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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初阳不听他的话,对劫匪道:“我留下来,你看我是女人,比较容易掌控。不然你们两个人看着他一个……不是太妥当。”
    初阳瞄了瞄劫匪,个子不高,肌肉又不多,说实话,要不是你们手上有武器,打架还不定谁赢。
    “别听她乱说。”柏峻言道,“初阳,快去取钱,破财消灾。”
    劫匪觉得初阳说得有道理,把初阳拉到一边,刀锋指着她的脖子,对柏峻言道:“你去取钱,敢跑,我就对她不客气。”
    柏峻言坚持:“让她去!”
    劫匪拿了主意:“就你去。”
    初阳朝柏峻言使眼色,天知道这几个劫匪拿到钱会不会收手?走到自动取款机处就跑,赶紧跑,报警,不然找何左帮忙。
    “何左……”
    柏峻言想说什么,但劫匪已经挥着刀,示意他快去取钱。
    柏峻言走出去,蚊子跟在旁边,他戴着帽子,把帽檐压得很低。自动取款机不远,在邮局外面,没有设置小房间,只有一台单独的机器嵌在墙内,外面有挡板。蚊子站在三四步远的地方盯着柏峻言,柏峻言插卡,不时瞄一眼那个叫蚊子的劫匪。
    他比蚊子高,两人又有几步距离,柏峻言如果拔腿就跑,蚊子八成追不上他。
    不,他不能把初阳一个人留在危险中。
    般配
    柏峻言老老实实取钱,忽然听到叫声从初阳被劫的那面墙后传来,柏峻言一慌,卡也不要了,拔腿就跑回去。见到几个人打成一团,何左来了,手上拿着电棍,劫匪根本不是何左的对手,那个叫蚊子的劫匪本想冲上去帮忙,一看情形不对,拔腿开溜,兔子似的消失在远方。
    初阳站在一边,柏峻言跑过来,上上下下一番查看,见初阳没受伤,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胸腔。
    劫匪被何左放倒,初阳感激涕零:“何左好厉害!”
    柏峻言对何左说了声谢谢,初阳迷惑,问何左:“你不是在停车场吗?”
    “我一直跟着你们。”柏峻言叫他不要跟着,意思是跟远一点,何左年薪百万,不能什么都不干?他可是专业保镖,跟得远,初阳一直没发现。
    柏峻言脸色并不好看,责怪初阳:“让你走开点,你非要自作聪明!”
    “能走掉一个,当然得走。”初阳辩解,“我们两个都被挟制,何左根本不敢动手。”
    “我一个男人,怕什么?”
    “你的命值钱啊!”初阳说。
    柏峻言:“命都是一样的,我不想你受伤。”
    初阳:“我也不想你受伤。”
    柏峻言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把初阳揽进怀里,初阳伸手环住他的腰,柏峻言的腰际肌肉紧实,初阳总喜欢摸一摸。
    何左叫来警察,警察做了简单笔录,把劫匪带走。
    柏峻言和初阳走向停车场,找到汽车,柏峻言不熟悉这座城市,自然是初阳坐在驾驶位。车子没有开出去,柏峻言却握住她的手:“初阳,今晚不回去了,找个酒店开间房,好不好?”
    他只想抱着她,吻她,肢体相缠,仿佛那样,心头的紧张才能被驱散。
    初阳家里毕竟有爸爸妈妈在,有些事,挺不方便的。
    初阳犹豫:“这样不好吧?”
    他凑过来,把初阳摁在座位上,唇瓣碰了碰她的耳垂:“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我们跑得远,时间太晚了,明天再回去。”
    说话之间,热气喷灼,初阳呼吸紊乱,脸不知怎的就红了,喉中发出短暂的声音:“嗯。”
    两人就近找了家酒店,进入房间,初阳给家里打电话,因为心虚,怀里像揣着兔子,砰砰地跳。挂了电话,脸红得更厉害。柏峻言抽走她的手机,她发红的脸颊,真诱人,柏峻言亲了一下,触到她的皮肤,身体深处的火一下子烧得旺盛,含住初阳的唇瓣,激烈的吻她。
    初阳搂住他的腰,放肆地亲吻,舌头一点一点地探寻,纠缠,很快,两人的皮肤变热,柏峻言把她压在床上。
    因为打劫的事,柏峻言对这座城市的治安表示怀疑,没再继续游玩,和初阳一起窝在家里,看看电视,逛逛超市。这天晚上,初阳姐夫做东,找了家餐厅吃饭,席间,初阳姐夫开口问柏峻言:“听说你是做生意的,现在生意好做吗?”
    柏峻言:“还行吧。”
    “能赚多少?”
