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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躺在车后座上,一个劲的吱吱歪歪,杨帆一本正经的看着前面的路,安慰余温:“没事,坏了就坏了,我回头捐你一个,吱吱歪歪的,多大点事。”
余温嗯哼的更大声了,心里难受的想打滚,蜷成一团委屈,早知道会扯着,就不逞能了。没有人能体会底下塞个电钻的痛苦。
杨帆背余温进屋,让余温躺在沙发上,进厨房做饭,余温听见厨房里噼里啪啦作响,油烟味从厨房往外漫,余温躺在沙发上大喊:“油烟机,你个傻笔,打开油烟机啊。”
杨帆端出一盘炒菜,黑乎乎的,不知道炒的什么,余温皱着眉头拿筷子扒拉一下,夹出一块卖相最好的,嚼了两口,艰难的咽下去。
“盐不要钱?”
“我就放了一勺啊。”杨帆也扒拉菜找出一块能吃的,砸吧砸吧嘴吐了出来,喝水漱口的时候喷出水来,趴在桌子上,哈哈哈笑的直不起腰来。
“你看俗话说的好,咸的蛋疼,咸的蛋疼,正好多补补。”杨帆心虚的端着盘子往厨房里跑,重新炒一盘。
“滚。”余温对着厨房扔了一把筷子。
呼呼的油烟机声都没有盖过菜刀砍菜的声音,“炒一个菜就行,你要把我的案板剁烂吗?”
咣咣的声音小下来,接着,寂静了一会,杨帆举着血流不止的手指走出来,比余温还委屈。这次轮到余温苦笑了,余温躺在沙发上,两腿伸直,心累的不想说话。
杨帆手上裹着创可贴,和余温慢慢从小吃街闲逛,好久没有到这种地方,人山人海,热闹极了。一个电话打来,物业,消防,邻居都在余温杨帆家门口,厨房里的警报器吱吱吱吱的响。
“咱家煤气没关。”杨帆瞪着两眼珠子看着余温。
“啥!”余温瞪着眼珠子看杨帆,着急的拉着杨帆回家,刚走两步,龇牙咧嘴,并住腿停下来。
“哎呀,你别动了,你站这里别动,我回家,一会回来。”杨帆拿着手机,扒拉着人往外走。
余温看着杨帆的背景,站在原地愣了一会,以后可不敢让杨帆下厨房了,喝西北风都不能动火。这是余温第一次让杨帆动火,炒了一盘齁咸齁咸的糊菜,还差点炸掉新家。杨帆在余温眼里,一直都是个孩子,冯管多大,拿起刀砍菜都不安全。
余温和杨帆抱着一大包爆米花走在小吃街巷子的尽头,想着穿小道回家,街头一圈人黑压压的围着一个弱小的男生,男生抱着头,哆哆嗦嗦的蹲在墙角,高大的男生们顶着小男孩的头,“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咱校最漂亮的女生,是不是漂亮妹妹。”
“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么娘,是不是将来要去变成女生?”
“裙子漂亮吗?穿上舒不舒服?”
“哈哈哈哈。”一群男生爆笑。
蹲在墙角的男生抱着头不说话,用劲全力把自己缩小,小的不能再小。
“你这么爱看书,老师的马屁精,呸。”
“需不需要送你到精神病院看看,脑子是不是有毛病?”黄头发的男生揪着小男生的头发,往墙上撞。
“他不需要。”余温站在后面喊出来,“我的弟弟什么样我清楚,用的着你管吗?”
杨帆揪住黄头发男生的胳膊,卡住脖子,一只手往上撸胳膊,露出健身后流利的线条,“我弟弟的脑子是用来读书的,不是你用来撞墙的。”
一群男生见势不妙,转过墙角呼呼的跑了,小男生依旧哆哆嗦嗦的倚在墙角,余温忍者疼痛正要蹲下,杨帆直接揪着小男生的衣领,让他站起来。
“抬头,低着头干什么?他们为什么打你。”
男生眼中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一眨眼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好温柔的眼睛,里面住满了小星星,杨帆刚出道的时候,一直大把大把的吃石榴,试图把自己的眼神变得像水一样温柔,而有人一出生,就有这么温柔的眼睛。
男生抽搐了两下,张口的第一句话是谢谢哥哥,余温开心的摸摸头:“你看,终于有人不喊我叫叔叔了。”
男生也对着余温笑了笑,男生打小练习芭蕾,在他们郊区那片,城乡结合部的交界处,送小女孩去学芭蕾的都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一个小男孩去学,班里的男生拿他的姓给他取名叫郝妹妹,郝娘,什么外号都有,还偷过他练舞的衣服从班级里传来传去,就是因为男生在班里一把把衣服抢过来,这群人才放学后围着他的。
☆、77
杨帆肌肉拉伤了,余温骑着小电驴去健身房接杨帆。路上经过奶茶店,记得当年刚开业的时候,是两个男生在经营,余温杨帆还目睹了他们一模一样的纹身和私下甜蜜的小动作。他们还在里面吗?
余温指着招牌扭头看杨帆:“他们现在卖蛋糕了,进去看看。”
“你买你的就行,我不吃。”杨帆拉上拉链,把脖子缩进衣领里,堵住嘴巴。
店里一股奶香味,比原来的店面扩大了一倍,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正在挤奶油,“吃什么来?”
“有蛋糕吗?刚烤出来的那种。”
“有有有,老公,吐司的好了吗?”
“一分钟。”后面传来声音。
余温杨帆对视一眼,朝门帘后面看,里面到底是谁?
一个脸圆圆的,肚子也圆鼓鼓的男人端着吐司蛋糕从门帘后面走出来,杨帆余温也吃不准到底是不是当年的人,毕竟当年也就见了一面,他们当时都是溜瘦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