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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科附和:“是啊,没觉得。”
“你们这些男生就是笨。”叶知秋说。
谢呈摇摇头,转头正好看到后门处马知力的身影,小声说:“别说了,睡午觉吧。”
叶知秋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马知力站在后门边:“保持安静!怎么这么自私?你自己不睡别人也不睡吗?”
教室里的说话声压下去,只剩下动作时候的窸窸窣窣。
谢呈不想抬头看马知力,垂着目光也趴回自己桌上,左手食指无意识地在桌面点着。
过了一会儿,周讲于无聊得厉害似的,伸了手,用手指在他背上画线条。
转头看了看窗外,马知力已经不在了,谢呈回手去拨周讲于的手指,周讲于不收手,两只手在谢呈斜背后僵持起来。
周讲于手上力气大,捏得谢呈手疼,谢呈抽了一下手,没抽动,再次狠抽的时候周讲于突然放开,他没料到,一把回手的大力气控制不住,小指撞在叶知秋桌角。
谢呈没忍住“嘶”了一下,保持着趴在桌上的动作,转头愤怒地看着周讲于。
周讲于脸上却很平静,好像刚才的状况不是他造成的,他回视着谢呈,半晌不出声地说:“胸口疼。”
谢呈怔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心说我打你的时候怎么就从来不喊疼,别人踹一脚就疼了。
这样想着,他用嘴型说了个“活该”,把头埋进臂弯里准备休息,心里其实有点不放心,但也没转头问。
周讲于再伸手在他脊背侧边划拉,他这一回没去挡,感受着那节奏,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了。
上着课一如往常,但是谢呈觉得班上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奇怪,不过大部分人他一向不爱搭理,也就随便了。
第二节课后做完眼保健操休息,有人在窗外冲着谢呈指指点点,被周讲于抓起语文书砸了一下。
叶知秋说了张丽对谢呈好之后,谢呈没有太大的感触,只是张丽几次回头都被他看到了。
他一直注意着窗外,想看看宣芳玲什么时候会来。
下午没有政治课,一直没见到马知力,最后两节课,王虎那几个陆陆续续被喊了出去,估计是在办公室见家长。
宣芳玲没有同一时间过来,谢呈心里松了松,他并不想跟王虎道歉,哪怕是互相道歉也不想。
更不想让宣芳玲替他道歉。
她平时很忙,脸上总是带着疲惫,跟自己的交流也很少,一想到她要来跟马知力说话,谢呈就控制不住地坐立不安。
内疚。
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谢呈扭头,看到了兰姨的身影。
他立马转头看周讲于,还来得及示意他,数学老师突然用力敲了敲黑板,声音很重:“这里画一条辅助线!”
谢呈回过头去,看到老师瞪了他一眼,忙低头去看试卷。
周讲于抬手在他背上挠了挠,示意自己知道了。
过了两分钟,周讲于突然又戳戳他背,戳得很重。
谢呈抬眼看了看背对着教室的老师,转头朝外一看,身子猛地僵住了。
下课铃响起,谢呈坐在座位上没动,柴科父母还没来,得等着,叶知秋也没走。
周讲于身子够过来:“去办公室还是在这里等着?”
谢呈摇摇头。
班上人都走光了,张丽走之前回了几次头,谢呈都假装没看见,此时教室里只剩下这四个人。
周讲于欲言又止片刻,最后问:“叔是突然回来的?”
“可能吧。”谢呈小声说。
周讲于又顿了一会儿:“会挨打吗?”
谢呈想了想,还是回答:“可能吧。”
听到谢呈的回答,柴科一脸内疚寻不出话说,叶知秋也不开口了。
这点子沉默倒不是因为谢呈会挨打,谁都会挨打不稀奇,而是因为周讲于突如其来的严肃。
静静坐了半天,叶知秋说:“等着,我去给你们探探情况。”
她说着起身出去,没一会儿匆匆跑回来,有点紧张:“谢呈你爸跟马老师一起来了,还有周讲于的……”
“小姨。”周讲于接口。
叶知秋点点头,小声说:“别怕,我能帮你们作证。”
柴科苦着脸:“我爸妈怎么还没来?是不是不要我了?”
“是。”周讲于很干脆很无情。
谢呈扯了扯嘴角。
这边话音刚落,两个大人跟马知力一起进来了。
一看到周讲于,不等马知力开口,兰姨已经冲上来揪住了他耳朵,骂道:“臭小子!小王八蛋!来学校不好好学习,又给我打架!一天到晚惹是生非!能不能跟人家小呈学学?啊?”
她显然是平时这样教训惯了,一时忘掉这个“人家”现在也是个“罪人”。谢呈看了谢军一眼,低了低头。
“小姨小姨别激动!”周讲于忙喊,“耳朵掉了!”
马知力上前来劝:“周妈……周家小姨,别激动!”
旁边谢军刚好跟兰姨相反,沉默得不得了,只是皱紧眉看着谢呈,不说话。
谢呈心里的不安飞速扩散着,他知道谢军是生气到十分了,估计是要等回家再算账。
他看着兰姨,突然有点羡慕周讲于。
旁边马知力在给兰姨讲道理,兰姨叉着腰喘粗气。
叶知秋说:“叔叔阿姨,马老师,我可以作证,是王虎他们三个先找他们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