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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不就是你二舅那俩姑娘?”
    胤禟颔首:“是她们。”
    觉罗氏不明白:“你别吃了,你要急死我。”
    她这么说,胤禟还是慢吞吞将点心咽下,并且喝一口茶漱了漱嘴:“她俩早看不惯我,从前阴着不痛快,这回赶巧贵禄闯了祸,外头好些风言风语,她们逮着机会就拿话刺我,偏我啥都吃唯独不吃哑巴亏,当时就怼了回去,我把映雪妹子气晕了。”
    觉罗氏感觉她也晕,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你就撒气跑回来了?”
    “我去郭罗玛玛跟前告了她一状,拍拍屁股就走了,回来这一路想着自己挺冲动的,这么一闹咱们两家怕是没法处,可当时就是气不过。”
    觉罗氏斜他一眼:“你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得,照你这么说咱们也占理,你要是连这都忍了才让人笑话!放心吧,你郭罗玛法外加你阿玛都是一样的性子,老太太受不了多大刺激。”
    ……这么想也是。
    崇礼就是日常怼天怼地,哈尔哈更别提,当着一众老友的面也能骂亲儿子是傻货扶不起。别家说“犬子”是自谦,这词落到他嘴里那就当真在说你是个狗儿子。
    老太太跟了哈尔哈这么多年还没气到中风,今儿个当真小事一件。
    要说这次事件唯一的影响也就是崩了宁楚克高大全的人设。
    胤禟早先是有心理包袱,现在他想开了,宁楚克费那么大劲装模作样不就是想嫁得好?她都笃定是九福晋了还装个屁!上回她传信来不就是那么写的?
    让接着作,往死里作,谁认怂谁是龟孙子。还说你就可劲坏我美名,无所谓!左右我是要嫁给你的,你福晋名声好或者不好就看你自己。
    胤禟看完就想嗤笑一声……
    最后这句是在威胁谁呢?你还能威胁得了本阿哥?
    他已经想好了,九阿哥胤禟在皇城根下名声奇差无比,都说他除了会投胎以及生得一张俊脸之外没有任何优点!他就是个只会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并且脾气很坏喜怒不定!
    俗话说夫唱妇随!
    他都这样了,九福晋要那么好的名声来干啥?
    要是九福晋名声太好,等他们成亲那会儿,满京城不得为她惋惜?
    这么一想,胤禟就不乐意了。
    被胤禟惦记的宁楚克这会儿在干啥呢?
    她在指挥针线嬷嬷改良亵裤。
    天气回暖以后她就怀念起冬天的好了,冬天太冷太冻底下那兄弟不容易兴奋,偶尔兴奋一把她穿那么厚也不至于丢人现眼。开春之后,衣裳脱了一件又一件,等薄衫上身,那兄弟一冲动就盖不住。每次练武或者骑马射箭之后最容易尴尬,宁楚克思来想去,决定添一样装备。
    她起先恨不得打一条铁内裤穿上,任那兄弟怎么闹都四平八稳看不出。又一想铁的不现实,就交代底下做两条皮的来试试,要贴身的那种,贴身才勒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宁楚克:感觉自己又性感了→_→
    第41章 贝勒
    对宫里的针线嬷嬷来说, 裁个羊皮内裤太容易,只怕九阿哥穿上之后闷烂屁股……假使真走到那一步, 皇上以及翊坤宫的娘娘笃定不会把九阿哥怎么着, 倒霉的是她。针线嬷嬷略有些迟疑,跟着就壮起胆说出了心里的顾虑, 她只盼九阿哥说做这个是为了惩罚别人, 结果九阿哥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想?”
