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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豆豆还有这本事?怪不得上回拿这个本子装福尔摩斯,合着是重操旧业。”季浔瞥了眼远远坐着却一直注意着自己这儿动静的江豆豆,给她比了个拇指,他努力的岔开悲伤的氛围,让顾临玦保持轻松,“然后呢,我猜江豆豆肯定没忍住,骂他了还是打他了?”
“......”
“骂他了。”
不得不说季浔看人还是准的。
顾临玦有什么情绪都自己消化,加上本身就不是个热络的人,他不和江豆豆说这事儿,江豆豆根本不知道他被排挤了。
这件事江豆豆知道还是因为有次班霸打人勒索的事情被告发了,转过来堵着顾临玦让他别多嘴,那天江豆豆等他回家,正好撞见这事儿,才知道顾临玦一直过的不好,她生气又自责,觉得自己和顾临玦青梅竹马到头来最后一个才知道这情况。
那天他们一起回去,走了路上江豆豆掉着眼泪,着急的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不是你做的呢,你没有做啊!”
顾临玦递给她一张面纸,没什么表情,只是平平淡淡的回答:“说了也不被信。”
他们只在乎一个出气的发力点而不是真相,他们只是讨厌顾临玦,而不是憎恶被告发,经过长时间的刻板化暗示,讨厌顾临玦等于正确合群。
江豆豆性子开朗,长得也清秀耐看,朋友遍布各班,真的想要搞明白真相,也花了些功夫找了不少人打听才知道谁在背后说小话。
当她告诉顾临玦那个在背后搞他的人是陈嘉阜时,顾临玦愣了半分钟,然后点点头说:“哦,知道了”。
大概是直觉使然,对于陈嘉阜的示好,顾临玦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好同学,按道理说,他知道这个消息应该只是单纯的心里膈应不舒服,但顾临玦没想到,他的不舒服是建立在失望和难过之上的。
季浔问:“骂完了呢,你们还做同桌?”
“没有...”顾临玦摸摸鼻尖,苦笑道:“我申请换座位,想自己做最后一排,初三了我突然想换座位班主任和我妈就来了解情况,我没说什么,但是她们还是知道了,把陈嘉阜被调走了,我边上一直空到中考,他被叫到办公室谈话,后来他就有点不对劲了,开始明面上排挤我,陈嘉阜是副班长,嘴甜干事利索,老师一直都喜欢他,被谈话被调到后排对他的打击挺大的,成绩开始不稳定,中考失利只踩线进了一中。”
“所以他就记恨你到现在?”
“应该吧,中考结束后返校,放学的时候他拿小石头砸我,说都怪我,我把一切都搞砸了。”顾临玦顿了顿,教室前陈嘉阜洗了把脸回了教室,外面闹得动静大,班里这个时候已经来了一些人,难免多看他两眼,他没管那些人,只是隔着遥遥的距离,恨恨剜了顾临玦一眼,顾临玦看着陈嘉阜说:“这一切,怪他自己。”
顾临玦想,是陈嘉阜把自己的一切搞砸了,用三年时间把自己变得不相信别人,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变得顾忌未知,到头来还要承担陈嘉阜的失败。
他叹了口气,凭什么呢?
“嘿,想明白就行。”季浔笑了笑,两指抵住顾临玦唇角,往上一勾,“笑一个嘛,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我做你保镖,为你冲锋陷阵。”
顾临玦嘴没法动,却也没把季浔的手拍开,这个时候他很喜欢季浔的触碰,甚至说有些依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重出江湖?”
季浔:“从未退出。”
顾临玦被逗笑了,季浔加把劲继续吹,“江湖上哥的传说还是在的,季哥往街上走,百米之内必有小弟,但是他们不知道,你是大哥的大哥,大哥大。”
“......”顾临玦被哽住,偏头躲开季浔的手,怪害臊的,“并不想做大哥大。”
“那你想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
除了大嫂。
教室里的人逐渐多起来,季浔长得帅成绩好,在学校还是有些名气的,这会儿一个理科大佬坐在文科班里,很多人觉得惊奇和惊悚,季浔他想不开了吗?
几个女生推推搡搡,推出一个和季浔有点交集的女生过来,女生到底有点不好意思,捏着袖口,问,“季,季浔,你选了文吗?”
季浔看了眼教室后的挂钟,拎起书包,“没有,在隔壁。”
“那你...”
他揉了揉顾临玦的头,指着他说:“送小朋友上学。”
站在不远处的女生齐刷刷的看向顾临玦,伴随着传出几声起起伏伏的压抑着的尖叫,顾临玦扫了她们几眼,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唇线紧绷,摆出了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地样子,拍开季浔的手,“你回班吧。”
“他赶我走了。”季浔假装苦恼,朝几个人摆摆手,“拜。”
显然她们的关注点已经不在是季浔了,都带着笑意打量着顾临玦,因为不熟悉没有贸然的冲过来聊天,还是隔着不远的距离团在一起,对着站在顾临玦前面的女生挤眉弄眼。
女生咳嗽一声,她知道季浔有个关系很好的同桌叫顾临玦,两个人经常一起走,但是顾临玦这个人不爱出来活动,很少人认识他,也有人发现顾临玦身边有个长的冷冷的男生,长得好看但是应该不好接触。
“那个,你好,我叫林艺,之前是六班的,就在你们班楼上,以前语文组办公室经常看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