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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的锅,”简然闷闷道,“我忘了这茬。”
    一路上太过激动,简然忙着想象和家人团聚的画面,都忘记了广州可是一件短袖穿八个月的城市。
    任青临热的不想说话,但还是安慰着简然:“没事,我们去打车吧?”
    机场有专门打车的出口,这个点的航班不少,出租车供不应求,队伍排成了长龙。
    外套脱了还有长袖和长裤,这温度穿在身上和汗蒸没区别,两人等了一会儿就开始冒汗。别的乘客似乎都有备而来,一下飞机就换上了夏装,只有简然像个傻逼,大热天还穿着针织衫。
    简然抹了把汗,“要不咱们去□□车?”
    任青临有气无力道:“听学长的。”
    两人往前走了段距离,离开监控区就是黑车交易欣欣向荣的地方。简然找了一辆看上去还可以的车子,和司机用粤语讨价还价后,招呼任青临上车。
    任青临有些好笑,小声道:“简家少爷还要纠结这一两百块钱的事?”
    “我家有钱和我节俭不冲突吧,”简然用手给自己扇着风,“我妈去菜市场买个菜还要还价呢。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败家娘们儿。”
    任青临突然中枪,“我怎么败家了?”
    “一个戒指一百万还不败家?”简然嗤笑,“形婚而已,要是我买,肯定就买个一万的戒指交差了事。”
    任青临悠悠道:“学长,你这些话都是和谁学的?”
    “哪些?”
    “败家娘们儿……之类的。”
    “沈子骁啊,”简然莫名其妙,“怎么了?”
    任青临沉默片刻,“没事。”怎么好的不学尽学一些乱七八糟的。
    一个小时后,两人到达简然家小区门口,抬头就可以看到广州的地标建筑小蛮腰,腰身上“喜迎中秋”四个字缓缓旋转着。
    任青临定的酒店离简然家不过十分钟的脚程,简然本想让司机把他们在酒店门口放下,但任青临却坚持先把简然送回家。
    “学长快进去吧。”
    简然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那你呢?”
    “我?”任青临笑了笑,“我当然是去酒店啊。”
    简然看着任青临的浅浅的笑容,心里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人家大老远从北京陪他回家,热成了狗不说,现在还要一个人回酒店,今天还特么是中秋节。
    见简然一动不动,任青临笑容深了几分,“学长还不走,是舍不得我吗?”
    简然心里那点愧疚立刻烟消云散,“再见。”
    “等等。”
    简然:?
    “学长有空给我带套衣服来。”
    “知道了,你快去酒店吹空调吧。”
    简然刚转身,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心里一个激灵,下意识拉住任青临的手腕,把他拽到一旁的拐角处。
    任青临也看到了那个人影,好奇地问:“那是谁?”
    简然压低声音:“我爸。”
    “……所以你为什么要躲?”
    简然一愣。对啊,他为什么要躲?他回来不就是见爸妈的吗?现在像偷/情被抓/奸一样躲起来是要干嘛?
    “不是要给他们惊喜嘛。”简然强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而且让他看到你肯定又是一堆麻烦事。”
    简父慢悠悠地走近,借着小区门口足够明亮的路灯,任青临看清了自己的岳父大人。
    简父身材偏瘦,皮肤偏黑,穿着T恤和宽大短裤,踩着人字拖,一手牵着狗绳,一手拎着塑料袋,看上去和绝大数中年男人一样,平平无奇。
    在他前方,一只阿拉斯加吐着舌头,哼哧哼哧地走着。
    简然:“我妈又逼我爸去买宵夜了。”
    任青临:“……所以广东土豪穿着拖鞋去收租是真的?”
    “收租?我家的房子都没出租。而且现在支付宝微信转账了,谁特么亲自去收租啊。”
    任青临笑了,“那只狗叫什么名字?”
    “冰箱。”
    任青临:?
    简然解释:“一直雪橇犬放在南方养挺委屈的,我爸希望他能自己给自己制冷,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等简父走进小区,简然才道:“那我上去了。”
    任青临点点头,“好。”
    离家越近,简然的心就跳得越快,用指纹开门的时候,他手都是抖的。
    “嘟”地一声,门开了,简然一句“Suprise”还没说出口,他家的冰箱就冲了上门,扒拉着简然的大腿,疯狂地摇尾巴。
    简然在狗子头上撸了两把,高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正在打麻将的简母手上动作一顿,探头问:“哎,我好似听到然然把声。”
    简父手里拿着啤酒,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无可能,然然系北京。”
    简然又喊了一遍:“爸,妈!”
    简父一愣,朝门口看去,就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正试图从冰箱的纠缠中挣脱出来。
    父子俩四目相对,简然把狗头推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爸!”
    简父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冲楼上大喊:“阿芬,然然真的回来了!”
    几秒后,简母出现在楼梯口,看到简然立刻笑得和花一样,“唉,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也是临时才决定的。”简然笑得特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