    “不然就做成镂空的?好透气, 皮料也要少用一些,用多了闷。”
    宁楚克看她比划了几下, 觉得靠谱, 就点头应了。
    因为雕花这道工序费了些事, 皮内裤到手已经是那之后的第三天,又不确定主子说的紧凑些是要多紧,嬷嬷赶制了三种大小, 本来还想雕点复杂的花样,实在是时间不等人。那时候她一抬头就看到宫里的窗户, 那镂空既简单又大方,她心念一动,就拓印到了皮裤上。
    东西送来之后, 宁楚克第一时间检查了,做得比她预想的好,瞧着工艺还挺复杂。
    选的是相对柔软的皮料,尽量削薄, 并给裆下垫了绸布。为了少用皮料,裤衩做成了三角的,两侧用料不多就没做镂空,前后都做了,图样瞧着挺顺眼。
    宁楚克点头,给嬷嬷看了赏,又确认了大小,让她回去再做几条。
    从房里出去的时候,嬷嬷松了口大气,天知道她背后都汗湿了,生怕九阿哥看过之后不满意。
    宁楚克挺满意的,她第二天就换上了,不仅穿去上了早课,还跟老十他们练了骑射以及拳脚。起先觉得皮内裤上身就是这么自信,咋折腾都不怕丢丑,多穿一会儿他就感觉出不对劲了,皮裤哪儿都好,只一点,大腿根磨得慌。等她浪了半日回去,撩起衣摆脱下裤衩一看,好家伙,都磨破皮了,她赶紧把皮裤衩脱掉,又觉得屁股蛋上不对劲,伸手一摸,凹凸不平。
    先前脱裤衩的时候宁楚克就把房里伺候的全轰出去了,这会儿她吆喝着让钱方送两面银镜来,前后一照,照完就成了囧字脸。
    得亏没让胤禟看见,否则怕是要当场翻脸。
    她可算看出嬷嬷雕的花样源自何处……针线嬷嬷真能耐啊,成功在九阿哥的屁股上开出了两扇窗。
    宁楚克真是哭笑不得,她将皮裤衩撂在一旁,换回绸裤,跟着吩咐钱方跑一趟太医院,领罐药膏回来,要是有人问起就说练武的时候擦破了点皮,没大碍。
    等上过药,她又把针线嬷嬷找来,说明了这个弊端。
    针线嬷嬷这才想起腿根肉嫩,让皮料摩擦着是容易破,她赶紧跪下讨饶:“奴才真是头一回做这个,实在没有经验,阿哥恕罪。”
    宁楚克计较起来没完没了,平时心还是大,就摆摆手:“你琢磨着再改改,过几天送两条来。”
    听出她不欲计较,嬷嬷满脸喜色:“奴才知了,多谢阿哥。”
    在短短几日内要整出颠覆性设计太难了,嬷嬷回去想了又想,改出两款。一款改三角为四角,稍微增加一些用料,这样不容易磨。另一款就是绸布锁边,让边缘尽量柔和。这回基本达到了宁楚克的要求,她回头领了份厚赏,还得了一顿夸。这短短半个月是捞了不少,针线嬷嬷还是觉得往后尽量少来这种活,不求发财,日子平顺点好。
    她这头没事了,宁楚克还得指派个专人给她洗裤衩,这皮裤工艺复杂,穿一回就丢是在可耻。又不能大喇喇送去浣衣局,她就指了个嬷嬷,给加了月钱,让她专门负责这个。
    宫里的娘娘们都会往儿子跟前放几个人,看他要犯蠢就拦一拦,拦不住赶紧来报。宁楚克选中给他洗裤衩的就是宜妃的人,嬷嬷想了又想,觉得是该同娘娘说一声。
    这日午后,宜妃倚在榻上吃橙子,就听说李嬷嬷求见,她猜想胤禟又瞎搞胡搞,哪怕还不解详情,太阳穴就突突的。
    头疼,心里慌啊,可再慌还是得去面对,宜妃使了个眼色,王嬷嬷屏退丫鬟,请李嬷嬷进来。李嬷嬷进来就噗通跪下了:“老奴左思右想,这事是得说给娘娘听。”
    宜妃看着还是稳,实际心已经跳快了:“直说吧,胤禟又怎么了?”
    “九阿哥让针线房给裁了皮裤,他穿上皮裤了!”
    宜妃手上抖了一下,又稳住了:“这天儿还不热,他爱穿穿呗,别闷出痱子就成。”
    嬷嬷听了想哭:“不是这样,娘娘您会错意了。”
    “不是说他穿上皮裤了?”
    “是啊,不是皮外裤……是亵裤。”
    宜妃刚吃了瓣橙子,听了这话差点让汁水呛着,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你说什么?!”
    “奴才说九阿哥穿上皮亵裤了,贴身的镂空雕花那种,奴才也是才知道的,知道还是因为有幸被选中专洗裤衩。”
    李嬷嬷隔三岔五来通报一回,宜妃都习惯老九搞事情,纵使如此,这次还是突破了她的想象,真的懵了,不知道该做啥反应。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摆手让嬷嬷退下,跟着让王嬷嬷支个小太监过去寻胤禟来。
    从阿哥所过来有段路,一来一回耽搁了小半个时辰,宜妃可算见到了她越发懂不起的九儿子。
    “老九啊,你又在折腾什么?”
