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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君殊怔了一下,和衡南对视一眼。衡南的表情倒比想象中更平静。
    “不是我做的不开心才要辞职。”郁百合拉着衡南的手说,“我认识老板和太太的这段时间,特别开心……”
    “我现在无牵无挂的,手上有一些闲钱,还有一些地方没去看过,还有事情没做过,趁我活着,我想去转转看,做做看。像我答应森森的那样,活着的人,要一直开开心心、漂漂亮亮地活着。”
    “可以。”盛君殊应答,低头探看衡南,不经意间流露了抚慰的神色,“你说呢?”
    衡南把郁百合的手放开:“你去吧。”
    郁百合破涕为笑:“真舍不得太太啊……”
    “我走以后,老板再找一个好的阿姨来吧,最好是本地人,老实一点,长住家的,哦,要有证的。”
    “不找了。”衡南垂眼吹了吹汤,“我来就行。”
    她现在会做饭,会用洗衣机,会做她少女时代期盼学会的一切。
    “反正我们也不常在家呆。”
    盛君殊听到这句“我们”,心里微微一麻,竟然荡开一丝从未有过的温存情绪。
    “别墅留着你的指纹,什么时候想回来了,直接进来就是。”
    郁百合本来擦着眼泪,叠起纸巾:“老板这样可不好的呀。”
    “没什么不好的。”盛君殊想了想,也想不到什么要嘱咐的话,“明天什么时候走?”
    “一大早就走。”
    “我们也早晨去苗西。”盛君殊说,“需要捎你去机场吗?”
    郁百合忙摇头:“很早就走了。”
    衡南默然斟了一杯酒给她:“那喝一杯吧,明天不送你了。”
    郁百合喝了一杯酒,又是笑又是辣,吐着舌头扇扇风:“好了好了,你们吃完就走好了,留给我收拾,明天等你们起来,我已经消失。”
    ……
    衡南跪在地板上里收拾行李,盛君殊蹲下来,蹲在箱子的另一边:“衣服太薄了,苗西很冷,带厚一点的。”
    衡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盛君殊竟然纡尊降贵地蹲在地上,一样一样帮她检查行李。
    摸完了洗漱用品,摸到了卫生间的纸包,突然翻出手机看了看:“你例假还没来?”
    衡南脸上骤然染上一丝薄红:“问这个干吗?”
    她暴躁地把他的手掀出去,扣上箱子:“不来就不来,永远不来省得麻烦。”
    “……”盛君殊严肃地看了她一眼,反抓住她手腕,把了衡南的脉,凝神,“别动。”
    不是怀孕。
    他的眉拧得更深。
    “以前也不正常的。”衡南盘腿坐在地上,无谓地说,“就没正常过。”
    她自己都没记过日子。
    盛君殊有点担心。
    二阳之病发心脾,不得隐去,女子不月。
    以前不正常倒没什么,跟他在一块,阳炎之气入体,他记得衡南正常了一段时间,现在又不正常了。
    按西医学来讲,是大脑皮质和内分泌的问题。
    按中医学来讲,是心肺脾的问题。
    “来。”
    衡南尖叫一声,盛君殊把她揽腰抱起来,放在床上,脚尖轻轻地把箱子挪开,衡南向后退,眼睛瞪大:“干什么?”
    “师兄帮你调一下。”
    盛君殊扣住她的手,她就知道他又要拿上次差点烫死人的阳炎之气灌她了。
    掌心相贴,流转了两个来回,她像是泡了十趟温泉,丰沛的暖意盈满周身,脸颊发红,浑身竖起的毛也妥妥地伏下去了,呼吸渐缓。
    这副身体,冻僵了没什么知觉。太热解冻,反而有些不好,衡南用力克制了半晌,烈火燎原,越烧越旺。
    “怎么了?”
    盛君殊奇怪地一低头,见师妹咬着嘴唇,满脸屈辱,一边瞪着他,一边不受控制地猴子上树,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第79章 姻缘(五)
    第二天一早,衡南起迟了。
    盛君殊穿衣服戴表的窸窣声惊醒了她,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大概是知道自己维持了快一个月的早起做早餐计划中断了,破罐子破摔地丢开手机,翻了个身埋进枕头里。
    发丝从颈后滑下,露出几点虫咬大小的红痕。
    盛君殊在大白天看到夜晚放纵的痕迹,晃了下神,心里不可谓不震动。
    主要还是因为师妹这几天一直比较冷淡,忽然主动蹭上来,他也没控制好分寸……
    盛君殊心怀愧疚地把师妹叫起来。
    左手提着行李箱,右手牵着衡南。
    别墅窗明几净,果然已经没有了郁百合的痕迹。
    盛君殊那辆英式的vanquish换成了辆二手的越野吉普,车壳很硬,耐摔耐颠,他把行李和师妹搬上车,一脚油门,直接开到了肖子烈门口。
    “我都说了我自己去就行,”肖子烈坐上后座还在牢骚,“你非得接我一趟干嘛?”
    搞得跟家庭郊游一样。
    盛君殊冷冷看着前方:“有车坐还不好,非得抱怨。”
    肖子烈索性抱臂在后座一躺,登山靴锯齿状的鞋底撞在玻璃上,盛君殊从后视镜看着他,“滴”的鸣笛响彻。
    旁边窸窣一下,盛君殊忙看向副驾。
    衡南的羽绒服拉到下巴上,整个人缩在衣服里,显得脸小小的,让他惊了一下,半梦半醒地坐直。