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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也是个记仇的,认错是一回事,记仇又是另一回事。
于是等到盛雍珃跟林泽讨教学东西的时候,林泽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暗爽笑容,
“蠢蠢蠢,老师您看您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这不就是跟鸡兔同笼一样的问题吗?还需要想这么久?”
“老师您说说您,我这个拼音字母学生两遍就学会了,您都学了十遍了还记不住!猪脑袋,气死我了!”
“老师啊,您就是有多久没用脑袋了,我就问你孔子和孟子有什么区别,你给整那么长一大串的哲学道理做什么?答案不就是‘孔子在左边,孟子在右边’这么简单么,大道化简,不要纠结那些根本没用的问题……”
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实则嘲笑鄙视的表情。
盛雍珃额头青筋暴起,真的好想拍桌而起,一声怒吼‘把这个混蛋拉出去斩斩斩斩斩’!
然而每次这个种火山要爆发的时候,林泽都会很自觉的马上转移话题,
“对了老师,您今天想吃什么菜?川菜、湘菜、苏菜……还是粤菜?要不都来点?”
“恩,都来点,还有要那个那个什么巧克力蛋糕,还有鸡蛋煎饼多加俩鸡蛋,要放辣酱……”
某老头立马转移注意力开始想菜名去了。
“好嘞,那老师您休息会儿,学生做饭去。”
林泽挽起袖子,马上逃离现场。
他并不是所有的菜式都会,但每个菜系他却都会那么几道,专门研究过的嘛。
等盛雍珃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林泽连个衣角的影子都看不见了,捶胸顿足的后悔。
又上这小子当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泽的厨艺确实不错,虽达不到宫里御厨那般出神入化的地步,但也上得了台面,而且新颖的菜色却别有风味,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吃着特别新鲜和流连忘返。
还有那些各种宫里京城见不到的小吃,跟大家一块儿坐着吃饭,就是觉得心情好。
就连不好吃食的韩云之,在私塾吃饭都会多吃一点,也难怪在私塾读了没多久的儿子体重见涨。
对林泽这个学生,盛雍珃是很满意的。
虽脾气古怪又气人,但本身很有实力和才华,而且行事特别爽快,会就会,不会就不会,错了就认,没错……打死也不认,颇有几分‘傲骨’,为人也够刻苦。
唯一让他觉得不满的就是,明明林泽是个当官做臣子的料,却偏偏一门心思钻钱眼里。
对林泽来说,学习诗书官道只是完成任务,而沾上做买卖就是兴致盎然,知道他跟‘皇商’有关系,每天空闲休息的娱乐,就是找他讨教‘生意经’。
鬼知道他有什么生意经,为了不露馅儿,盛雍珃可谓是应付得每次都落荒而逃。
这让林泽很失望,最后不得不得出一个:
老家伙学问不错,就是做生意太烂了,结果还偏偏要去做买卖,估计要不是本家支持着,这老家伙生活困苦啊……
——
林泽两师徒与其说是师徒,不如说是亦师亦友。
大家各有长处,相互学习,时间一久双方都受益良多,又因都见识广泛,谈起话题来也是分外畅快。
盛雍珃也终于发现自己的小儿子为什么想到泽珛私塾来上课了。
不得不说,私塾的学习氛围和林泽稀奇古怪的东西,确实挺让人乐不思蜀的,看似胡闹荒唐的理论和东西,往往最后林泽总能用实践告诉大家他是对的。
套用林泽的话说,就是实践出真理。
简单的一句话,蕴含的领悟不是谁都能够悟出来的,云之在信中说只能他当对方的老师并不是没有道理。
私塾的各种安排、食宿、游戏,都大大的缓解了繁重学习带来的枯燥和压力,让人不会对学习产生厌恶的心情。
但不好的地方还是有,就是林泽的脾气,气人的时候也真的是很气人。
盛雍珃对此很无奈,对这个学生的某些言论,只能假装听不见,转而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
可越是观察,他对林泽就越是心惊,对方何止能用奇才来概括。
在所有人眼光都还在这片东方土地上的时候,林泽的眼睛却是连隔着江河大海蛮夷之地都不放过,毫不客气的说,这家伙才是真正的‘放眼天下’。
这是他发现林泽带着王毛子跟那几个南洋奴学习南洋语时,发现的……
“你学南洋语做什么?”
南洋在大稷人眼中就是个茹毛饮血的偏远落后蛮夷之地,如果不是必要,没人会去学南洋人的语言。
因为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蛮夷就是野人的代表,野人的东西有什么好学的,有损他们大国天威,倒是要让南洋人学习大稷朝的语言才是。
“老师,您不是常说狮子搏兔尚尽全力吗?人的脑袋都是一样的,他们现在是落后,但说不定哪一天就比我们大稷还繁荣昌盛了,闭关锁国和一层不变是大忌,不断的进步才是大道……”
“南洋人也有南洋人优点,而且那被我们鄙视的蛮夷之地也有令人惊奇的产物,像皮毛香料这些不就是我们所需要稀罕的吗?以我们大稷现在的能力是无法征战统一他们,但也不能完全放任他们发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大海江河并不是永远无法跨越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