    宁楚克眨了眨眼,没听懂。
    宜妃又道:“我知你打小好奇心重,喜欢捣腾奇奇怪怪的东西,别的就算了,穿个皮裤你图啥?”
    宁楚克恍然大悟:“额娘你说将军裤啊,将军裤怎么了?”
    “……你还敢瞎取名!”
    “大皮裤衩多威风,穿上就跟横刀立马大将军似的,叫将军裤不挺合适?”宁楚克顺手抄了块点心,准备咬一口尝尝味儿,咬下去之前还道,“额娘您有话直说呗,咱不打哑谜。”
    直说是吧!那也行!
    宜妃深呼吸一下,吩咐说:“绸裤哪儿不好?你回去就把这脱了,往后不许再穿。”
    “那不行。”
    “那怎么不行?”
    “我有苦衷。”
    宜妃就让她讲,宁楚克偏着头想了想说:“这不是再有些时候就要选秀了,儿子心里不踏实,怕被人捷足先登抢了福晋,就忍不住老琢磨这个事。”
    “那和将军裤有啥关系?”
    “额娘您着什么急,您听我说。我这一琢磨,就免不了会顺带想到宁楚克,一想到她这心里火热火热的,就冲动了。”说着,她还隐晦的往下面扫了一眼,“绸裤太宽松,有好几回差点让我丢丑,将军裤就没这方面的担心。”
    宜妃:……
    该说点什么?
    这他娘的还能说什么?
    宜妃捂着胸口质疑道:“你早先还说不中用!”
    宁楚克颔首:“是不中用啊,对着别人都不中用,唯独想着宁楚克才能站起来。”
    “你就不能把蜡烛吹了想着她办事?”
    “……”有道理,有想法,不愧是宜妃娘娘,但还是不行啊,“上次我精精神神的坐那儿,郎氏一伸手,我就不中用了。这办法儿子还能没试过?全试过了!不行就是不行!”
    宁楚克的脸上直喇喇写着:你当我傻?我还能不想吃肉?
    宜妃胸闷,真的胸闷,都说膝下有子才有依靠,她不觉得。摊上胤禟这么个儿子笃定是要折寿的,能不能撑到享福那天还是个问题。
    “那你也不能这么折磨自己,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用绸布不是一样的?面料软,还透气,收紧些就成。”
    听罢,宁楚克眼前一亮,她早先钻了牛角尖,真忘了还能这么着。看她笑得像个傻子,宜妃心里更憋——
    我,翊坤宫主位,四妃之一,到底为什么要和你讨论裤衩的改良问题?
    眼看宁楚克兴致勃勃准备回阿哥所去,宜妃赶紧把人叫住:“额娘给你保证,铁定让宁楚克格格做你福晋,你给我安分些,少折腾听到没有?”
    宁楚克一脸的感动:“额娘真好,等儿子娶了福晋,我带着福晋一块儿孝顺您!想想宁楚克那爽利劲儿,你们婆媳笃定合得来!”
    ……
    宜妃前脚送走胤禟,没多会儿又迎来康熙,康熙坐下之后就叹气,宜妃替他捏肩膀,捏了一会儿就被康熙牵到旁边坐下:“爱妃别忙活了,坐下陪朕说说话。”
    “皇上可是有烦心事?”
    康熙点头:“还不是为了老九。”
    因为董鄂氏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康熙生怕宁楚克也不是个好的,担心坑了儿子,就派了人去卧底打听,这才多久?他就发现崇礼这闺女比董鄂氏还要能耐!
    “前头额图浑府上的事爱妃听说了?”
    宜妃不明白:“听是听说了,可崇礼都分出去单过了,侄子闯了祸还能攀扯上他?”
    康熙回说这不是重点,跟着就把尚书府那头的乐子说给宜妃听了。因为当时没外人在,知情的全是亲戚家的格格,谁也不敢往外说,就怕被查出来惹祸上身,这事就没传开。没传开不代表没发生过,康熙觉得宁楚克这气性太大了,并且胆子也不小,脸皮还厚。
    如果还有别的选择,宜妃笃定附和康熙,皇上您说得对。
    可她没得选,老九认准了她,只能娶她,大兄弟不认别人,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