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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说你已经把亲戚朋友都借完了,也就是说你现在身上至少已经背了二三十两的债务,你家情况我知道,全靠你娘子支撑操持,现在你娘子病重,家中田地卖光,收入来源算全部断了。”
    “如果我没记错,你除了两个老父老母,还有三个不过13岁的弟妹,以及一个2岁的儿子,日后家用全都得靠你养着,你现在没有田地,生活费节约点一年算10两花销,这是在没有病痛意外开支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你一年至少要支出上百两的银子,而你的束脩收入却只有五十两,如此入不敷出,你怎么说能尽快把借我的钱还给我?”
    林泽噼里啪啦一顿账算得方山源哑口无言。
    身为整天念书的人,方山源从小到大虽知道自己家境贫寒,但不当家不知盐米贵,他哪里算过这些账。
    他只以为一年五十两的束脩,再加上去抄书之类赚点外快应该就能养活家里了,可实际现实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
    按照这么算下来,他别说尽快还林泽银子了,只要他还想他娘子活着,就别想把债务还清。
    方山源羞愧低下头,心里无比苦涩,也更加愧对妻子,原来娘子以前帮他操持家里竟是如此艰难。
    “林兄,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
    方山源实在没脸再求了,他家就是个无底洞,谁借给他钱谁打水漂。
    刚才还精神奕奕的男人像是忽然泄了气的皮球,瞬间焉了下去,但眉宇间的愁容却代表对方并没有放弃,借不行,总还有其他凑钱的途径。
    林泽盯着转身走的方山源勾起唇角,露出狐狸微笑,
    “方兄如此着急走人做什么,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你我同窗多年,我怎能见死不救?我倒是有个能帮方兄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不知方兄是否愿意?”
    “什么办法?我愿意!”
    闻言,方山源猛转过身,急切点头。
    “我准备开个私塾,聘请你当先生,一年给你一百两的束脩钱,做得好奖金五十两,换句话说你只要认真帮我干,一年至少有一百五十两的收入。”
    南阳镇最好的育才私塾先生束脩工钱一年都才五十两,林泽竟然给一百五十两,三倍的价钱!
    方山源张大嘴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泽丝毫不意外的方山源的反应,他这个价钱就是放在县城私塾也算是非常高的工资了,堪称天价。
    不过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他花这么多钱,方山源也必须给他创造同等的价值才行。
    “方兄不比惊讶,我说的这个束脩自然也是有条件的,方兄听我把话说完,再考虑答应与否也不着急。”
    “什么条件?”
    方山源更加急切了,身为读书人,他头一次为银子而心脏发热,要是被其他学子和先生知道了,非得痛骂鄙视他不可,但他真的需要钱啊!
    “很简单,我要开的这个私塾宗旨是教书,但目地是盈利,方兄与我都是穷苦出身,皆是深深体会过寒门的苦楚,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银子也是万万不能的,我不介意别人说我铜钱臭,但是我介意的我家里人过得酸楚……”
    虽然说得很功利,但是方山源却说不出反驳的话,甚至还觉得特别有道理。
    可不是嘛,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银子真的是万万不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现在为了凑钱连下跪的事情都干过了,却结果如何?依旧是发愁。
    方山源盯着林泽,继续听下文,他感觉现在的林泽跟他以前认识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我开的私塾只收商人子弟和特别有天赋的寒门孩子,因为学费贵,一年学费一百两,不二价,且考试不合的学生随时辞退;寒门孩子可以免学费,但必须达到规定的考核要求。”
    方山源沉默欲言又止,很想把刚才林泽说的话给还回去,这才是抢钱吧!
    章珛已经完全木然了,他相公在赚银子花银子方面从来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林泽咧嘴微笑,完全没有抢钱的自觉,
    “方兄或许觉得这个价格不合理,谁会那么傻呢?但是如果我能保证每个入我私塾的学生都能考上童生,我想,学费我再翻倍也会有人挤破头来。”
    “保证考上童生?林兄,你这……”没开玩笑吧!
    方山源忽然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面前这个曾经的同窗疯了。
    天知道科举考试有多难,尽管童生只是第一关,仕途开始的基础,但败到这个门槛的学子用千千万万来形容都不夸张。
    他们这边最出名的育才私塾,每界童生试考上2个人就已经算是很好的教学成绩了!整个青山县每届童生录取不超过10个好么。
    就算是他这种已经考上童生,之后顺利考上秀才郎的人,也不敢轻视,其中艰辛困难可想而知。
    但林泽却说,可以保证每个学生都考上!
    “是不是玩笑结果会证明……第一届的学生我会想办法去招,私塾的教学方法和安排也由我全权决定,而方兄你需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给你的方法去教学生,不能有任何意见反驳,只要方兄能做到,一年150两的束脩银子我保证如数奉上。”
    “林兄,你真能保证每个上你私塾的学生都能通过童生考试?”
    方山源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