剧只框定在男女两性之间实在是太狭隘了,你自己不就喜欢男人吗?」秦南岳同样注射了一支紫色药剂,顺带着吐槽对方。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这和我喜不喜欢男人没什么关系。」骆安淮这么说,掀起眼皮凉凉地瞧了秦南岳一眼,「毕竟我又不会在这里表白。」
「你不会在这里表白?」秦南岳故作吃惊,「天,原本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要是你打算在这儿给我表白,哥哥我就答应你。」
骆安淮白了他一眼不爱说话,开始调试军用光脑想办法和其他队友以及指挥部取得联系。可是对方似乎还没有发够骚,蹲下来揽住他的肩膀,「骆安淮,我是认真的。」
骆安淮转头去看他,对方的眼中也是那一场金色的雨,又或者是一尾鱼在阳光下闪烁着的鳞片。他被那双蓝绿色的眼睛中所蕴含的风景所触动,那里面有他经历过的林林总总。
但他还是这样回答道:「认真个屁。」
是的,认真个屁。
秦南岳的话听个三分就可以,谁不知道对方是个逗乐子的好手,这个特点换句话说就是看着人五人六可惜不三不四。他低头继续给总部发消息,却只看到一段杂乱无章的代码,用这样的方式向他展示着这里信号不良。
「联系不上总部?」秦南岳瞟了一眼他的光脑问。
「嗯,可能是信号封闭。」
「如果真的联系不到,我们俩估计得一直待到这里。」秦南岳笑,「你说如果这样,是不是夏娃和亚当的伊甸园?」
骆安淮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儿联系到纯情的宗教神话故事,可是要他讲,秦南岳能进得估计也就只有那些失乐园欲乐园之类的地方,别去想那些乌托邦和桃花源才对。可是他也懒得搭理他,他知道的,只要他一开口回应,秦南岳肯定会逼逼叨叨个没完没了。
可惜,就算是他不回应,秦南岳对着他也依旧可以做到逼逼叨叨个没完没了。
「看看这里风景大好,一派清明,要是我没事儿的话倒是挺愿意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有钱,有地,身边还有你跟着我,对我来说真的差不离了。所以啊,小子,你当真不想跟我表白?这辈子你可能就只有这一个机会能把我套牢到你身边了。」骆安淮不知道这个老痞子是怎么着有绕回到之前的话题的,可惜他们两之间无情无义,就算是有这样的好景致也拉不上什么亲密的关系,总是这么闹实在是让人心烦,所以他头也不抬地应付他,「既然你那么想,干脆直接给我表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