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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众人好像也没什么可讲的了,宣麦打了个哈欠,莫尧尧笑:“麦子该睡了吧?”
谢呈看看宣芳玲,又看看周讲于,最后看了看兰姨,说:“那咱们先回吧。”
宣芳玲应了一声,兰姨却突然说:“小呈,鱼儿今天情绪不好,你要不就在我家睡,帮我陪陪他?”
谢呈心里诧异到了极点,还没开口,莫尧尧说:“兰姨、玲姨,那我也回去了。”
“我去送你吧,巷子里黑漆漆的。”谢呈马上说。他莫名觉得气氛太尴尬,迫切地想要脱开身去。
莫尧尧点点头,周讲于站起:“我也去,玲姨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小姨,我们马上就回来。”
“麦子先回去,我陪陪你兰姨。”宣芳玲接了口。
谢呈跟周讲于对视了一眼,但是话已经赶到这里,没理由突然说谁不去了,也就硬着头皮带宣麦出了门。
看宣麦进了院子,三个人一起朝巷口走。
一路上谁都不说话。
还没来得及洗澡,身上的衣服变得半干半湿,黏在身上难受得很,谢呈心里微微烦躁着,好像蚂蚁在爬。
走出巷子上了街口,周讲于终于打破毛玻璃一样的沉默:“谢谢尧姐。”
莫尧尧笑:“难得听你叫我一声姐。”
周讲于也笑笑。
而后又继续沉默。
大雨过后阴云散开,过分暴戾的雨水丝毫不留情,却洗出一个比平时更分明的月亮来。
三个人踩着影影绰绰的月光背面走。
最后到了陶市巷前,莫尧尧忽地问:“兰姨知道你俩的事儿了?”
谢呈和周讲于俱是一怔。
☆、世界
莫尧尧看到他俩的反应,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周讲于突然就想起兰姨先前说的那句话,她说人跟人太亲近了会误事儿。
马上就要走到画室门口,谢呈开口喊:“莫尧尧……”
“别担心,我没有觉得你们怎么样,也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她说着挥挥手,“快回去,该睡觉了,你们马上要期末考了。”
周讲于拉着谢呈止了步子,两个人并肩看着莫尧尧进了门。
谢呈侧头,周讲于冲他一笑:“回吧。”
一路沉默,月亮沉默,人也沉默。
回到宣家巷兰姨已经睡了。
站在客厅里,周讲于小声问谁先洗澡,谢呈看他一眼没说话。
隔了一会儿周讲于笑了,抬手抓着他T恤下摆,近乎粗暴地往上一提。
浴室里,谢呈细细检查了周讲于的伤,青紫的印子在他身上肆意蔓延,每一片看上去都能让人牙酸一下,但是因为太多,整体反而没有那样大的冲击力。
像警匪片里的某个悲剧英雄,刚刚结束战斗,还没来得及舔舐伤口。
谢呈脑子里信马由缰,正弯腰看他髋骨上的一块伤痕,周讲于忽然用手心搂住他下巴:“别看了,不痛。”
谢呈点点头,顺着他力道直起身子来。
周讲于抬手抚摸他胸口,那处以下靠近胃的地方隐隐有淤青,他指尖却只在痕迹四周流连,不敢碰上去。
“别看了,不痛。”谢呈也说。
“对不起。”水蒸汽扑红了周讲于的眼角。
谢呈神情淡然,在他额上拍了一巴掌:“咱俩哪来这么多对不起的?”
周讲于笑笑:“亲我一下。”
谢呈仰头,亲在他鼻尖。
“嘴巴。”周讲于小声说。
谢呈勾了嘴角,双手掰着他颈子,慢慢地从额头往下亲,眉心、鼻梁、眼睛、侧脸,而后亲到下颌。
周讲于侧头想吻他唇,谢呈立马撇开脸去不应。
周讲于不满意地轻哼一声,正准备动手,谢呈忽然抱住他,头抵在他肩膀上狂笑起来。
“亲不亲?不亲我现在就干了你。”周讲于佯装恶狠狠地威胁。
谢呈整颗心狂跳,但还是笑了一声,玩味道:“哎哟我好怕。”
周讲于无奈地叹了一下,手却朝着他身上摸:“算了,你未成年,我还伤着呢,没力气了。洗澡吧。”
“这口气,你不是未成年吗?这不是一直都在洗?”谢呈应,说完立即歪了头吻他,堵住他的话,在他破了皮的唇角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手指跃到了某处。
直到缩进被窝,两个人才正式谈到今天的事情,说来说去也就是跟王胖子家一直以来的生意矛盾,今天被王家婆娘寻了个由头闹大了。
“说起来也都是小事儿,但是人就这样,情绪都是滚雪球的。”周讲于总结道。
沉默很久,谢呈换了话题:“兰姨虽然没有强迫咱俩分开,但是也不见得乐意看咱俩在一起,今天还留我?”
“她怕我冲动吧,”周讲于说,“只有你劝得住我。”
谢呈笑:“莫尧尧也是奇怪。”
周讲于想了想:“我估计我小姨能接受得这么快也有原因,说不定就是她在劝她,这段时间她好像经常来帮我小姨看摊子。”
谢呈点点头。片刻,他摸索着牵住周讲于的手,握到唇边,在他手背上亲了亲:“周讲于,你跟兰姨是不是要搬走了啊?”
周讲于一时没开口,谢呈顿时就明白了。他这一晚上应该也在想这个事情,跟王胖子家结了仇,能不能继续开台球室是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