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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寒的动作太突然,他完全没有想到,等反应过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让他知道原来那片平时紧闭着的严肃的嘴唇也是那么软。
    距离很近,他闻到了周寒身上特有的味道,带着纯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挑起了浓烈的**,也浑浊了他的双眸,他放任自己闭上了眼睛,决定不再拒绝。
    同时,周寒却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投向了他的身后——陆悦扬去而复返站在门口。
    他知道周寒是故意的,是在警告他别再做出任何伤害音璇或者雁岚的事情,让他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他紧紧捏着安音璇的墨镜,揣进了兜里,眼神黯淡地转身离去。
    一吻完毕,周寒缓缓拉开了距离,安音璇意犹未尽似的闭着双眼,许久才睁开。想起连日来在周家遭受到的钓鱼式态度,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他抱怨道:“你终于舍得亲我了?”
    周寒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是很爽。”
    他推了一把周寒宽厚的胸膛,用胳膊蹭了蹭嘴巴,责怪道:“这是葬礼。”
    “嗯,那我们都别再做葬礼上不该做的事了,比如接吻,比如吵架。”周寒平静地说道。
    告别仪式在上午十点举行,梁绪在念悼词的时候,强忍着没有落泪,安音璇觉得岁月的打磨让他变成了真正的硬汉,坚强而有主见。
    人们排着长队来到灵堂献花鞠躬,梁峰也在其中显露了身影。陈郡山一反平日吊儿郎当什么都不走心的样子,趴在灵台哭到不能自已,过来帮忙的安鋆上前拍拍他,说道:
    “节哀,一会儿你还得抬棺。”
    看在蹭饭友谊的份儿上,陈郡山意外地听话,抹着眼泪扶着安鋆起来,退到了一边。
    遗体告别即将结束的时候,袁渊带着袁曦走了进来。
    梁绪有些惊讶地看着这父女俩,说道:“袁叔,你们也来了。”
    “小曦今天答应要跟我来,就把她带来了。”袁渊说着说着音调就拐了弯,抽泣了起来,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明白了,还是没有……”
    袁曦今年十六岁了,虽然发育迟缓导致有些瘦小,但已经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眉眼间与梁绪确有几分相似。她没有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学,而是找了老师单独在家授课,所以不太习惯人多的环境,一直低头看着脚下。
    她跟着父亲走到遗体旁边,抬起头盯了半晌,学着别人的样子把一朵白色百合花放在了灵台上,又鞠了个躬。
    梁绪看着同母异父的妹妹,第一次萌生了一种家人的感觉,不管以前有没有在一起生活,有没有感情,在看到那相似的眉眼之后,一种血浓于水的感情呼之欲出。
    这是他的亲人,有着同一个母亲,他有责任照顾好她,梁绪暗下决心。
    仪式结束后,梁绪、白雁岚与陈郡山一起合棺,本来是三人与王小易共同抬棺。这时安音璇却走上前来,想换下王小易,梁绪见状点头同意了,只是白雁岚蹙了蹙眉,但没说什么。
    四人各抬一角扛在肩上,慢慢地走在廊桥上,到这里真的是最后一程了。
    肩上压着的重量,让每一步都非常沉重,安音璇知道,尽管沈美茗被殡葬师化得面容安详,但她一定是对这世间充满绝望才离开的。
    参加了许多的慈善事业,帮助了许多的大人孩子,却终究抵不过一场闹剧般的八卦。也许谩骂她诋毁她的网民中,就有她曾经救助过的那些人。
    安音璇替她不值,他恨不择手段的媒体,也恨煽动跟风的大众,恨看似正义的舆论,恨疯狂攻击的粉丝。
    作为公众人物,他们都不得不面对各种非议和质疑,他的某些举动,也许过了十年还是会被人拿出来嘲笑。没有大众,他无法成名,可过度变态的关注,又让他暴露在强光之下,既无力回击,又无法喘息。
    从灵堂到火化炉的路程要经过一段狭长的走廊,其他人都没有跟来,在礼宾人员的带领下四个人抬棺前行。安音璇从不信神佛,但现在也衷心祈祷着沈老师的灵魂能被超度。
    如果有来世,他不想再做艺人了,甚至连人都不想做了,太累了。
    传送带开启,目送沈美茗的遗体被推了进去,火化炉慢慢下降直到关严,梁绪捂着嘴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悲痛,低声抽泣着,安音璇也满脸泪痕,揪住他的衣服主动抱了上来。
    梁绪一时伤感万分,弯腰弓背紧紧地把他抱在了怀里,哽咽道:
    “我妈走了。”
    “节哀顺变。”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梁绪低头埋首于他的颈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不怨我妈,怨我,都怨我。是我伤了你的心,把你弄丢了。”
    “梁绪……”
    梁绪把他抱得很紧,想记住这熟悉的触感,过了今天,他将再也无法与他相拥,只求这体温能再多留一会儿,多留一会儿。
    他们已分开许久,但真的面对终结时,却又是那么不舍,那么痛彻心扉。
    这个深藏在心里的人,再也没有理由相见或怀念,他会永远地沉入心底,直到消散的那一刻。
    “我误会了你许多事,现在总算明白了,可全都晚了。我们再也回不到那年春节、那个清晨,其实我不想跟你说分手,我想说的是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