乄ιΑòSんUο.Uκ (十二)暗算
与许明怀不欢而散的第三天,又到了周一,冯念真自己搭公车上班,差点迟到。到了公司没多久,便被陈秋月叫进了办公室。
“念真,这次去B市谈的合作项目,我打算让刘经理带着你和孟佳一起去,你有没有问题?”
她感到有些意外,对一个刚进公司不久的新人来说,有表现的机会自然是件好事。
陈秋月又道:“本来你是新人,应该和日常工作再多磨合一段时间,不过我看你聪慧敏捷,上手很快,所以想借此考验考验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念真含胸点点头,“谢谢经理的信任,我回去好好准备。”
“等一下,”陈秋月清了清嗓子,抬了一下眼镜,看向她,目光一下变得柔和了许多,“我还有件事需要麻烦到你呢。”
“我想请你公公吃个饭,向他了解一下高尔夫球的事情。现在社会竞争压力越来越大,不学点傍身之技,尤其是我们女人,根本难以立足。”
念真愣了愣,很快陪着笑脸:“经理的好学实在令人敬佩,我回头就帮您问问我公公。”
陈秋月查了查自己的行程安排,很快做了决定:“要不就后天晚上吧,学习这种事情,还是得趁早。你也回去准备准备,三天后可就出发了。”
“诶……好。”念真应下,退了出去。
陈秋月摆明了就是对她公公有那方面的想法,这么弯弯绕绕,还假惺惺要学什么高尔夫,装得可真像,也真是难为她了。
念真暗自鄙夷地对她冷嘲热讽了一番,同时,心里也有些堵得慌。她都好几天没同许明怀说过话了,这会叫她怎么开口,哄他陪一个老女人吃饭?
说来这陈秋月也是人精,方才那一番话,暗地里就是告诉自己,她以公谋私给她冯念真开了小灶,她和许明怀的这根红线,她冯念真非牵不可。
冯念真做了一桌子的菜,全是许明怀爱吃的,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委婉地向他示好。
显然他也接受到了她发出的信号,脸色缓和了不少。
等他进去厨房漱口,念真迟疑了一会儿,才跟进去,别别扭扭地抵着池子,眼睛去看他。
“你……”她张了张嘴,还是说了出来:“你要不要,跟我一个朋友吃个饭?”
许明怀慢悠悠地把目光投向她,好半晌才开口:“我去?用什么身份?”
念真盯着他,并不说话。当然,当然是公公的身份了,还能是什么身份……
许明怀也懂了,是他想多了,以为她愿意带自己去见朋友,是想通了。
念真也猜他误会了,便解释道:“其实你也认识,就是陈经理,她有事要同你请教。”又补充说:“只是吃个饭,没别的。”
“你要当好儿媳就安安份份当着,别的事,少给我瞎张罗。”
念真见他要走,急忙覆上他手背,刚想说点什么,就见许振扬玩着手机低头进来,便立即缩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出去了。
许明怀话虽说得狠,但对念真的容忍,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底线在哪里。上次她那么呛他,他虽心中刺痛,但事后冷静下来也体谅她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被自己疼惯了,耍些小脾气也很合理。
他比她长了快一半的岁数,哪会真同她计较什么,是以,念真提出的饭局,最后他还是出席了。
念真与许明怀甫一出现,陈秋月便起身迎了上来:“路上很堵吧,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我也不敢点菜。”
陈秋月一改往日简洁利落的穿衣风格,上身穿了件V领网纱透视衬衣,下面配条鱼尾包臀裙,很好地修饰了她的身材,再加上及肩大波浪和恰到好处的淡妆,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性感而不媚俗,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看得出来,她为这顿晚餐费了很多心思。
念真心里闷闷的,觉得很不是滋味。
酒菜上来,许明怀展现男人风度,自己先敬了陈秋月一杯,“陈经理,念真受了你不少指点提携,小丫头娇惯得很,有劳操心了,我这个做公公的,敬你一杯。”说着,淡淡看了身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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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向来众星捧月,骄傲惯了,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么谦卑的话,为的还是自己。是了,就算以后她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在他心里,不过还是个小丫头呀。念真抬眸,正对上他颇有深意的目光。好像是一颗心被人握住了,又暖又紧,放在腿上的手,不禁寻过去,他似乎也有所察觉,摊开手掌,将她握住。
陈秋月自然没发现桌下的暗流涌动,娇娇笑了笑,“许教练言重了,念真工作能力突出,人又机灵,有机会我肯定要提拔她的。这不前几天工作上刚提点了她,这丫头知道我和许教练投缘,立马又安排咱俩一起吃饭,这机灵劲儿,看着真讨人喜欢。”
男人听着听着,神情渐渐陷入僵硬。
念真也察觉到,原本握着她的手,蓦地松开了。
这陈秋月,手段可真高,三言两语便将事实颠倒了,一下把自己追男人的局势扭转了过来,说得好似自己是个娇娇怯怯的黄花大姑娘,她才是那个多事的红娘,那边受了她的恩惠,这边马上就把公公推出去做人情。
念真心虚地瞥了许明怀一眼,碍于陈秋月盯着,根本无法解释自己的身不由己,对她直恨得牙痒痒。
这时,包里的手机突突响了两声,念真见是公司同事,赶紧接了起来。
一听,坏事了。白天做的表格,说是数据有误,明天老板要拿着这份文件跟人谈生意,她必须得赶回公司,重做一份。
念真为难地站了起来,说明了缘由,急着要走,“爸爸,你晚上喝酒了,等会回去不要自己开车,找个代驾司机。”
她没有等来他的应答,心里一沉,知道男人这回是真生气了。
暂时无法两边兼顾的念真急匆匆打车回了公司,同事已经到了,与她一起核对了起来。
从头到尾对完,花了小半个钟头,两人坐在电脑前面面面相觑。
“没错啊,每个数都对上了啊!”
“谁跟你说数据有误?老板吗?”
“不不,是陈经理刚才发微信给我说数据有误,让我把你叫回来一起修正。”
……
念真这才意识到,恐怕是嫌她在打扰了二人独处时光,陈秋月又把她当猴给耍了。
念真回到家时,许明怀还没有回来,车库里也不见他开走的那辆车。反倒是许振扬一反常态,这时已经洗过澡在看财经新闻。
两个才见过两次面的人,有这么多话要说么?什么饭要吃两三个小时?难道吃着吃着,吃到床上去了?陈秋月摆明了想勾引他,那他呢?万一他对她也有好感呢,老男人又有什么定力呢?
这些念头一旦冒出来便盘踞在她脑海不散,那夜梦里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上演,念真越想越气,想要给他打电话,气得拿手机都在发抖。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关门声,念真猜测大概是他回来了,出了卧室一看,什么人影都没有,唯有楼梯处金钱树的叶子,还在几不可见地颤动。
后来,她接到了陈秋月打来的电话,电话的一开头,陈秋月便主动向她道歉,自己也是出于无奈,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念真表面上自然表现得客客气气,实则将这笔账恨恨记下了。
她没来得及向许明怀解释这一切,隔天便坐上了去B市的飞机。
B市离家隔了将近两千公里的距离,坐飞机过去要三个多小时,是北方有名的海滨旅游城市。
这次的出差为期一周,也就是说她得赔上周末,在那边一直待到下周五才能回来。整整一周时间,她都见不到许明怀了。
一周的时间,足够他消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