    “这个……得看市场,百八十万应该没问题。”
    “很好啊。”
    “很好。”初妈妈点头表示附和,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又怕别人说她势利,“我家初阳一年也能挣三四十万呐。”
    初阳闷头吃菜,柏峻言又没说一年挣百八十万。
    初妈妈的脸上已经笑出了褶子,两个人是多么般配啊。她问:“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初阳偷偷瞧柏峻言,柏峻言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初阳的意思。”
    初阳:“我下个月开始上班,刚上班就请婚假不好,下半年再说。”
    初妈妈垂着嘴角表示不满,柏峻言道:“我觉得早点办好,初阳,你看我们领证的时间在你入职前,你肯定请不到婚假。再说,你的工作量不大,腾出几天时间就行。”
    初阳抿着嘴,她总不能说,柏峻言,快给我个婚礼。
    “我觉得下个月就可以。”柏峻言说。
    姐姐开口:“来得及吗?”
    柏峻言:“有婚庆公司,准备起来很快。”
    姐夫连珠炮似的问:“房子装修好了吗?房产证上要不要加上名字?彩礼准备好了吗?酒店订了吗?婚纱照拍了吗?度蜜月准备去哪儿呢?”想当初,他可被这些问题头疼过,丈母娘手上捏着户口簿,可把他为难惨了。到初阳这里就变了,初阳自己去把证领了,丈母娘一声不吭。
    不行,他走过的路,也得让柏峻言走走。
    姐姐在旁附和:“我就初阳一个妹妹,不能马马虎虎就把她嫁了。”
    初妈妈瞪他们俩一眼,还真是夫妻同心。
    姐夫笑眯眯地看着柏峻言。
    柏峻言略有顾忌:“如果房子要重新装修的话,婚礼可能要往后推一推。”初阳赶紧道:“装修什么啊,多浪费。”姐姐在桌子底下踢她一脚:“这么着急结婚?”
    初阳羞涩地笑。
    姐夫问:“彩礼打算给多少?”
    柏峻言还没回答,初妈妈就开口:“婚礼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反正登记的时候也没问我们。”姐夫立即叫起来:“妈,当初你对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初妈妈说:“对呀,我已经享受过为难女婿的快感,没必要来两次。”
    姐夫叫唤:“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柏峻言邀请初阳家人去东津市玩,顺便再商量一下结婚事宜,初阳姐姐怀孕了,而且在上班,哪里能走开?只有初妈妈闲在家,柏峻言好说歹说,一番盛情,初妈妈决定去东津市住几天。
    离开那天,照例是姐夫送他们去机场,候机时,初阳和母亲在一起闲聊,姐夫低声对柏峻言道:“彩礼你多备点,爸妈人都很好,他们到时候都会还给你。不过,我们得把事情撑足,让他们觉得脸上有光。”
    柏峻言点头。初阳希望低调,原定下飞机后走普通通道,听这么一说,当然得走贵宾通道。
    通道外,有三辆车在等待,接机的人身着得体西服,个个精神抖擞,礼貌地为柏峻言等人拉开车门。车子开往柏家大宅,柏峻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回头对初妈妈道:“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初阳瞪了柏峻言一眼。
    那栋宏伟华丽的房屋着实让初妈妈吃了一惊,里面的佣人穿着统一的制服,保镖站得笔直,初妈妈觉得这样的场面只在电视里见过,如今真真实实地摆在面前。午餐地点不在正餐厅,柏峻言怕初妈妈觉得生分,改在楼上餐厅,三个人围桌而坐,旁边忙碌的厨师和佣人比吃饭的人更多。
    初妈妈低头吃饭,一声不吭。
    柏峻言礼貌地招呼:“不知道饭菜合不合伯母口味,家里有几个厨师,中餐西餐都可以做。伯母喜欢吃什么,尽管点菜。”
    初妈妈道:“我这个人不挑。”
    这顿饭吃得十分安静,初阳不知道母亲心里的想法。饭后,柏峻言带初妈妈去花园散步,请示道:“伯母,待会儿去楼上睡个午觉?不然,让按摩师给你来个按摩。”
    初妈妈摆手:“不必了,我呐,就在这花园转转,待会儿去初阳那里看看,说起来她买了房子,我还没去看过。”初妈妈调笑道:“那房子我是出了钱的,我当然得去看看自己的钱花在哪儿。”
    午后,初阳带母亲离开柏家大宅,她开的车是柏峻言的玛莎拉蒂,母亲坐在副驾驶,目光望向窗外,摩天大厦浮光掠影般在车窗外闪过,母女俩都没说话。
    回到住处,初妈妈在初阳的屋子里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别有意味地感慨一声:“还是这样的房子适合我。”
    初阳心头微凉,在旁边坐下:“妈,你是不是也不看好我们?”
    初妈妈:“你这个‘也’是什么意思?”
    初阳心头咯噔一下,她有说这个字吗?
    初妈妈直白问她:“初阳,你是不是自己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